之四 计划生变
「呜哇哇哇啊啊！」
天兵驾驶伊古尔胡乱操控直昇机，终于把它弄到自寻死路的结局。
他扯开嗓子大叫，只因为脑子一片混乱，整架直昇机一直旋转翻身并且朝河边的方向坠落。
面对这种惨状就算是神仙降临也没办法伸出援手。
所以坐在车里的墨与白镜什么也没做，就只是乖乖看着伙伴银发青年坠机事件发生。
并不是因为他们束手无策。
而是因为他们相信同伴。
相信伊古尔的荷米斯之翼！
轰隆巨响，直昇机重重摔毁在河岸留下浓浓黑烟窜上天空，善用瞬移魔法的银发青年当然没事。
他在坠毁剎那离开了座位移动到前方五十公尺外的半空之中，然后在身体被地心引力重重扯下前将目光聚焦地面，脚立刻有了实感踩在溼软河岸边，有惊无险。
「喂，方块，」不耐烦口气从微型耳机麦克风传到其他人耳里，墨了无生气问道：「你还没死吧？」
「还没，毫发无伤呢墨哥！」
轻松自死亡关口逃出的伊古尔缓缓爬起身，经过方才坠机惨况后，体力儼然耗费不少，但语气依然元气十足。
「既然还没死就快回来帮忙，红心准备要开始了呢。」
「是，没问题，」身为组织菜鸟的伊古尔半刻不得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我马上过去！」
「墨哥，也给伊古尔一点前辈的关怀嘛，」推了一下大圆黑框眼镜的辫子女孩，彷彿替菜鸟求情般眨眼说道，「再怎么说人家进来一直表现不错呀。」
「哼，看不出来红心跟boss愈来愈倚重方块了吗？」墨隐藏在斗篷底下的阴暗眼眸闪烁着连白镜无法看透的想法，他咬牙切齿、吐出不快字句：「嘖，不过就是个方块罢了……」
白镜对于古怪前辈那严重的妒嫉心实在是没輒，她选择闭嘴以免下一个被碎碎念的目标落在自己身上。
这的确是个明智诀择。
毕竟黑色魔术师本来就是嚮往死亡、腐败与黑暗世界的疯狂教徒，他们在阿克夏学院里学到的任何东西都跟邪恶的玩意儿脱离不了关係。
所以认真要说的话，黑色魔术师的脑袋几乎都是不正常的。
当然，这是在其他非黑色魔术师心里大多数的想法。
「哇！小心！」
随着白镜尖叫视线望去，眼前一台越野摩托车像是被无形力量甩在地上、直接朝墨所驾驶的中古车弹了过来！
要是迎面撞上去的话，就算中古车当场被砸个稀巴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哼，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
一般人见到如此惊险画面大都是猛踩煞车然后失控撞向路肩护栏、运气好的话在安全带与安全气囊保护下可以留住一条小命。
不过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黑色魔术师并没有这么做。
他自斗篷下透出的恶毒目光散发出黑暗气息，一股黑雾从皮肤毛细孔溢出旋绕在墨全身轮廓，宛如整个人泡在墨汁池子里头一样。
就在火红摩托车自地面弹起甩向中古汽车时，挡风玻璃早一步爆裂开来，一团黑雾衝出包覆住挟带巨大破坏力的越野摩托车。
黑雾就这样托着火红顏色构成的破铜烂铁，宛如有生命的巨大黑手将它拋向右侧护栏外，解除危机。
仔细一看，这团黑雾是由许多用力舞动薄翼的黑色蝙蝠聚集而成，牠们成群结队构成方才的巨大黑手，之后纷纷窜回中古车里化为仅存右手开车的墨身体一部份。
凝聚成黑色魔术师的左手臂，黑雾烟消云散。
「呼，好险有墨哥的『暗夜恶魔』，不然我们就要跟娜姐的摩托车撞在一块儿了。」
「该死的红心，执行任务时竟然还留下陷阱对付我？」墨愈想愈不对劲，以为是艾莲娜故意找碴，「真以为我不敢向boss告状吗？哼，梅花我相信你也亲眼看到了，到时候boss问起来可要诚实回答，没问题吧？」
「诚实……回答？」
面对心里层面严重扭曲的前辈，白镜只能故作镇定微笑道。
「嗯，我实际上看见什么就会回答什么，这点墨哥不用担心。」
「那就好，谅你也不敢说谎，梅花，」墨用冰冷视线瞄了一眼辫子女孩，认为她已经屈服在自己的力量之下，「一旦我成为潘朵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时，好处不会少给你一份的。」
墨哥，我们不过是令维克国头痛不已的小小盗贼组织，有必要处心积虑取代娜姐的位置吗？
儘管针对这点纳闷不已，但白镜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为心灵扭曲的墨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只会把传进自己耳里的话语曲解成自己以为的那样。
然后添加上多疑与妒嫉来佐料，用邪恶的方式来看待每一个人。
这就是黑色魔术师墨一贯的思维方式。
「话说回来，不知道娜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试图转移话题的白镜，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漆黑浓烟直达天际，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在马路上燃烧起来了。
「墨哥你看，」就在车子接近车祸地点时，已经可以清楚看见着火的是守护货柜的警车，它就像遭到烈焰吞噬的大型废铁，不断吐出浓烟向天空诉说自己的死去，「护送宝石的警察已经被娜姐给干掉了。」
「是吗？」
黑色魔术师停下车瞇起双眼，压根儿不相信白镜的话。
「我的天赋魔法『暗夜恶魔』可以让肉体化为嗜血魔法蝙蝠，除了能吸取人血来补充魔力之外，还能感应到一定范围内血液的流动，」墨不知何时已经放出五隻魔法蝙蝠越过火烧车现场到前方搜寻，并且迅速飞了回来被墨的身体吸收融合，「现在，在另一边有两名人类正在打斗，呵，可见红心的任务并不顺利呢。」
「两名人类打斗？其中一个就是娜姐吗？」
「看来红心遇到一个箇中好手了。」
遭火烧车挡住前进方向造成后方大塞车，而左侧是对向车道，在没有交通警察的指挥下光靠民眾自己是不可能轮流交替通过的。
「接下来不能用汽车代步了，墨哥，我们赶快过去帮助娜姐吧。」
白镜话才说完便下车关上车门，墨却已经抢先自己站在车头前方了。
「我不等你了，你就叫方块来送你吧，」全身笼罩在漆黑斗篷下的墨微微驼背，打算拋下伙伴自己先走一步的意图刻意表明，「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难得的好机会……
墨哥是什么意思啊？
时间根本不够白镜思考，黑色魔术师便抬起双臂瞬间转换身形！
化为近三十隻漆黑色的吸血蝙蝠窜向天际。
「等等我啊墨哥！」任凭白镜怎么呼喊，墨都不可能回头，「天啊，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
了解前辈性格的辫子女孩马上以指腹轻碰塞在耳内的耳机，开啟对话模式。
「伊古尔、伊古尔！听到请回答！」
「听见了，怎么了吗白镜？」
「有看见漫天黑烟这里吗？我就在这里，车祸让车子无法通过，需要你来接我。」
「ok收到！」
「你大约多快……」白镜正打算询问对方能多快赶来时，一道身影从模糊到明确不到一秒鐘，银发青年已经现身在面前，「呃，算我没问。」
关掉耳机功能后，白镜快步趋前靠近伊古尔，因为她想要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压低音量。
不想要被任何人听见。
「要去哪里，我马上送你过去。」
「嘘。」
白镜抓住伊古尔的手，无视身后回堵的人龙塞车与此起彼落的喇叭声，她指指耳朵，示意要银发青年也关掉耳机。
聪明的伊古尔当然了解辫子女孩的意思，立刻轻触耳机关闭功能。
「发生什么事了吗？」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伊古尔。」
看着白镜一脸略为慌张神情，一向开朗无忧无虑的银发青年跟着紧张起来。
「嗯嗯。」
「任务有变，你现在不再是负责抢夺红宝石的先锋人员了。」
「咦？」伊古尔一头雾水，不懂白镜想要表达的意思，「变更任务内容一向是由娜姐来发号施令的，怎么……娜姐现在联络不上吗？」
「不是，娜姐还在，估计现在应该在跟某人战斗中。」
「某人？噗！」听见白镜的话后伊古尔止不住笑意、噗的一声笑道：「哈，你别在这个时候捉弄我了白镜，娜姐除了是红色魔术师之外还是个武功高手，一般人在她面前根本撑不到三秒就会被打的满地找牙好吗？」
「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因为我不会感应魔法更不会预知能力，但根据墨哥留下来的话细细推敲，能跟娜姐战斗的傢伙应该也只有魔术师了。」
「魔术师？」伊古尔睁大眼睛、对这个答案感到不可思议，「你是说国家为了守护这颗红宝石特地还请了魔术师来对付我们？」
「八九不离十，」白镜望向漫天黑烟，无法看到烟雾另一端的战况如何，「因为能对抗魔术师的人只有魔术师。」
「这么说是没错啦，」银发青年搔搔头，一脸困惑样，「所以我现在的任务是去帮助娜姐对抗魔术师吗？」
「你只猜对一半而已。」
白镜大眼镜框下眉头深锁，她非常担心红色魔术师安危。
「你一定要趁娜姐被痛下杀手前救走她！」
「痛下杀手？这个敌方魔术师这么强吗？」
「不是的伊古尔，我要你防范的不是敌方魔术师，」白镜不确定这个想法对不对，但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这个直觉正大声在女孩脑袋里呼喊答案，「是潘朵拉的黑桃、黑魔术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