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谁是飞蛾,谁是凤
似乎有些不堪承受,楚寒筝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随即却淡雅如莲:“我想我会死守着这唯一的赌注,以免输得体无完肤,甚至尸骨无存。宁王虽号称冷酷,其实根本是一团火,无论如何我不想做扑火的飞蛾……”
“我就偏要让你,做一只扑火的飞蛾。”蓝夜云突然笑了,只是笑容冷酷锐利,带着霸者无双的从容,“不过你放心,即便你是飞蛾,我也只会融化你的凉薄淡漠,不会伤你分毫。”
这句话带给楚寒筝的震撼尤胜于刚才,她不由一怔,跟着苦笑抚额:“宁王是不是有所误会?我所说的一切,都绝对没有欲擒故之意,更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好借此引起你的注意……”
“我知道。”蓝夜云点头,“你若果真有这样的心思,瞒不过我的眼睛。”
这倒是。楚寒筝叹口气,不过不等她开口,蓝夜云已接着说道:“所以我现在觉得,或许你才是一团火,而我是那只扑火的飞蛾。”
楚寒筝苦笑:“过奖了!宁王风华绝代,即便背生双翼,也是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小小飞蛾怎能承载你骨子里沉淀了千百年的气质风范?”
这句话出口,她完全不曾注意到蓝夜云的眸中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仿佛一团奇异的光芒骤然炸开,他的眼中刹那间充满了欣喜和渴慕,仿佛终于看到了一直在等待的人!
然而仅仅是一瞬之后,他便恢复了平静,至少语声已清冷如常:“我若是凤,你便做我的‘凰’,我们比翼齐飞如何?”
“不如何。”楚寒筝毫不犹豫地摇头,“你志在九天,凭我这对飞蛾的翅膀哪敢和你比翼,只会飞得越高,摔得越重。”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曾想到蓝夜云的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因为他真的有那个资本和资格。
蓝夜云静了片刻,突然冷笑一声穿窗而出:“楚寒筝,我要定你了!”
楚寒筝抚了抚眉心: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拜托你不要误会好不好……
无论如何,正事要紧。
叹口气,楚寒筝先是悄悄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盘膝坐在床上,唇角挑出一抹傲然的笑。
之所以突然想到借这次刺客偷袭的机会假装重伤,的确是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骚扰,好尽快突破《烈焰焚心》的第八重。
很快摒除杂念,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不多时,一团淡淡的、火焰色的光芒从她的周身泛起,说不出的高贵,璀璨……
“什么?得手了?”
寝宫内,高雨蝶噌的跳起身,兴奋得满脸通红。
“是!”心腹躬身禀报,“属下打探到,楚寒筝被刺客重伤,还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晚!”
“很好!”高雨蝶拼命克制着自己,以免狂笑声惊动其他人,“只要这贱人一死,本公主就可以得偿所愿了!记住,将另一半酬金放在事先约定的地点,阎罗殿的杀手会自己去取的!”
心腹点头:“是!”
挥手命他退下,高雨蝶满脸阴沉狠毒:楚寒筝,你把本宫害得那么惨,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想嫁给蓝夜云?做梦!你没有那个命!
只要你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本宫已经……本宫仍然会是宁王妃!一定是!
夜色越来越深,周围渐渐变得一片宁静。不知过了多久,高雨蝶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本能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床前已经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就要当头劈下!
“救命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高雨蝶猛地翻身滚向床里,尖叫声简直不堪入耳,“有刺客!快来人!救命啊!”
黑衣人桀桀地一声怪笑:“不用叫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刷,他狠狠一刀劈了下来,却不知为何速度并不快,凭高雨蝶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居然险险躲了过去!饶是如此,高雨蝶也早已心胆俱裂,瞅个机会跳下床死命尖叫:“来人啊!抓刺客!救命啊!”
刷!刷!刷!
黑衣人紧追不舍,锃亮的大刀不断在她身旁劈来劈去,却每一刀都落了空!高雨蝶根本不敢回头,只听得耳畔呼呼声不绝,刮得脸颊生疼,越发吓得几乎尿了裤子:“救命啊!快来人!抓刺客……啊!”
黑衣人的刀锋终于从她的右手臂蹭了过去,一股剧痛登时传来。尽管并不致命,却将她吓得扑通一声趴跌在地,几乎昏死过去:“饶命!救命!啊……抓刺客……”
“快快快!抓刺客!”
“刺客在公主房中,快!”
通的一声,房门被踢开,被惊动的侍卫终于闯了进来。黑衣人见势不妙,一脚踢开窗户窜了出去,眨眼间逃之夭夭!
众侍卫哪里敢耽搁,立刻嚎叫着冲了出去:“抓刺客!不要让刺客跑了!”
“公主!公主您怎样?”
随后进入的侍女手忙脚乱地点燃烛火,另有人上前将高雨蝶扶了起来。高雨蝶只觉手臂剧痛,低头看时才发现居然被刺客划开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登时狂怒不已:“可恶的刺客!若是让本公主抓住,必定将他碎尸万段!哎呀痛死本公主了……笨蛋!快传太医!”
侍女连声答应,又是一阵忙乱,才将伤口处理妥当。幸亏伤口虽长,却是皮里肉外,并无大碍。
得知此事,高灵诺与兰若瑶自是又惊又怒,想不到刺客如此大胆,居然敢夜闯公主寝宫,下此毒手!当下严令侍卫加强巡逻,并加紧捉拿刺客!
一直折腾到天亮,刺客倒是不曾再现身,高雨蝶却也不敢再合眼,黎明将至时才疲惫不堪地休息了片刻,心中早把那刺客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深夜,四周依然十分平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高雨蝶才松了口气,认为昨夜之事只是个意外。吩咐侍卫必须严加防范,早已支撑不住的她才脱衣就寝,不多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