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反噬之力
说着，她又打了个呵欠，眼皮更是无比沉重。看到她的样子，蓝夜云唇线一凝：“阿筝，这些事我一定而且必须要告诉你，不过你刚刚突破九星，又被碎心咒折磨了那么久，身体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必须先好好睡一觉，以恢复元气。等你睡醒了，我们再从头到尾细细说。”
着实有些支撑不住，楚寒筝自然不会反对，便在蓝夜云的帮助下躺到床上，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不过在彻底进入梦乡之前，她突然闭着眼睛微微一笑，模模糊糊地说道：“云，你方才的样子有点可怕，不过……我喜欢……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还会为我发疯……呵呵……”
蓝夜云笑笑：“我一直都在为你发疯，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楚寒筝已经听不到这句话，不过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居然美美地笑了笑，并像小猫一样呼噜了几声。
苍陌忍着笑，压低声音说道：“王爷，王妃说她不信。”
蓝夜云看他一眼，双手互相掰了掰，指节顿时咔咔作响：“你信不信？”
“我信！”苍陌立刻点头，“只要别拆我的骨头，你说什么我都信。”
“滚蛋。”蓝夜云哼了一声，“出去说，别吵醒阿筝。”
来到外室，二人才各自落座，抹着满头的冷汗。蓝夜云更是毫不掩饰：“吓死我了，如果阿筝……我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可更怕好不好？”苍陌翻个白眼，继而无比担心，“王爷，如果王妃醒了之后追问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紫色，你怎么回答？”
蓝夜云沉默片刻：“先跳过去。阿筝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我想她不会勉强我。”
苍陌点头：“那凤族之事……”
“非说不可了。”蓝夜云眸子微闪，神情早已变得凝重，“虽然阿筝才是凤族的救星，但她很可能必须有我们相助，才能完成她的使命。”
苍陌表示赞同：“如今王妃已经亲眼见识到了高灵诺的残暴不仁，想必不会下不了手。既如此，那就等王妃醒了，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蓝夜云轻揉眉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高灵诺和凌苍月又抢在我们前面对阿筝做什么……”
“应该没事。”苍陌对此倒很乐观，“他们是因为暗杀无效才动用黑巫术的，而黑巫术虽然厉害，却有极强的反噬之力。王妃突破九星，破了碎心咒，我猜凌苍月此刻必定遭受重创，一时半刻缓不过来，当然无法使用更高级别的黑巫术。”
蓝夜云吐出一口气：“但愿如此。带上阿筝，回宁王府！”
苍陌愣了一下：“带上王妃？她在睡觉哎！”
“回去睡！”蓝夜云瞅他一眼，“我的床比她的床舒服！”
明白他是想日夜守着这险些失去的宝贝疙瘩，苍陌嘿嘿地笑笑：“我去抱？”
“滚蛋！我去！”蓝夜云嗖的窜了进去，“去告诉靖远侯，我接阿筝回府！”
苍陌撇撇嘴：小气鬼，抱一下又怎的了？
“噗！”
如同世人所熟知的那样，黑巫术往往具有极强的力量，但与此同时，越强的黑巫术反噬之力就越强。所以，就在楚寒筝突破九星，破解了碎心咒的一瞬间，大祭司已经手捂心口鲜血狂喷，脸上的痛苦之色竟比楚寒筝还要浓烈！
其实这一点并不奇怪，因为黑巫术的反噬之力，说白了就是施术者反受其害。换句话说，你施加在对方身上怎样的痛苦，一旦失败了，你便会感受到双倍乃至数倍同样的痛苦。
所以，此刻大祭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裂成了无数片，那种尖锐的剧痛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上次他施加在蓝夜云身上的锁心术虽然也被楚寒筝破解，但那种黑巫术毕竟只是为了试探，威力远远不如碎心咒，所以当时他并未感受到太大的痛苦。
可是这一次完全不同，在高灵诺的授意之下，他是抱定了让楚寒筝必死的决心的。所以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失败，他的心脉就会遭遇重创，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将无法再施展任何黑巫术。
不过当他把这种担忧告诉高灵诺的时候，高灵诺却万般不以为然。因为高灵诺知道，至少自巫玛帝国创立至今，碎心咒虽然仅仅使用过有限的几次，却无一例外地获得了成功，就凭楚寒筝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抵挡如此高明的法术？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失败了，那也不是大祭司的责任，只能说天意如此。
他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大祭司也就不好再推辞。何况根据历代大祭司的口耳相传，要破解碎心咒，除非满足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而那个条件，楚寒筝是绝对不可能具备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大祭司最终对楚寒筝使用了碎心咒，而且一开始事情极为顺利，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多只需要一个时辰楚寒筝便会心碎而亡。
然而，不等笑容完全在高灵诺的脸上绽开，巨变便陡然发生了！
眼看着大祭司如同崩溃一般趴在了桌子上，很快桌面上便聚集了一大滩漆黑的血，高灵诺早已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顿时一声惊叫：“大祭司！这是怎么回事？”
“皇……噗！”一个字出口，又是一阵腥味上涌，大祭司又连连吐了好几口血才勉强说出了几个字，“碎心咒……已破，这就是反……噬力量。”
“什么？”高灵诺顿时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从来没有人能成功地破解碎心咒吗？”
勉强压制着心脏的剧痛，大祭司微微摇头：“我是说从前没有，但并不代表以后没有。很显然，楚寒筝，就是第一个能破解碎心咒的人。请皇上恕罪，反噬之力恐怕会令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法术尽失，皇上若要对付楚寒筝，必须另想办法。”
说完又是几口黑血吐出，大祭司已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心脏的剧痛却又偏偏令他无法昏死过去，必须清醒地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这份折磨果然非同小可，难怪他们虽然精通黑巫术，不到万不得已却不肯轻易使用。
看到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高灵诺自是又急又怒，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当初大祭司就说过，一旦失败后果将十分严重，是他硬逼着大祭司动用了碎心咒，如今他又能怨得谁来？
说什么想要对付楚寒筝就必须另想办法，朕若真的有办法可想，又怎会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好不容易才稍稍平静了些，高灵诺咬牙开口：“可以确定楚寒筝已经破解碎心咒了吗？”
大祭司闭着眼睛答应了一声，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可闻：“可以，否则我绝不会是这个样子。不过奇怪的是，凤族封印未解，楚寒筝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具备破解碎心咒的条件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她聪明绝顶，已经想到了另外的法子？”
高灵诺的眼中陡然射出了浓烈的恨意，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恐惧，接下来的话便是从牙缝中一点一点挤出来的：“谁说能破解碎心咒的就一定是凤族人？我们巫玛族人不行吗？”
大祭司依然虚弱的睁不开眼睛，嘴角却勾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楚寒筝既然是凤族的救星，就绝不可能是巫玛族人。”
高灵诺沉默片刻才冷冷地开口：“既如此，大祭司就好好歇着吧，朕会想别的办法的。”
说完他甩袖而去，竟是丝毫不管大祭司的死活。倒也不曾指望他能做些什么，大祭司只是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独自咬牙隐忍着心脏的剧痛。片刻后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眼中掠过一抹含义复杂的光芒。
凤族的救星已经出现，也就意味着巫玛帝国的末日到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这个定数可以改变，更不认为无往不利的碎心咒能够成功，如今事实果然证明了我的判断。接下来高灵诺唯一能够求救的只有六合巫师，只是不知这一次，他们真的能够拯救巫玛帝国吗？无论如何我是不成了……
我恐怕将是巫玛帝国，也是涅槃大陆上最后一个大祭司。
嘴角溢出一丝惨淡的微笑，他终于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至少有一点他猜的不错，那就是除了这位大祭司，高灵诺唯一可以求救的只有六合巫师。
原本以为碎心咒万无一失，巫玛帝国的危机可以就此解除，凤族也将永无翻身之日。谁知道大祭司居然那么没用，连一个弱女都对付不了。无奈之下，他只得一边咒骂着，一边回到了御书房，急切地盼望着夜幕早些降临，好再度请出六合巫师。
谁知不久之后，夜幕不曾等来，却等来了什么时候都帮不上忙，只会给他添乱的太子高元昊。
两下里一见面，他根本没有给高元昊好脸色：“你来干什么？朕现在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