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未免太残忍
“什么，还有这种事？”楚寒筝这才真正吃了一惊，脸上写满不敢置信，“瞧你如今的样子也不过二十来岁，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二十多年前我还不曾出生，他怎么可能已经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我不知道。”陌如玉仍然摇头，“信上是那么写的，那幅画像也是那样画的。他还在信中说，只要将来我等到了你，就可以离开那座地下宫殿，并且和你一起回到原本属于我们的地方。”
或许直到这一刻，楚寒筝才终于明白陌如玉对她的执念为什么那么深了。他一个人在那座空旷的地下宫殿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等待她的出现，好将他彻底从那个地方解救出来，并且还能回到自己的家乡，与亲人团聚。在每天被寂寞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情况下，骤然看到她果真出现了，那份狂喜恐怕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他会轻易放手才怪。
正是因为如此，楚寒筝突然发现她对陌如玉仅存的一丝不喜几乎也消失殆尽，心中反倒不自觉地升起了一丝同情和怜惜。
但是他刚才说的话未免太令人惊悚了，到底是什么人那么神通广大，竟然能够在她还未出生之前就预见到了她二十年之后的样子？难道是神仙不成？
不过很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陌如玉也不知道，问也没用。跳过这个问题，她接着问道：“那封信上还说了什么？”
“还交代了跟我一起被留在那个地下宫殿里的东西。”陌如玉回答，“首先是一些必须的日用品，还有一些食物和水……”
“食物和水？”楚寒筝皱了皱眉，越发感到不可思议，“那些东西是很容易变质的，就算他们留下的再多，又能够让你支撑几天？”
“是啊，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靠那些饮食活一辈子。”陌如玉苦笑了一声，似乎还能想起当时那种恐惧无助，“他们在信中说，那些饮食只够让我维持个把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的任务就是尽快参透他们留下的秘籍，从而找到地下宫殿的出口，这样我就可以到外面去获取饮食，来维持日常的需要了。”
楚寒筝慢慢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这一身本事都是从那些秘籍而来？”
“是。”陌如玉点了点头，“他们留给我的秘籍倒是丰富得很，法术、结界、灵力修习等等几乎全部囊括在内，但关于我的来历和我们种族的一切全都没有任何记载。于是我知道，除非能够自己找到出口，否则等他们留给我的饮食消耗殆尽之后，我就只能等死了。”
听到这里，楚寒筝突然有些愤愤然起来：“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也太过分了！就算是为了历练你，但你当时还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万一打不开出口，岂非要活活饿死吗？”
“筝儿，你为我抱不平，我好开心。”陌如玉微笑着接着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在信中说了，如果我在饮食耗光之前仍然参不透他们留下的秘籍，打不开出口，那么就算饿死也是活该。到时候他们就会送另一个人到那地下宫殿里去，继续我未能完成的使命。”
愤慨之余，楚寒筝越发疑惑：“未完成的使命？就是等我吗？”
“嗯。”陌如玉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等待你的出现是我们的使命，但是当时我知道，要想活命，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参透他们留下的秘籍，于是我没日没夜地开始研究，而且为了尽量节省饮食，我都是实在饿的撑不住了才多少吃一点，后来简直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具骷髅，自己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楚寒筝抿了抿唇，看着面前这个丰神俊朗，俊美无双的男子，实在难以想象他竟然从幼年时候就经历了如此非人的折磨，不由微微叹了口气：“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幸好你终于熬过来了。”
似乎不愿让她再为自己难过，陌如玉立刻展颜一笑：“不错，我终于熬过来了。经过我的努力，我首先参透了打开地下宫殿入口结界的方法，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再也不用为饮食发愁。因为他们虽然说过我如果出不来饿死也活该，却给我留下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足够我挥霍。”
尽管此刻他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听到这里，楚寒筝还是本能地松了口气，继而气哼哼地说道：“既然他们如此不顾你的死活，你何必还去理会什么使命？反正已经从地下宫殿里出来了，干脆远走高飞不是更好吗？”
“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心怀怨恨，所以我也想过要远走高飞。”陌如玉叹口气，跟着苦笑了一声，“可是筝儿，我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因为我并不属于这里，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朋友。所以尝试过之后，我就发现还不如呆在那座地下宫殿里更让我感到自由自在。何况既然那座地下宫殿已经不能成为束缚我的牢笼，呆在那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可以安静地等待你的出现。”
这倒也是，无法离开和随时可以出入完全是两个概念，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说不定楚寒筝也愿意时不时呆在那样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沉默片刻之后，楚寒筝又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西之封印就在你身上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也是那些人在信中告诉你的吗？”
“是的。”陌如玉又点了点头，“他们在信中说，西之封印一直是由我陌氏一族负责守护的，而我就是这一代的守护者，所以封印就在我身上，并且告诉了我破除封印的法子。还有，他们在信中也把涅槃大陆当今的形势，它的古往今来，尤其是凤族和巫玛族之间的恩恩怨怨，包括六合封印等等，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可以说，他们告诉了我一切，唯独隐瞒了我的来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过去的事情全都忘记了。不过很可惜，关于天地两处封印的所在，并没有任何记载。”
楚寒筝沉吟着：“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他们故意封存了你那一部分的记忆？”
“这样吗？”陌如玉多少有些吃惊，不过片刻后便慢慢点了点头，“我倒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过现在你这样一说，果然大有可能。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楚寒筝笑了笑：“你都不知道了，何况是我？不过他们只是告诉了你封印之事，并没有警告你绝对不允许帮助我们打封印破除是不是？”
陌如玉立刻点头：“的确没有，当然他们也没有在信中叮嘱我一旦碰到了你就要帮助你把封印破除掉，只是把事实告诉了我而已。不过我想既然你就是他们要我在这里等待的人，我当然应该尽我的力量帮你完成所有的心愿。”
两人交谈的时间显然太长了些，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过当他们靠到近前，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时，居然都不曾打岔，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原本楚寒筝还生怕陌如玉会不高兴，不过他却半点表示反对的意思都没有，显然并不怕别人知道，她也就顺着自己的思路问了下去：“那么他们有没有告诉你等到我出现之后，接下来你应该做什么？”
“没有详细说。”陌如玉摇了摇头，“他们只是说等你出现之后，我就可以真正离开那座地下宫殿，在你的指引下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
楚寒筝皱了皱眉：“在我的指引下？可是这些事情还都是你告诉我的，我根本一无所知，如何指引你？”
“这我就不知道了。”陌如玉又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多少焦急担忧，“不过我相信那只是因为机缘未到的缘故，只要时机到了，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回到我们的家。”
生怕蓝夜云听到这样的话会抓狂，楚寒筝忙回头看了看，幸好后者还算一脸平静，她忙故意淡淡地笑了笑：“如果时机真的到了，我当然愿意帮助你回到你的家乡，不过我是一定要留在云的身边的。”
陌如玉皱了皱眉：“筝儿，你……好吧好吧，现在我不强求你，不过总有一天，你会跟我回去的，那个时候你就知道，那绝对是你最合适的选择，于人于己都有利。”
话虽如此，楚寒筝却仍然不愿他的执念继续加深，立刻劝解了一句：“陌公子，我倒是觉得，对于那个人在信中所说的这些话你可能有所误会，他只是说只要等到我，我就可以指引你回到你的家乡，但他并没有说我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啊！所以，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也只是同族，并不需要做夫妻的。”
旁边众人顿时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果然是陌如玉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