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平行时空的你我

  【取代原第八章第二回约后半部剧情，假设卢书瑀没有挽回吴成燕直到结局的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世界。】
  「成燕哥是今天的飞机吧？你不去送吗？」沂担忧的看着我。
  记得那天我愣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全部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出来，我就这样哭着走回宿舍，而恰巧在宿舍的沂一看到这样的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我对沂说了曹璟瑀全部的事情也说了吴成燕，沂就静静地听着然后温柔地拍着我的背。
  『我知道自己心里是有吴成燕的，但看着他的脸他的笑容，我顿时充满罪恶感。』
  『彷彿我说心里有他是骗人的，但我没有说谎，我心里真的有他，但我也真的还放不下曹。』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此刻真的有点激动。
  『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去送他？』
  沂似乎是说了什么，但我却遗忘了那句话。
  看着墙上的时鐘一分一秒的走，而我的手机依旧安静的躺在那，我知道自己在等吴成燕的电话，也许只要一封简讯我也会很开心。
  等待的时间里我跟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沂自从分手后就把工作课业排得满满的，我们碰上的时间也不多，而林轩更不会碰上沂，就连跟他同班的我，除了同堂外也很少看到他，他似乎也把时间排得很满很满，我也很清楚，他们俩都用忙碌来不去想对方。
  原本很不认同他们分手的我，在这段时间里又突然觉得这样或许真的对彼此都好。
  日子就这样伴随着我们各自的忙碌悄悄过了一年。
  「书瑀你这成绩是可以去国外当交换学生顺便实习，你就回去考虑一下吧。」
  在大四下学期，我被老师叫来办公室谈话，我看着桌上的学校简章，其中一个就是吴成燕所在的学校。
  突然一闪而过前些天看到他发的文，内容不外乎是在国外的生活样子，其中一张照片是跟一个漂亮的外国女生合照。
  我跟他也只剩下社交软体的联系罢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我礼貌的对老师鞠躬后离开。
  一开始少了他我真的很不习惯，没有人跟我一起去学校去图书馆去吃宵夜，都让我很不习惯，但时间真的很神奇，渐渐的这些不习惯也习惯了。
  从一开始的不敢看他的贴文，到现在看了也没什么起伏的情绪，我真的习惯他离开我了吗？
  而离开我更久的曹，是不是我也习惯了？
  “铃铃铃…”手机电话铃突然响起，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看到萤幕上显示卢书恩的名字，我想也没想的接起来。
  劈头我听到手机另一头传来不知道是笑闹声还是喘气声，我一头雾水想着是不是卢书恩在恶作剧。
  『干嘛？打给我不讲话？』
  我听到对方深深吸了一口气「曹华…华姐姐…」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想法，这通电话这样的开头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韩国出车祸…过世了…」
  我颤抖着双唇，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她…被酒驾…」
  我终于听清楚电话那头是卢书恩悲痛万分的哭泣声。
  「曹…璟硕他们全家...都去…」卢书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而听着他说话的我也已经泣不成声。
  「我一直想着，这是梦吧…但我看他们说的那么认真还有哭泣的声音就在我面前…」
  「我看着曹璟硕红肿的双眼，这梦也太过真实了吧，但这竟然不是梦！是曹华欸，不是别人，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竟然…」卢书恩没有把话说完，我心里清楚，他没办法，他没办法再说一次华姐姐过世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掛的电话，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几天后我看到新闻上出现了关于华姐姐的新闻，韩国酒驾的的判决似乎只要六年。
  六年…带走如花一般的华姐姐只要六年就可以出来重新出发了，这样我们怎么接受，我看着媒体大肆宣传着华姐姐的事情，说她冰雪聪明、漂亮、孝顺、善良等等，他们访问了曹家附近的街访邻居，我看着曹姐姐的妈妈悲痛万分的神情，韩国的法院竟然只判了六年。
  看着华姐姐的社群，每个人都在她的文章留言，说很难过她的离世，发着她的合照，但看着这些人这样的举动却让我有点生气。
  几天后曹他们全家飞往了韩国，准备接回华姐姐的遗体，而我也从学校回到了家里。
  家里的气氛似乎跟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我知道没有人不难过。
  卢书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卢书祈偶尔会发呆然后就留下眼泪，我在自己的房间翻着相簿里，只要有华姐姐的身影我都看了好久。
  看着华姐姐国中的毕业照片，照片里她笑得很开心，卢书恩还偷偷看着她，我倒是没什么记忆，那时候我大概也才五岁左右，然后她的高中甚至是大学毕业典礼我们都有参加，后来变成到了我们的毕业典礼，每一张照片都是华姐姐的作品。
  她从不缺席我们任何一人的重要时刻，这样的她，热爱拍照的她，就这样默默帮我们大家拍了许多珍贵回忆。
  想到这里，我一阵鼻酸，帮我们拍照的人，她的身影却只有少少的几张。
  「他已经好多天没吃什么了。」一个声音从门那边传来，卢书祈站在门口，眼眶还红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不敢想像他现在承受多大的悲伤，如果今天过世的人是…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等等去看看他。』
  「恩…我总觉得我讲什么都错。」
  我低头不语，何止你这样想，我也是。
  卢书祈说完后就离开了，我闭眼思考一阵子后就往卢书恩的房间方向走去，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我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还是不敲门直接打开他的房门，在开啟的瞬间，我看到卢书恩坐在床边，双手捧着脑袋，我小心翼翼地走进他房里然后把门关起来。
  『吃点东西吧。』
  卢书恩没有回应我的话，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华姐姐不会希望你这样。』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浓浓的鼻音带着沙哑，我的心也像被谁捏在手里，紧紧抓着。
  「她死了，死人不会说话，还是她託梦给你了？」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卢书恩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哽咽声越来越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但如果你真的梦到她，可不可以请她也来我的梦里？」
  「就…一次就好，一次也好，我真的…好想她。」最后我听到他这样说，语气带着乞求。
  ***
  几天后，曹他们一家从韩国回来了，也把华姐姐的遗体安置在附近的殯葬场，这当中的几天我跟卢书祈轮流盯着卢书恩吃饭，看着卢书恩把吃下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我跟卢书祈看着都很心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爸妈也看在眼里分别私下去劝说他。
  很快丧礼的日子订了下来，在丧礼前我们全家人都去了殯葬场探望曹他们一家，曹爸和曹妈都削瘦了许多，曹璟硕用着沙哑的声音对我们说了谢谢，唯独不见曹璟瑀。
  后来听曹璟硕说他在忙着用韩国总统府青瓦台发起连署活动还有处理他姐姐公司上的事情还有以及整理遗物。
  我不敢想像此刻的他会有多难过，虽然他从没明白讲过，但我知道他真的很喜欢华姐姐，毕竟是陪他长大的姐姐，他唯一的亲姐姐。
  我能帮上的事情少之又少，除了送饭到殯葬场外，其馀的事情都没办法插手，我和书祈都向学校请了假留在家里帮忙，而妈妈也帮卢书恩向乐团请了假。
  「我从不知道华姐姐对卢书恩这么重要。」卢书祈横躺在我的床上，盯着天花板缓缓说着。
  我原也以为卢书恩对于华姐姐的心意或许早在许多年前就断了、深埋了，但我终究还是想错了。
  『他只是装着玩世不恭的样子，装作见一个爱一个的样子，这样的假装…或许也只是不想让华姐姐有压力罢了。』说到最后我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我馀光隐约看到卢书祈的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你可能没有印象了，我记得卢书恩以前是跟着曹璟硕打篮球的。』
  『以前的他总是邋遢到不行去学校，但在某一天却开始注重了自己的外表。』
  『又有一天他衝忙跑回家，用着喜孜孜的表情央求着爸妈让他去学音乐，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华姐姐随口不经意的话而已，却能让他这么注重…』
  我就这样说着这些琐碎的事情，卢书祈就这样静静听着我讲着，我看着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枕头，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像说着某个人的故事那般，讲着这些小事情，而我也讶异自己会在此刻涟漪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记得这么清楚，而这些小事在这这越流逝的时候也逐渐成长了。
  我压根不敢想像这样的日子比起我跟卢书祈，其他人又承受了多少的伤痛，连平常做什么都风度翩翩、严谨的曹璟硕都憔悴了许多。
  我甚至也开始害怕面对他们一家人的时候，感觉做什么也不对，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该笑着安慰他们吗？该陪着他们一起哭泣吗？或者又该静静的在旁边陪着就好？
  我跟卢书恩就静静的待在一起，在我的房间里我们各自怀着心事，但却谁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而不知道何时卢书祈就自己离开了我的房间，我想我们都需要自己的空间，在这样的氛围下，好几次的我都拿起手机开啟了曹璟瑀的对话框，输入了一些打气的话语、安慰的话语、慰问的话语亦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但最后都没有勇气按下发送键，就这样打完又删除，删除后又重新输入。
  以前看的那些电视剧，那些男女主角拿着手机迟迟不传讯息的桥段，我总是呲之以鼻，认为想讲什么就去讲，不讲的话对方怎么知道，现在的我总算是可以稍微体会那些心情了。
  待在家的这段时间，我总有意无意地想着会不会碰巧遇到曹，碰到了该说什么，我该安慰他吗？还是该装作没看到他的回避就好？
  我也总是装作不在意，但却时不时的拿起手机向在确认什么或是寻找什么，当有讯息传来的时候我总会第一时间拿起来确认，但看到人名后心里却又有点惆悵或者说失望，我收到沂的关心和打气、收到林轩的问候还有课程资料，亦或者收到许久没联络的吴成燕的讯息都没有驱赶那些我无法分辨的感情。
  想着这些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一边难过着华姐姐的事情，但内心的某个角落去盼着有人主动连系我…
  『我真可笑…』我轻呼着，叹了口气。
  ***
  这样沉重的日子，我看着日历上把明天的日子圈了起来，上面没有用文字加註着什么，但我们彼此都知道这个日子是什么，是要送华姐姐的日子。
  我觉得自己的心理似乎被压着石头，而石头似乎越来越多，多到我喘不过气，我随手套上了连帽衣，走出了家门，我沿着路灯走着，我知道自己朝着以前学校方向走去，看着熟悉的街景，莫名有些惆悵，这里似乎都没变，但其实已经变了，以前的路灯会一闪一闪的，现在却不会了。
  走在这熟悉的街上，往事的回忆像走马灯那般在我心底亮起，我想起还没上学的我们、幼稚园的我们、国小的我们、国中的我们在后来高中的我们，我以为还会有更多的我们，却断在了高中为止，你陪着我的这些年，谁也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只持续十八年。
  我们总是一起上学，总是在街道上嬉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你总和我炫耀你有多少女生喜欢，跟我炫耀你的成绩，跟我炫耀你的一切。
  不得不说你是我的青春年华最重要的回忆、最重要的人，直到现在，在没有你陪伴我的这些年，你依然在我心里。
  我还记得那最深层的回忆、那张脸、那张嘴、那双手以及那双眼睛。
  事情怎么发生的，怎么我们最后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我一阵鼻酸，在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熟悉的你，起初我以为是回忆作祟，但你的侧身就这么真实的坐在那街灯下的长椅上。
  我定定的眨了眨眼，愣在原地。
  我能感受到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冒汗的手心、颤抖的双唇还有那想嚎啕大哭的心情。
  我慢慢的调整呼吸，紧握着自己的双手，迈开步伐朝他走去。
  这次我也不逃了，不要逃了卢书瑀。
  『嗨，你过的好吗？』我装作镇定的说着，突然觉得这样的开场白有点尷尬。
  分别的这些年，又回到了最初的点，那最熟悉的街角，在街灯下的长椅，我们一人坐在一边看着前方。
  天色昏暗，我只能感受着风徐徐吹拂着我的脸庞，我转头看向你，昏暗中你的侧脸似乎比我记忆中更成熟些，但依旧是我很熟悉的那张脸…
  你，曹璟瑀。
  「你呢？你过得好吗？」
  我把视线往看向了他的眼里，我看到他的眼里倒映着我的人影，我听到他的声音有着无奈，这句话有包含其它的意思吗？我不禁怀疑琢磨着。
  对上他的眼眸的瞬间，原本安抚好的心情就像被暴风雨袭击一下就乱了，他了眼神轻易的拨乱了我的一切。
  我怎么好，怎么会好？少了你的这些年我试着变好，但你就像赶不走的瘟神，死死的黏着我。
  我真的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在感情面前，我的智商一定是负数，理智什么的都瞬间化为乌有，我想着这些天在房间练习对他说的话，在真实的世界里却一点也用不上。
  我又想逃了。
  「卢书瑀。」我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多少年曹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我们聊聊吧。」我听到曹的叹气声，他接着说「高三那年我很抱歉…我以为沉默才是对的选择，所以我沉默，但其实我也是逃避。」
  听着曹讲出这样的话，我感觉世界像停止转动那般，我的心跳声震耳欲聋，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的落下。
  『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些？』我颤抖的问着。
  我感受到曹的目光，他在看我但我却没有勇气抬头「还有对不起之前掛你电话。」
  我想起最后一次因为沂的事情打给他的那句话。
  “卢书瑀我比你想像的更了解你。”
  我微微发出啜泣声『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些呢？』
  「我害怕。」曹的声音似乎离我非常遥远「人就会这样突然消失不见了，你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他顿了顿「我害怕有天我找不到你，我害怕有天我也会突然消失，我害怕有些话没有说出口，我…会像现在一样后悔。」
  他的声音很冷静，我越听越糊涂。
  我悄悄的望向他，他的脸因为我眼里的水气所以看起来有点雾雾的。
  「在我心里，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事情都一起经歷，一起成长。我什么事情都想跟你分享，甚至只想跟你分享而已。」
  他说着这些的同时我猛然想起小时候我的身高还略高曹一颗头，却在不经意的时间流逝当中被他追赶上并且超车。
  「我也曾纳闷过我对你是不是超过不只有友情。」我看着他微微挪了一下位子更贴近我，他抿着双唇，似乎在犹豫什么。
  『所以？』我战战兢兢地问着。
  我看到他直勾勾的注视着我，用着好认真的语气说着「但…书瑀，我发现我真的只把你当朋友。」
  我彷彿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某种破裂的声音，我原先还很期待着，毕竟他说他会害怕失去我、会害怕我消失，这些难道不是因为我特别所以才会有的情感吗？
  「我把你当我的家人、我的挚友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高三那年我自以为的沉默让我以为我不会失去你。」
  「但我错了，你逃走了…我们两就这样读上了不同的大学，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真的失去你了。」
  我听着曹说的这些，脑袋乱成一团。
  你把我看的这么重要，但你却不喜欢我？
  「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当我看到来电显示是你的名字时，我真的很开心…」
  「我当下想着要说些什么，但接起来后我却说着那些伤人的话，是我的气话。」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那些话伤了我多深，你不知道吗？
  曹愣了一下看着我，他微微勾起嘴角笑了。
  我突然想起吴成燕那天明明想哭却笑的样子，顿时觉得好心痛，以前的我总觉得吴成燕像曹，但此刻我才惊觉到他不是像曹，而是像极了我。
  那个带卑微等待爱情的我，等待着我盼着的人爱上我。
  像极了我这么爱着曹，可是我们都一样爱而不得。
  「我知道我现在这些话很自私，但我就是想对你说我心里的话。」曹不经意捏了自己的耳朵「书瑀，可不可以继续当我的好朋友、我的青梅竹马。」
  最后他这样对我说，而我的心似乎终于看透了些什么，似乎放下了什么，某部分的我像是明白醒悟了什么。
  “书瑀你知道吗？你跟璟瑀的名字啊，妈妈我啊跟伯母是有认真想过的喔～知道为什么你们最后一个字都一样吗？是因为我们希望你们可以是成双成对的玉哦！”
  曹最后的问题我终究没有回答，就这样自顾的走了，而他没有追上我，只是静静的在后头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那晚的我因为他的话失眠了，我甚至有点记不清他说了什么，但心里却像如释重担那般，变得稍微轻松。
  那晚的隔天，我们送走了华姐姐。
  那天的卢书恩打扮整洁穿起一身正式黑色西装，我们在教堂里，牧师的祷文祝福下，送走了华姐姐。
  那天的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我记着每个人都在哭只有他跟曹没有哭，他带着微笑在华姐姐的棺材上现在了一朵花，似乎也说了些什么。
  他在最后跟教堂借了钢琴，用着轻快的旋律当最丧礼的结尾，我记得他最后话。
  “这是我为了曹华而做的曲子，送给这世界上我最爱也最尊敬的姐姐。”
  从头到尾都没哭的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却哽咽了，而在台下的我们早已泣不成声。
  ***
  结束丧礼后我像失了灵魂那般坐在书桌前，盯着桌上的每一张照片，此刻的心情平静的好不真实。
  『曹璟瑀，你真的好自私。』我盯着照片里的人这样说着『而我却爱上了这么自私的人，真好笑。』
  从有记忆一来就如同曹所说的，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从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他变成追逐他身影的我。
  那天的曹其实一点也不像我记忆中的曹。
  他是那么游刃有馀的样子，我却从没想过他也会害怕。
  而害怕的他变得好自私。
  我似乎把他过度美化了，我美化了他各种行为，我突然很认同爱情使人盲目这句话。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曾经固执地认为我跟曹理应该一起，就像我们的名字那般，但在那一晚过后这样的想法似乎一点一滴的在消失。
  某个理所当然的事情也会在一夕之前瞬间崩塌。
  我似乎正缓缓地放下所有对曹的感情。
  我拿起电话，拨打了曹的电话。
  我静静听着电话拨通的声音，现在的心情跟那晚久违看到他的心情竟会如此截然不同。
  「喂？」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很自私。』
  「嗯。我知道。」
  我笑了笑『我要出国了。』
  「是吗…」我感觉曹的声音有点失落感随即又恢復以往「这是好事情。」
  『曹璟瑀。』我轻唤了他的名字『我喜欢你好多年了，这喜欢的心情竟然可以在一夜之前变调，想想也满荒唐的。』
  「卢书瑀…」
  『我们没办法没像以前了…但未来会因为此刻而变得不同。』我打断了曹的话。
  『你也应该清楚，经过这些事情还有我们没有联络的空白期，这样的一切要我怎么装作没这些事情？』
  『很抱歉…我没办法，那些回忆彷彿像才刚发生而已，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我曾羡慕过林轩跟沂的爱情，我认为我跟你也应该像他们一样…』
  『可是你知道吗…他们分手了，我以为美好的爱情也是会分手的，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我以为你永远都会在我心中，但…我似乎终于放下你了。』
  电话那头安安静静沉默着。
  我调适了语气，用着有些轻松的态度对他说『曹璟瑀，你是我认识爱情的原因，因为有你所以我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我很感激，我从不后悔喜欢你这件事情，曾经我以为未来如果不是你陪我走下去或许我会觉得总少些什么…』
  『但我却突然明白，对你我只是求而不得的渴望而已。』我一气呵成把心里的话全盘托出。
  我听到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微小到几乎难以发现。
  「书瑀。」他用着有些温柔，些些陌生的语气这样唤了我的名字，这让我的心颤抖了一下。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良久我听到他这么说着「我真的很谢谢你。」我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彷彿看到他以前常常摆出的痞痞笑容。
  掛掉电话后我想起陈粒的一首歌。
  低头呢喃，
  对你的偏爱太过于明目张胆，
  在原地打转的小丑伤心不断，
  空空留遗憾多难堪又为难。
  曹璟瑀，你永远是我的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