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只是打劫而已
吴忻最终离开了祖瓦拉，不过吴忻并没有如穆雷-哈桑期待得那样向西前往加贝斯，而是又向南劫掠了突尼斯南部地区。
这是他上次来祖瓦拉没有到过的地区，吴忻这一次拥有的驼队和兵力都足够强，可以深入上百里了。
最远处，一度到达了杰里德盐湖附近。
这个地区距离海岸线很远，海雷丁还没有进攻这里，他的部队虽然有力，但是他谨慎地只在海岸线附近活动。
这个杰里德湖是一个盐湖，面积很大，附近并没有繁荣的大城。
没有谁能够在“火球术”的攻击下保持镇静，不过吴忻也不愿意大开杀戒。
他也没必要大开杀戒，因为他只要求每个头人交出十个“火球术”的施法材料，以及有限的水和食物。
虽然这个地区的抵抗力量都被穆雷-哈桑带走了，但是吴忻如果毁灭这一地区，那就过线了。
吴忻只是想借着海盗打劫的机会顺手捞一把，并不想把主人的仇恨拉过来。
吴忻实际上还打着代哈斯夫家族收税的旗号，毕竟不少城镇中的豪族借着突尼斯城陷落的机会已经停止了向哈斯夫家族贡税。
总之，吴忻尽量给加贝斯城的穆雷-哈桑找台阶，让他不要来对付自己。
如他所愿的，穆雷-哈桑只是不断派出使者，要求吴忻的解释和合作。
他在返程的路上又给穆雷-哈桑送去了一百只羊，还有从游牧人手里受到的十套烂皮甲，三十只破皮盾，这些东西对于物资匮乏的穆雷-哈桑，也算是不无小补。
穆雷-哈桑始终期待着吴忻是要去攻击海雷丁的，而且他的理智也告诉他，和吴忻翻脸只会加速他的灭亡，所以他一直忍耐着。
吴忻并没有参与海雷丁和穆雷-哈桑较量的计划，至少目前没有。
他只是收取自己的利益，金银和营养剂都很少，不过还是劫掠到了大约五千塔勒的施法材料，以及三百多只羊，五十只骆驼。
虽然被打劫人有声称自己也是哈斯夫家族的成员，但是吴忻并不在乎。
不论这些小镇原本是忠于王太后还是穆雷-哈桑，吴忻都毫不客气地进行了勒索。
然后他开始东返，并在1534年十二月中旬，经祖瓦拉，最终返回了的黎波里港。
这场打着“西进抗盗”口号的行动，实际上只消灭了奥斯曼帝国在祖瓦拉有限的阻击力量，其他完全是一场吴忻为了自己利益的行动。
最大的结果就是进一步削弱了哈斯夫家族在突尼斯的声望和战争潜力。
在的黎波里港集团内部，当然也有声音认为这是短视的行动，在哈斯夫家族已经处于弱势的情况下，这种乘火打劫将加速海雷丁统治整个突尼斯。
在的黎波里港的军官食堂里，骑士们忧心忡忡，一个老成的骑士说道：“我实在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支持哈斯夫家族，如果海雷丁彻底消灭了他们，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他总体上是秉持公心这么说的，不过他没有参与西征，因此多少也有些嫉妒那些带着满满战利品的同僚。
“那也不一定啦，我听说哈斯夫家族已经统治了突尼斯数百年，就算海盗能攻克城市，他们也能在沙漠边缘打游击。”这个比较乐观的年轻人，是刚刚加入吴忻集团的匈牙利军官。
刚刚说话的那个老骑士对后辈冷冷地训斥道：“你以为这里是多瑙河平原，到哪里都能弄到补给？在这里，只要守住绿洲和沙漠井就可以守株待兔了，游击队只有撞上去。这里根本没法搞什么游击战，一旦丢失了重要的水源地，任何部队都无法生存。这个哈斯夫家族早就腐化堕落，在人民中没有多少恩义了，这一次他们又无法对抗我们的抢劫，哈斯夫家族的灭亡就近在眼前。”
他的话是十几年黑大陆作战的经验之谈，那个年轻军官无法反驳。
不过他还是用沉默表明了自己不完全赞同老骑士的观点。
和留守的黎波里港的老骑士不同，这次行动中，他分到了更多好处，金钱、女人、营养剂。
艾尔兰神甫也不支持老骑士的这个观点，他很高兴吴忻带回的战利品。
最近几天，他一直坚定地为吴忻的战略辩护，特别是当说德语和说匈牙利语的起了争执，他总是积极参与，激化辩论。
“异教徒们互相砍死是最好不过，难道你们忘了那些拒绝服从我们的异教徒了吗？请愿？呵呵。”他接着这样对那些担心的骑士说到，当然这实际上不是合理的解释，毕竟联合较为弱小的异教徒总是常规的策略。
“同时和所有异教徒作战是愚蠢和傲慢的代名词。”老骑士对于意大利神甫很不客气，他是老德弗李希坚定的支持者。“只有那些从来没有真正在沙漠中作战过的人，才会说这种大话。”
艾尔兰神甫被这一击打得脸色通红，他的战斗履历确实要单薄一些，不过他还是能继续坚持下去，因为吴忻确实需要他支持自己：“盟友强大，不如自己强大，你们这些家伙不都一个个要营养剂吗？这次带回的羊肉，可以做成许多中坚级的营养剂，你们下个月发放额度可以增加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啊！”军官们都是一阵激动， 营养剂就是实力，就是健康。
相比那些跟着吴忻大捞特捞了一笔的军官，留守的军官们更需要这批营养剂。
老德弗李希和自己的女儿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他多次要求吴忻在冬季再次出兵，去救援班加西港，这个建议让他失去了相当多的权势。
吴忻把这批额外营养剂的分配权，完全交给了艾尔兰神甫。
这是他的一次大败。
吴忻坚决不肯去救援班加西港，相比突尼斯地区，的黎波里港和班加西港之间的地区太贫瘠了，根本无法得到任何战利品。
而且那些法语组成员不可能真的臣服他，他宁可再观望一下情况的发展。
艾尔兰神甫见到吴忻时，吴忻的情绪相当好，他刚刚离开了萨扎斯坦的工作场所，能够呼吸没有羊膻味的新鲜空气。
“阁下，哈斯夫家族的使者在等你。”
这个使者已经找了吴忻一路了，最终在的黎波里港等到了他。
“我最近很忙，让尊敬的使者保持耐心，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见他，会去抗击巴巴利海盗。”吴忻已经打着支援穆雷-哈桑的旗帜，在突尼斯捞了一笔，并且探索了地理情报，接下来他自然要先消化一下了。“艾尔兰神甫，缓释池搬迁得怎么样了？”
虽然一开始为了尽快避免恶魔的力量被主位面中和，所以把缓释池建在了祖瓦拉，但是最终，这个东西还是要搬回的黎波里港的。
事实上，为了能随军行动，大部分缓释池都是建立在马车上的。
四只骆驼拉的大车，就能拖着运输了。
如果不能机动，那么很多术士可以吸收的血液就会被浪费了。
“凯斯勒首座和海尔辛法师都把工作做得很好，那几个轮子和运输槽，都设计得恰到好处。”艾尔兰神甫知道自己争夺权力的主要对手还是老德弗李希，再加上凯斯勒首座又用火神教会的财产负担了大部分工程款，他也就说好话了。
吴忻说道：“他们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但是很多工费还是出多了。”然而艾尔兰神甫最终还是无法完全隐藏自己的不满。“其实当时就不该急着在祖瓦拉建造，很多运输费都是多余的，如果在的黎波里港制造，至少能节省五百塔勒。”
“那我也就成不了八级术士了。”吴忻对于艾尔兰神甫的表现进行了驳斥。“最近我们应该不差钱了啊，你又何必那么敏感。”
艾尔兰神甫立刻发起了牢骚：“物资是不少，特别是骆驼和羊只，但是我们的硬通货不够了，仅有威尼斯和利古里亚的商人愿意给我们白银。你没有带回足够的干草，大部分样都过不了冬。”
这是当然的，劫掠羊和骆驼没问题，但是体积大得多的牧草难道还能拖回来不成。
黑大陆北部的冬天再温暖，也是需要准备过冬粮草的。
“骆驼尽量给军队保留下来，这是我们军队机动性的源泉，机动性是好东西，避实抢虚全靠骆驼。”吴忻对于自己的强盗行径相当得意，那些羊他本来也没准备过冬。“尽量卖给居民和周围的游牧民部落好了，低价的羊肉会让他们多少感受到安全和满足的。不过羊皮和羊毛都要保存好，这是能卖给欧洲商船的东西。”
艾尔兰神甫还是很不满意，一次性放出那么多羊，那么价格可不是“低价”这两个字能尽述的。
“好啦，知足一点。这一下，我们就能减少粮食的购买量了。”吴忻安慰不满的艾尔兰神甫，粮食是吴忻集团兴起以来最大宗的支出。“这样我们的食盐，也能卖得贵一点，堤内损失堤外补吗。”
“盐田还没有干，要到来年夏天才会有出产呢。”虽然还没有第一次收获，但是艾尔兰神甫还是很满足。“以后威尼斯商人无法把盐卖给我们，就只能带来更多的粮食和武器了。”
需要采购的种类变少，就会加大其他种类的供应，降低价格。
地中海南岸海水的含盐量低于地中海北岸，而亚得里亚海因为狭长的地形，在北端，也就是威尼斯城附近，是最好的产盐区。
威尼斯和弗留利、特雷维索间的峡湾，不仅海水很咸，而且因为有威尼斯本岛的屏蔽，巴巴利海盗无法进入，所以是重要的盐场。
不过有利就有弊，那个地区的纬度太高，所以日照不足，仅仅依靠太阳能，会造成进度缓慢。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还是需要使用燃料来最后萃取。
而的黎波里港面对的苏尔特湾虽然海水含盐量不高，但是这里比欧洲更靠近赤道，而且降雨更少，所以也能出产有竞争力的食盐。
当然威尼斯共和国在海盐生产上有数百年的经验，管理和技术上，还是有自己的特技。
的黎波里港出产的食盐在质量上也是比较差的，但是因为运输费用的差距，还是让这种食盐可以在地中海南岸同威尼斯食盐较量。
“只要有太阳之助，盐田总归会干的不是吗？”吴忻当然也很得意，虽然他的盐池规划水平远远不如威尼斯的大师，但是多年海员的生活让他见过很多盐田，终于是设计出了还算凑合的盐田。
在这个时代，很多技术既不是秘密，但又没有得到广泛应用，因为知识还很宝贵。
当然相比沤肥灌溉，晒盐不会有什么宗教上的隐患。
很自然的，盐户是大部分最虔诚的火焰之主信徒。
吴忻自然要关心他们的福祉：“盐田的劳工大部分都是迷途的羔羊，我们要尽快给他们建立向火焰之主祷告的渠道。”
所谓“迷途的羔羊”，自然就是星月信徒了。
“海边环境对建材伤害太大了，我看不如尽让他们来永明灯塔下祈祷吧。”艾尔兰神甫其实希望自己能和吴忻在所有问题上都保持一致，可是吴忻虽然需要支持自己的臣子，但是他又不允许单纯的佞臣存在，而是谨慎地根据派系力量来分配权力。“至今的黎波里港依然没有一座上帝陛下的教堂，如果再增加一座火神祭坛，我恐怕很多市民要有不满的情绪了。”
艾尔兰神甫有自己的基本立场，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基本盘说话，希瑞克的影响力在的黎波里港并不大，但是意大利语组上下，几乎都是希瑞克的信徒。
他们把能不能建立教堂，视为自己首领是否合格的重要证据。
吴忻当然希望自己的治下全部都信仰“火”，这样他就能提拔更多牧师，提高他们的等级，神术材料也可以宽松一点。
“你联络好了某位红衣大主教吗？”但是吴忻的计划依然是在某个红衣大主教来访后，就建立新祭坛。
艾尔兰神甫连忙点头：“如果我们能保证建立一个新教堂，贡扎加红衣大主教和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都会愿意到我们这里来一次的，而且会按照你的愿望祝福一个新牧师，你可以把他安排到你希望的地方服务。”
这就是吴忻的条件，一个红衣大主教得到说服吴忻的政绩，作为交换他决定神职人员的名额和使用方式。
吴忻点了点头，然而另一个声音从楼上响起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