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调虎离山
在他另一边,是一个幕僚,此时正谨慎的提议道:“大人要不要去海州营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幕僚的提议让他顿住了步子,他就是海州知州,张叔夜。
他捋着胡须,想了想,笑道:“种彦谋虽然领圣命下淮南剿匪,但是地方多有阻挠,他即便绕过我们去海州营又有什么用?”
“海州营不过区区几百人,杯水车薪也!”
幕僚跟着笑,恭维道:“大人说的是,不过宋江水贼近来躲在沭水附近,想来种彦谋也难以追捕。”
张叔夜眼中精光闪现,咬牙说着:“其实让他剿了宋江也好,海州百姓为宋江水贼涂炭已久,可惜我看一个未曾加冠的小儿纵然在东京讨得官家欢心,以为下来剿匪也是件容易事。”
说着,他砸吧着嘴,摇着头出了屋子。
张叔夜说的没错,宋江水贼难剿,若不是他们老想着攻打城池,可能到现在也还在河北京东大地上纵横,而不是被一路追赶,躲到这东海之畔。
“哥哥,前面就是那种家军的营地了。”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短促胡子的精悍男子,手上两把黝黑铁锏,看起来便不是个好惹的人。
在他们周边,还有不少人,粗粗算下来上百人左右。
领头的宋江眉眼微微一动,看向前方的种家军。
在他们不远处,种家军分散为一百人一百人的小队,不停地朝前方推进,这一百人的配置很是稳妥。
前面打头阵的是手持短刀盾牌的轻兵,在他们身后,是挺着长枪的长枪手,枪头锃亮,显然不是宋江水贼手中的刀剑可以比拟的。
在长枪手后面,是为数不多的弩手,由长枪手牢牢护在中间,根本难以靠近。
宋江看的心中沉沉,他原本还以为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根本不懂统兵之道,现在一看,对方到底是将门世家,别的不说,就这军纪和武器就高上不少档次。
即便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这些人也依然全神贯注,队形纹丝不动。
宋江能明显感觉到身边兄弟的情绪有些低落了,有这样一支精兵守在海州,他们拿下海州的概率恐怕不大。
“他们这是在找我们,说明咱们现在的地点他们并不清楚,只知道个大概...”
攥着拳头,宋江低声的自言自语起来,他的脑筋不停转动,盯着远处的种家军,想了一会。
“调虎离山,给他来个调虎离山!”
他一拍巴掌,狠狠的来了一句。
呼延灼挠了挠头,问道:“哥哥,怎么调虎离山?”
宋江没回答他,只是让人准备撤离,先回到营地再做准备。
营地设在沂州东南,海州西北的夹山一带,要说险峻,那是谈不上,但是不熟悉地形的人贸然闯进来,就是一万人,宋江也能吃下。
等众人匆匆回了夹山,宋江才和吴用等人商量起来。
种彦谋的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两支千人连队由鲁智深和徐宁率领,轮番北上探索,主要目的并不是追击宋江水贼,而是压迫他们的活动空间,并且熟悉周围地形,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
至于海州方面,城内的人没有动静,也没派人出来,既然对方不动,种彦谋也懒得跟他们废话,这样最好,乐得清静。
吕波为了赶在月末之前将消息送到淮南东路的所有禁军厢军首领手上,马不停蹄的一直在派人出去,自己也亲自赶到了淮南东路的路治扬州,拜见淮南东路安抚司的长官,安抚使。
虽然种彦谋现在身披淮南东路讨贼节度使的头衔,但是真要调动这些兵还是需要安抚使的帮助,不然即使自己用利益拉拢他们,人家顶头上司随时可以撤掉他们的帽子,两相比较,孰重孰轻自然不必多说。
不过对于这个种彦谋倒是不担心,毕竟赤裸裸的利润摆在面前,他不相信安抚使会不心动,况且,即便没有他们的帮助,种彦谋也有很大把握在今年剿灭宋江。
毕竟,历史上宋江正是在海州被张叔夜擒获的,现在因为蝴蝶效应出了点意外,大方向应该不会变。
据他了解,宋江水贼的处境确实不怎么样,在地方乡绅都严防死守的情况下,他们很可能铤而走险去攻击临近的城池。
这就是绝好的机会了。
更何况,现在是六七月份,宋江水贼们还能在山里躲躲,一旦入了冬,以宋江水贼流窜的性质来看,他们根本没有结寨的习惯,那个时候,还呆在山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总之,宋江水贼在冬天到来之前是肯定要出山的。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七月份,淮南东路的消息陆陆续续传来,各地的禁军厢军首领在巨大利润面前无一例外的都表示可以接受,但是他们都附带了一个条件,要看安抚使的意思。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他们没有和种彦谋亲自见面,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这个情况下,面对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些的好。
等到吕波从扬州回来时,种彦谋亲自迎接,将他迎入了帐中。
“吕指挥,安抚使怎么说?”
他有些焦急,毕竟联合淮南东路各路禁军厢军是他计划中的一个重要部分,若是这一步不成,虽然不至于满盘皆输,但是绝对不会好受。
吕波渴的不行,进了营帐就拿了大碗,仰头便喝。
“咕噜咕噜!啊!”
他一擦嘴,见到种彦谋的表情,呵呵笑道:“节度使多心了,安抚使大人虽然也领一州知州,但是总得来说还是咱们武人的。”
说着,他挑了挑眉:“安抚使大人同意和节度使合作了。”
种彦谋听完,胸中气息一展,脸上笑容更浓了,在他身边,耿南仲则是不住地摇头咂嘴,为这场景表示感叹。
“不过安抚使大人说,希望节度使能尽快出货,如果质量数量足够,他还会说动周围路的大人一起与节度使合作。”
吕波定了定神,将从扬州临别时安抚使委托他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