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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飞机和一个多小时的黑车旅途,谢弘深总算见到了堂堂余总的家乡长什么样。
即使是冬天,还是小小地下了一场雨,刚巧到了地方这雨便堪堪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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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下了车,扑面而来是洗刷过的清新感。因为是冬天,街道上也没有什么鲜活的颜色,虽单调朴素仍有沉稳的气质。
有不少人家逐渐出来张灯结彩,换上崭新的对联。
谢弘深想起来清单上面似乎没有这一项。
“不用买对联什么的吗?”谢弘深推着购物车问。
余临难得穿一次休闲服,虽然不像西装那样显身材,但在人群中还是十分抓眼。他在找某个本地品牌食用油,挤在货架上金灿灿地一片看得人头眼昏花。
“不用,她自己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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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点头,目光在购物车里逡巡。写的时候没发现,现在买了倒是直观,他注意到里边都是女性用品居多,剩下就是粮油补品,似乎没有买给余临父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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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大约有了一个猜测,余临没提起,他也不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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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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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没有了。”余临说,“本土小品牌一般撑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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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华悦一直在**呢。谢弘深腹诽道。
公司相关的事情他也不太懂,学金融出来无非就是做会计、银行和证券。谢明昊一直想他争气一点,从商的老有一种慕官心理,能进央行光宗耀祖最好,不行就安心在家里公司待着做事。学而优则仕,次则经商,戏子在最下层。偏偏谢小少爷要跟他对着干,一头扎进娱乐圈去了。早知道就不该给他生副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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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里谢弘深还没什么感觉,站在余临家门口心如擂鼓,紧张得差点想把手上提着的燕窝扔进去好让他撒腿就能跑。
别紧张,就是进去打个招呼吃顿饭……然后晚上顺便和阿姨的儿子睡个觉……
这么一想就更紧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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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他愿意的!是附近酒店都关了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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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临见他那心虚样儿,生怕他这一进去母亲一眼就看出两个人有猫腻。
“紧张什么。”余临说,“照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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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感觉比上镜头还紧张。
“要实在紧张,你就当演戏吧。你不是演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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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想起我是演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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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余临挑眉。
“你非要往我脖子上亲的时候。”谢弘深压低声音,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眉眼舒展起来。
余临笑笑,腾出手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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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母听到动静就直接迎出来了,余临提前打好招呼有朋友一起,所以看到谢弘深也不惊讶。
“小谢快进来坐。”余母身材娇小,戴眼镜,华发绾起,面容可亲,余临身上的凌厉感绝对不是遗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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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帮忙把东西放到厨房,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普通的两房一厅,在城市老旧小区里,大约五六千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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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意搬。”余临说,“有时候回来我都以为现在还是**十年代,日历也一直挂在这,单位发的。”
谢弘深大概明白了余母为什么不愿意搬离,置物架上摆着一张全家福,余临那时候才十几岁,长得像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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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怎么不回家过年呀。”余母给他夹菜,都是淮南口味,谢弘深意外地吃得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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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什么好玩的,出来跟大老板长长见识。”谢弘深笑道,他自称是余临的助理,跟着总裁风里来雨里去,赴汤蹈火不涨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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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母劝说余临给人家涨工资的话讲到一半,电视上冷不防到了广告时段。
“soft洗发水,青春的味道,你的味道。”
谢弘深被吓得一激灵,差点把嘴里那块五花肉囫囵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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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个破广告怎么还在!
当初品牌方签他的时候贪图便宜,谁知道无形中买了一支绩优股,眼看谢弘深身价地位节节攀高,这会儿还不得可劲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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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就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余母一拍手道,“原来小谢还长了张明星脸呀!我瞅着你比电视上那人还好看!”
谢弘深:“谢谢您,谬赞了。”
余临偏过头去,依稀能看见翘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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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能谈的除了工作就只有家庭,谢弘深惴惴不安等了半天,终于还是等来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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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公司有没有什么人好的小姑娘呀?”余母问。
谢弘深端正神色道:“姑娘挺多,但是我帮您侦察了,没有配得上我们余总的。”
“嗨,配他做什么。你要是有看上的,让余临帮你们安排在一起工作。”
阿姨您还挺懂怎么搞办公室恋情的哈。
谢弘深:“他那么大岁数,阿姨您不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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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余临从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谢弘深才不理会,反而得寸进尺缠上了他的脚。
“劝不来,算了。老说要等立业了才行,我都磨破嘴皮子了他还没立得住。”
“妈,我刚提拔没多久,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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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没,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还是小谢嘴甜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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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余母睡得早,千叮万嘱余临要半夜十二点叫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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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临在洗澡,谢弘深抢先在他房间里看了个遍。
余临的房间里还维持着上大学之前的风格,书桌上面的架子码着整齐的薛金星和五三,随便翻开都有写过看过的痕迹。
不像谢弘深,时常到了ddl才想起来有课业内容,然后破罐子破摔乱做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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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还有一个旧篮球,一把走音的吉他,他没想到余临还有这种爱好和过于平常而显得不符合他身份的青少年生活。
也对,余临在这世界上活了三十五年,他凭什么仅通过其中认识的一两年来判定他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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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缓慢地扫视着每一件物品,猜想着那时候的余临。
好像这样得以窥见他不曾参与过的三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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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线比计划的拉得长,但是让他们两个不看重感情的人相爱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过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