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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无知无觉地演着,完全感受不到半点杨导对自己的欣赏之情,默默算着多少天没见过余临了,甚至已经搭配好了回去见他的第一面要穿什么衣服。
结果杀青那天早上,刚和杨如故拥抱过,谢弘深就收到了谢弘渊的指派。
“回家,穿正装,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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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连标点符号都没,谢弘渊的吝啬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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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酒会还轮不到他出去丢人现眼,谢明昊肯准许(勒令)他出席,八成是有不寻常之处。
谢弘深打余临电话是占线,没法只能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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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安顺提前订了机票,谢弘深歇了没两个小时又得从机场开车辗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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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姨贴心,提前放了洗澡水,他火急火燎泡进去,顿时就瘫在浴缸里不想动了。
“什么酒会啊。”谢弘深发消息给谢弘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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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达生日,在京城俱乐部。你问惠姨拿提前准备好的贺礼,你别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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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谢弘深停了一秒,突然一激灵坐正了,不少水花激荡溢出浴缸。
李成达!那他女儿不就是李欢夏!余临约会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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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少爷心里所剩无几的好斗因子瞬间奇妙地被调动起来,甚至还拆了磨砂膏浑身上下折腾了一遍。
他钻进衣帽间里选半天还出不来,直到惠姨催说谢弘渊已经在楼下等了,这才怕死地抓了一套麻棕色羊毛西装。
三月的京城停止供暖,但仍然一片春寒料峭。
谢弘深走出家门的时候还缩了缩脖子,拉开宾利后座的门正想坐上去,冷不防看见谢明昊小山一样坐在后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又把门盖上了。
绕到副驾驶座上坐的时候他还是心虚地不敢看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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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换香水了?”谢弘渊问。
“嗯。”
“木质香不适合你。”
“我觉得好闻就行。”
“贺礼拿了吗?等一下带你见人的时候别乱跑。”谢弘渊说。
“拿了。为什么突然拉我来啊。”
“你一个人在什么娱乐圈里不容易吧?”后面的谢明昊插嘴道。
“容易,我挺容易的。”谢弘深忙不迭说。
谢弘渊说:“我怎么听说你过得挺憋屈,到处被人骂。”
“谁造我谣?你听谁说的!”谢弘深刚想辩解,突然醍醐灌顶。
草,还能有谁。姓段的跟他哥倒是亲亲热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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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经纪公司没。”谢明昊问。
谢弘深皱眉,刚想控诉他们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结果瞥到老哥一脸神色古怪,不知为何生生刹住了话头。
“你有那心思,还不如直接给我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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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参加这种宴会的态度一向视心情而定,一般充满中老年成功男士、不中不洋的无聊宴会他都是躲在角落一边搜刮甜食一边玩手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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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傅临来不来。谢弘深倍感无趣地摆弄手机,余临还没理他,这让他连上个电梯都在默默数楼层。
一连数到五十,谢弘渊在背后轻轻撞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像平常那样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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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新夫人和二儿子一直是阔太太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空有皮囊、行事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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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要再加上一项,谢弘深曾经有次被拉去顶麻将三缺一,一个人硬是没有眼力见地把桌上三位伯母级夫人的十几万收入囊中。
谢弘深今天才没精力去闹腾,跟在父兄的身后当个无情的打招呼机器。
第一个见的当然是李成达。
李欢夏挽着他爸四处应酬,起先对谢家父子当然也是公式化的热情态度,后面发现谢老二看她的眼神带刺,两个人不明就里地就开始用目光短兵相接。
谢弘深本来见余临没回消息,浑身上下不舒坦,这会儿又看到这位余总的相亲对象,自己还哪点都比不上人家,再加上一想到自己本来可以在家舒舒服服躺着结果被硬拉过来满脸堆笑,顿时看谁都面目可憎起来。
谢弘深原本气堵,谢明昊他们又和李成达聊上了,晾他一个人在局外,烦躁地痛饮两杯香槟,转头就看见余临进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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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口气一下就舒畅了。
整个人瞬间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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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你清醒一点!你不是一个十八线演员吗!怎么混进来的!
谢弘深突然想起来这茬,那口气又凝在气管里,大气不敢出,生怕余临认出他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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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昊和余临虽然在公事上水火不容,但是私下见着了礼数还是要到的。刚想顺便介绍谢弘深,结果发现手边的人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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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昊在心里痛锤小儿子一百遍,面上道:“不好意思,犬子顽皮,不知道跑哪去了。”
余临一丝不苟地穿着藏青条纹西装,露出得体的微笑:“令郎倒是活泼可爱,年轻人嘛,可以理解。”
他的另一只手不禁微微**了口袋里,谢弘深也来了?撞上就不好解释了。
谢明昊肯带他出席活动,不管怎么说还是一个信号……余临暗暗地叹了口气,事情好像逐渐变得不可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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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余临上个厕所都能和谢弘深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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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暴露之类倒是其次想到的,余临首先发现他拍完戏回来比以往要憔悴和消瘦一些。
谢弘深也把这档子事默契地抛之脑后,几乎本能似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环住余临的脖子,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余临顾虑还有旁的人闯进来,一面圈着他的腰一面引着他退到一间空着的隔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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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一阵之后两人再次默契地沉默下来,一时不知道该说“好久不见”还是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谢弘深把头搁在余临的颈窝里“充电”,他不敢贴太近弄皱余总西装。同样的香水混合在一起氤氲出奇妙的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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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临陪不了他太久,政府最近传出有个项目开放招标,华悦抱着必须要中标的预期目标,余临急需多方打探,这次李成达的宴会无疑是一个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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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这样。”余临轻轻推开他。
谢弘深恹恹地点头,目送他出去,通过缝隙看到他在镜前整顿衣襟,目光却是不加掩饰的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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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靠在余临身上的时候,想的不是单纯地寻求安慰,他想狠狠咬他的肩膀,然后解他表面考究的西装。
接着这样那样。
谢弘深出到宴会厅,坐在角落里捧着一块还没手掌大的蛋糕,眼神紧紧锁定在余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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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态的余临他一般是见不到的,严肃又认真,让人不禁想戳破这正经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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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余总,落花流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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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咬着叉子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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