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他看向屏幕里怀旧经典,好奇问道:怎么最近想玩游戏了?
  就是想玩呀。南宫狰大眼睛圆圆的,极具欺骗性,不可以吗?爸爸。
  虞衡就喜欢他这么乖乖巧巧,哪怕被迫乖巧的样子。
  他伸手摸了摸阿崽的短发,笑着说:可以。来,哪里不懂?
  南宫狰不懂的可太多了!
  他简直觉得游戏是这世界上最无法理喻的产物,群人闲着无聊看马赛克变长、撞墙、塞满屏幕,居然火了几十年?
  爸爸,这个贪吃蛇,直吃方块,加长自己的身体,这么蠢,到底哪里有趣啊?
  然后俄罗斯方块不停的消除,不断落下更多的麻烦,玩家为什么不会腻味?
  小朋友的问题,远远超过了不懂游戏的概念。
  直接进入了让虞衡困惑的领域。
  狰狰,这不叫你不懂游戏。
  作为游戏制作人,他认真纠正,这叫你想知道,这款游戏为什么会受欢迎。
  即使提问的艺术,也掩盖不了孩子的真心。
  南宫狰没有办法。
  他面对虞衡亲切温柔的笑容,顿时悲从中来。
  全世界唯受到坏哥哥认可的游戏人,只有他爸个。
  如果不找虞衡当外援,别说三天,给他三年都不定能完成任务。
  虞衡耐心的看着南宫狰,心狠手辣的保持微笑,小朋友不说实话,他也不会回答问题。
  终于,在无声的等待之中,那双湛蓝眼眸眨了眨。
  南宫狰说道:爸爸在做游戏,我以后也想做游戏。
  小朋友撒谎都真诚无比,我的梦想,就是要做最棒的游戏制作人!
  嗯?听到这话,虞衡都惊了。
  他笑着戳破他的谎言,不是做最强的世界黑客和股市大神吗?
  南宫狰:
  小崽子真的苦,为什么虞衡总能戳中自己真实心意。
  他连表情都稳不住。
  爸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朋友声音压低声音,尴尬的保持笑容,我现在的梦想就是要做最有趣的游戏!
  因为,他必须做出多种有趣的游戏模式,完成坏哥哥的任务,才能跨过人生拦路山峰,拿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虞衡笑出声。
  他才不信南宫狰经历了绑架,就选择改邪归正。
  没有立刻网络搜索,雇佣小弟抓住绑架犯顿毒打复仇,都足够叫虞衡惊讶了。
  如今,竟然想子承父业,起做游戏
  虞衡视线落在旁边闲散慵懒的赵骋怀身上。
  平时热衷打击崽子的坏哥哥,此时依靠在沙发,悠闲玩游戏,看单击屏幕的动作,就是在玩《逆子》。
  《逆子败涂地》已经被king和ngz霸榜。
  南宫狰完成通关之后,避《逆子》如蛇蝎,分数动不动。
  本该觉得游戏超无聊的king神,分数猛然攀升,踩过逆子头顶,以302分傲视群雄。
  至今,king都在排行榜第,不断刷新着游戏的最高分记录。
  弟弟,你又给狰狰提要求了?虞衡笑着问道。
  沉迷游戏的赵骋怀,缓缓抬起视线,落在南宫狰脸上。
  他还没说话,南宫狰瞬间仿佛被蛇盯上了似的,抓着虞衡的胳膊说:没有啊爸爸,是因为我玩了《逆子败涂地》之后,觉得游戏好好玩!所以也想像爸爸样厉害!
  哦,那就定是了。
  虞衡佩服赵骋怀带孩子的能力,总能层出不穷、变着花样让南宫狰老老实实。
  他不知道赵骋怀又提了什么要求,但是,南宫狰能够把心思放在游戏上,做父亲的觉得十分高兴。
  来。虞衡坐在电脑面前,我先给你讲贪吃蛇。
  纯粹像素组成的游戏,简单得不需要说明规则。
  虞衡手指点,短短的小黑蛇,就在空旷的迷宫里,寻找着小方块。
  蛇吃下的方块越多,身体就会越长。身体越长呢,就说明自己得到的奖励越多。
  你看,长长的身体快速通过切障碍,就好像自己抱着许许多多的宝藏,顺利避开了全部想要夺宝的坏蛋,路胜利,是不是觉得它超厉害?
  虞衡讲述着简单游戏的简单快乐,仿佛在跟孩子说什么小动物的童话故事。
  南宫狰眼前里的马赛克,飞快的在屏幕变长,通过虞衡灵活的指尖,悠闲自得的捕获下个猎物。
  根本不像他玩的时候,总是撞墙,总是撞自己。
  忽然,差距就上来了。
  饱经风霜的小朋友,立刻理解了贪吃蛇的乐趣,还有菜鸡感受不到的快乐。
  呜呜呜,抱着财宝撞上墙壁game over作茧自缚什么的,不就是他本人吗?
  他简直就是贪吃蛇本蛇!
  简单游戏带来的满足感,能够麻痹切痛苦。
  在感到无聊之前,玩家们都会不停的证明自己,可以拥有最多的奖赏避开最惊险的关卡。
  直至胜利通关。
  别墅温馨灯光,照亮了整栋宽敞华丽的居所。
  虞衡的声音温柔,顺着贪吃蛇的所向披靡,跟儿子讲述游戏极简的快乐原理。
  赵骋怀凝视着虞衡。
  暖色光线之下,眉目温柔的男人,抱着儿子讲述游戏的模样,宛如温馨家庭照片,随手拍下来,定会得到父慈子孝的评价。
  然而,他和虞衡都清楚,南宫狰讨厌《逆子败涂地》,恨不得把这个以自己为主角的游戏从世界上删除,谁也别想玩。
  可是,虞衡不介意。
  他通透又清明的知道南宫狰每丝小心思,依然对南宫狰腔真心。
  仿佛南宫狰只要不是违法乱纪、杀人犯法,撒什么无伤大雅的谎话,虞衡都会笑着原谅。
  宽宏仁慈的父爱,在《逆子败涂地》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赵骋怀走到了条全新的世界线。
  逆子作恶多端,又精通法律的踩在犯罪边缘,没有确凿证据能够把他捉拿归案。
  下个至关重要的剧情,竟然是父亲发现了逆子藏起的证据,逆子惶恐悲痛的认错。
  父亲说:没有关系,爸爸爱你。
  赵骋怀以为,这是虞衡藏在游戏里,放逆子条生路的法外狂徒结局。
  毕竟,父亲作为唯知情人,选择了原谅,谁也不可能再抓到逆子的把柄。
  谁知道,父亲居然把逆子的认错全部录音,亲手把逆子送进牢里,面对二十年有期徒刑。
  大义灭亲,毫不犹豫。
  还要赵骋怀回答:亲属检举,认错态度良好,是否可以从轻处理。
  那位没有容貌的父亲,说出的话语,就好像虞衡的心声。
  赵骋怀耳边回荡着虞衡耐心解说游戏的声音,竟然觉得,手上这黑发蓝眼睛的小逆子实在碍眼。
  我先走了。他站起来知会声,直接走向大门。
  此刻,开心玩游戏的虞衡,点没有送弟弟的意思。
  还招呼着南宫狰说:跟坏哥哥拜拜!
  拜拜!
  温柔慈祥的声线,被赵骋怀随手关在了门的另边
  爸爸再跟你讲讲,俄罗斯方块。
  别墅区离市中心比较远,赵骋怀常常懒得叫人来接,直接打车。
  硕大的市区,属于赵骋怀的房产到处都是。
  无论是低矮的商业楼,还是密集拥挤的高层楼栋,他拥有的财富足够在寂静的夜晚亮出辉煌的灯带。
  不过,他只有车辆途径鸿业公司的时候,心情略微遗憾的想到:
  今晚又不能回去睡觉了。
  夜晚的出租车在城市道路风驰电掣。
  经过了十几个红绿灯,从城市的边,开往了另边。
  他远远来到城市边缘僻静的独栋别墅,荒芜糟糕的管理,使得这片在漆黑夜幕之中,与荒野孤城无异。
  出租车快速离开,赵骋怀慢慢走进宽敞寂静的房子,里面等候着十位恪尽职守的朋友。
  二少,我们在半小时前,给他们注射了葡萄糖。
  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嗯。
  赵骋怀点点头,掠过他们,顺着楼梯走到了灯光微亮的地下室。
  厚重的隔音门打开。
  他悠闲走到正中的沙发坐下,仿佛欣赏幕默剧的观众,姿势懒散温柔。
  今天,你们的小公主没能来救你们。
  赵骋怀手指交叠,轻轻放在腿上,看向面前绑住手腕脚腕、以种别扭姿势踮着脚尖悬吊的外国友人们。
  他笑意深邃,兴致盎然的问道: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虞衡:狰狰,本案的重点难点来了!把绑架犯绑架起来的坏哥哥,是否犯罪?如果犯罪,应该怎么判?为什么?
  南宫狰:禁、止、套、娃!
  第38章
  地下室沉闷的空气,因为赵骋怀的问题,顿时热切起来。
  你对小少爷做了什么!
  塔西娅声音沙哑,竭尽全力嘶吼道:如果他受到伤害,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的威胁,毫无威慑力。
  赵骋怀甚至没有回答,只是视线带着戏谑笑意,从下到上缓缓打量了她的惨状。
  他好奇的问道: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一个不会放过我?
  地下室沉入尴尬,塔西娅褐色眼眸里尽是无可奈何的怒火。
  他们已经吊在这间明亮地下室许久。
  手腕紧紧绑着纤细的绳子,将他们高高吊起。
  即使是霍克这样身高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也只能勉强用脚尖踮起来,像个站不稳的芭蕾舞演员,保持着站立。
  呼救是不可能的。
  想借助环境逃跑更是天方夜谭。
  他们原本计划好入住酒店,重新想办法接近南宫狰。
  却没想到刚进门就遭到了袭击。
  对方少说有四五人,直接将塔西娅击倒在地,将霍克狠狠摁住。
  等两个人清醒过来,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见到了面前眼熟的陌生人。
  赵骋怀,虞衡的生活助理。
  也是南宫狰养父亲自请过来照顾南宫狰的人。
  塔西娅以为,这是虞衡对他们绑走南宫狰的回礼。
  谁知道,这人开口就说:告诉我你们绑架南宫狰的目的,否则,我待会就去把你们的小公主杀了。
  笑容亲切,目光温柔。
  但他说得斩钉截铁,配合着地下室正对着塔西娅和霍克的那一排乱七八糟的生物标本,一看就是说到做到的狠角色。
  于是,塔西娅说:我们只想带他回家。
  回到真正的,属于南宫狰的地方。
  绑架犯说,要带被拐儿童回家,简直是赵骋怀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两个人吊起来的姿势优雅,令他心满意足。
  他不介意再多欣赏两天。
  因此,在出发去太阳花小学接南宫狰之前,赵骋怀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我给他三天时间,看看他能不能救出你们,和你们回家。
  三天之后,他如果做不到,那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塔西娅和霍克在灯火通明的地下室,不辨天日。
  直到赵骋怀重新回来。
  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赵骋怀手下定时注射的葡萄糖。
  即使是冷静派的塔西娅,都觉得情绪焦躁起来。
  她平时不是这样,一想到面前的人会对南宫狰不利,让南宫狰生不如死,就试图感化对手。
  赵先生,我们没有得罪过您。
  塔西娅开口说话,都带着干涸和疲惫,小少爷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他属于哪里?赵骋怀始终保持着对话的兴趣,西伯利亚?
  不!塔西娅反驳得果断,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他去那种地方。
  为什么?赵骋怀问。
  地下室沉默,只有塔西娅喘着愤怒气息的声响。
  赵骋怀跟这样的女人对话,格外烦躁。
  要么,什么都别说,让他动手享受一下严刑拷打的乐趣。
  要么,一口气说完,别卡在半截让他去猜。
  好吧。
  赵骋怀对待陌生人,从来没有耐心,既然你们不希望他去西伯利亚,我也不希望他离开虞衡太远。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站起来,准备结束这次无趣的会面。
  现在把你们杀掉,然后告诉你们的小公主,不用来救你们了。浪费时间。
  赵骋怀转身准备走,仿佛他立刻这个地下室,就会有十几个黑衣人进来,将吊着的两个人碎尸万段。
  突然,地下室响起了陌生的言语,霍克声音低沉,暗骂道:因为西伯利亚有个疯子,要让小少爷成为猎场的王!我们只想阻止他!
  塔西娅还没能出声叫停霍克,地下室已经响起了赵骋怀恍然大悟的声音。
  原来如此。赵骋怀仿佛听懂了一样,我只能说,那个人不是疯子,应该是个傻子。
  什么?塔西娅愣在那里。
  霍克只会说叶尼塞语,赵骋怀却轻而易举的接上了霍克的话。
  赵骋怀勾起笑容,一脸无奈的解释道:因为,他对南宫狰抱有太强的误解。你们的小公主并不聪明,他只是一个养父溺爱着长大的小废物。
  游戏不会,外语不懂。
  连遥远西伯利亚过去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即将发生什么一概不知。
  仅仅是一个缠着虞衡爸爸、爸爸的叫唤,要虞衡这样的人去解释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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