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战将心细
牛皋身边站着三个亲兵，见牛皋浑身冒热气的停下来，一个亲兵赶紧给牛皋送上茶水，另外两人则是双手接过牛皋手中鉄锏。
“小心点！”
接鉄锏的一个亲兵有些心不在焉，结果鉄锏入手时差点没砸了自己的脚尖，整个人摇摇晃晃好悬没有摔了，当真是让人捏了一把汗。
“没事没事，小的还撑得住，撑得住！”
“撑得住个屁啊！”
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将一盆茶水倒入口中，任凭那来不及吞咽的茶水顺着脖子流淌下去，牛皋放下茶盆抹了一把脸，摇头道：“那些摩尼教的贼子，没有什么动作吧？”
“暂时没什么动作，天都黑了，他们总不能偷营吧。”
“难说。”牛皋摇了摇头，“这群贼子，图的就是粮食，幸亏老子反应快，把所有的粮食都堆在一起了，他们要是敢强攻，老子就跟他们来个同归于尽！”
“那是，这天下谁能比将军更聪明呢。”一个亲兵在牛皋身边陪着笑，一口口的拍着马屁。
像是被拍的舒服了，牛皋又是扬起脖子一阵大笑，“过了过了，老子也就是聪明了点，力气大了点，其他的，不行，还是不行的。”
“将军啊，现在摩尼教是不来打了，可是咱们也走不了啊。”
当真是一壶不开提哪壶，牛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跟脑袋一样粗细的脖子嘎吱嘎吱拧过来盯着那说话的亲兵，“哟呵，石头，你小子这话，是在为难我啊？”
“将军，我就是一说，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被称为石头亲兵脸色微微一变，赶紧摆手否认，牛皋重重一哼，“石头啊，你啥时候见过我做没把握的事情？咱们手里面有粮食，怕啥？他们那么多人，每天要吃多少粮食？到最后心里先发急的人肯定是他们啊！”
还别说，牛皋这个道理是没错的了，可他却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摩尼教的人真有那么好的耐心，非要等到自己的粮食吃光了都不动手？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个叫石头的亲兵怕也是想到了这点，他嘴皮子动了动，最终却是看了几眼牛皋，怕是再被牛皋骂，最终没有开口。
“巡夜的事情你们都安排好了吧？都给我盯着点，我去睡上半夜，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叫醒我，你们再休息。”
虽说牛皋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跟人交流也是吼声连连，但其实他对自己属下极为看重，从来不克扣军饷、随意打骂，训练也好，上阵也罢，也都是身先士卒。就像守夜这种事情，牛皋也绝不会有半点偷懒的意思，该他值夜的时候他绝不会随便找个手下去滥竽充数。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单纯生活习惯也单纯，像牛皋这样，刚刚演武出一身臭汗，却是连冲洗都懒得冲洗一下，也不需要帐篷被褥什么的，直接往粮食堆旁的一个牛板车上一躺，好嘛，人才将将倒下，一转眼那跟猪叫似的鼾声就起来了。
换成别人在这种环境下，别说是打鼾了，恐怕连睡都睡不着，有几个人能像牛皋这般心大呢。
石头和另外几个亲兵负责上半夜，有牛皋这样的上级，石头等人埋怨归埋怨，该干的活同样是一丝不苟沿着车阵来回的巡逻，一方面是确保摩尼教的人不闹出动静来，另外一方面也是看看自己这边有没有值夜的人偷懒。
两个时辰的时间几乎是转瞬即过，到了半夜之后，牛皋不等亲兵来叫，自己打了个响鼻，睁开了一双牛眼，猛地从板车上直起腰来，“怎地，以为我醒不来啊？都不来叫！”
“将军，我们不是不叫，实在是，时间还没到啊。”
“你当我瞎啊，小石头都回来了，时间还没到？去去去，把我的家伙拿过来，我要去巡夜！”
三十斤一个的鉄锏，普通士兵别说是挥舞，就算是双手抱着都很费劲，坠手的很。可是同样的东西落在人家牛皋手中，却跟木头做的一样没啥区别，一只手里捏着一把，还顺手挥的几下，空气当中传出沉闷的“呜呜”声，亏的早已经知道牛皋这习惯的亲兵退在五尺之外，要是万一被擦上碰了，搞不好就是骨折筋断，没三五个月休想养好。
牛皋巡夜也不会是一个人，换了两个同样刚起来的亲兵一起，就从高高的粮堆向着车阵走去，一路上牛皋左右探视，时不时跟值夜的手下聊两句，别看他在粮堆哪里说话就跟扯开嗓门吼似的，这走出来之后啊声量明显放低了，轻言细语像是换了一个人。
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因为车阵里的地面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役夫和轮到歇息的士兵，这些天大家都是连轴转，一个个早累的死去活来，被摩尼教包围之后又难免紧张，神经紧绷，好不容易逮住点休息的机会，牛皋是怕他们被自己的大嗓门给吵醒，所以才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咦。”
寻到西北面的时候，牛皋忽然停下了脚步，紧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亲兵也随之停下，屏住呼吸。
“那边有些不对劲啊，刚刚我好像看到了兵刃的闪光，莫不成是有摩尼教的人要摸进来，不成，老子要去看看！”牛皋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完，一抖手中的鉄锏简要往车阵外走，他身后的两个亲兵一见这阵状，赶紧上前分别拉住牛皋的左右手，“将军留步！”
“哎呀，你两要干啥啊？那边有动静，我去瞅瞅怎么了？难道不该去？”
“将军，就算那边有动静，也是应该我等过去探查。”
“可不是么，将军，眼下的情形，你绝不能出事，否则咱们这里就要乱套了！”
“哦”牛皋抬手挠了挠头皮，那粗大的鉄锏在脑门上晃来晃去，也就是他这身力道了，换成是别人，怕是一不留神会砸了自己的脑袋。
“你们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样吧，回去叫上两伍人，赶紧过去，但是小心点，尽量别弄出动静来，若真是摩尼教那些杂碎在搞鬼，你们赶紧回来给我说，老子带人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