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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节

  隐婆婆一声暴喝,撑起元气护盾,将所有的血水全部挡住,她总感觉要是沾上这些血水,绝对危险之极。
  “嘭!”
  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年轻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油血四溢。
  接着,这副骨头仿佛被极高的高温炙烤一般,发出滋滋滋的响声,随即骨头也熔化了,一些都熔成血水,而后被蒸干了。
  最后,地面上只剩下一个人形的影子,有点暗红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
  人们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这死法,实在是太让人惊悚了。
  易云也是觉得心惊肉跳,他之前见到沉睡地下的魔虫虫卵,但那毕竟还是生灵,即便是咬到人就让人尸骨腐烂,也还可以接受。
  可是现在,这年轻人简直死得莫名其妙。
  “大家都别动,在这片绝地,一步踏错,死无葬身之地!之前他死,就是因为他后退那几步,踩到了绝地。”
  隐婆婆沙哑的声音响起,虽然死的那个年轻人一直跟她对着吵,可是他的死没有让隐婆婆有丝毫解气的感觉,反而只觉得背脊发寒。
  三十三天之门内部如此凶险吗?感觉比之前典籍描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们先原路退回。”隐婆婆额头沁出一丝汗珠,又拿出了大天罗盘占卜回去的路。
  这一下,没有人有意见了,之前那年轻人的死,已经让所有人心寒,这血漠太诡异了。
  而且让人想不通的是,这里连生灵都没有,为什么会有人突然惨死,危险到底来自于哪里?
  而就在这时,突然——
  “啊啊啊!”
  又是惨叫声响起,人们转头一看,这些惨叫,来自于仙雨宗遗脉,这些仙雨宗的门人,之前一直跟在神木宗后面,原本没事,现在突然误入险地,引火烧身。
  易云眼睁睁的看着,在烈日之下,有两个人就这样被烧成尸油血水了,连骨头也都很快消融。
  其他仙雨宗的族人,一个个脸色就如同死了爹娘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其中,易云看到了武云侯,在这恐怖的血漠之前,武云侯比其他人强的那点实力,也不见得能给他提升多少生存的机会。
  这次青木大世界之行,恐怕对大多数进入这里的势力而言,都无疑是一场灾难,而根本不是什么机缘。就连仙雨宗这样的强势组合,来到这里也变得如此凄惨。
  仙雨宗的人,被完全困住了,他们进退维谷。
  而易云在这个时候,却在潜心观察仙雨宗弟子周围的砂石,他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纹路。
  在聚精会神的观察了许久之后,易云终于确认,这不是什么火苗纹路,而是……道纹!
  如隐婆婆所说,这是天地大势,经过亿万年的时间积累,在血漠所自然形成的天然道纹!
  这血漠,原本就是一个天地大阵,也是最可怕的杀阵。
  血漠不知道有多大,想想都感到震撼,天地大势形成的阵法,经历亿万年岁月形成,大自然到底有怎样的奇伟之力?
  越是习武,也越是能窥测出宇宙造化更多的秘密。
  易云一直看着血漠,视野不断延伸,或许碍于他的修为限制,即便有紫晶的能量视野,他也看不清每一条道纹,而且稍微远一点,就完全模糊了。
  易云只是确定,这些道纹凝聚了各种法则,千变万化,他看到的火焰道纹,其实只是其中的一种,而之前的人被蒸干,也怕是跟这道纹有关,只是这其中的关联,易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破阵
  茫茫血漠,被困在其中的仙雨宗弟子和神木宗弟子就像是两叶遗落在汪洋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生死危机之时,隐婆婆拿着大天罗盘,占卜退出血漠的路。
  “我徒儿为什么被烧死?”
  紫袍老者神情有些激动,最后的时刻,是紫袍老者一掌轰出,送了他徒弟最后一程。
  “我也不知,典籍上虽然有血漠的描述,但只是说万般凶险,关于凶险都有什么,哪有那么详细的记载。”
  隐婆婆说道,神色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她有种感觉,三十三天之门消失这数亿年来,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仅凭神木宗当年的典籍,根本不够,甚至可能,因为青木大世界濒临毁灭,这三十三天之门,也更加危险了。
  “你不是有大天罗盘吗?”神木宗遗脉中,有人问道。
  “老身虽然参悟大天罗盘多年,但无奈资质愚钝,也只是对典籍中有详细记载的几种险地,稍有研究而已,眼前这血漠,老身就算有大天罗盘也无能为力。”
  隐婆婆的话,让众人心中一沉,这时候,紫袍老者站了出来,他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套阵旗来。
  上古妖兽兽骨做成的旗杆,兽皮的旗幡,旗幡中似乎封印了一些痛苦的生灵。
  看着这些阵旗,紫袍老者流露出几分肉痛之色,这是他最珍贵的破阵法宝,阵旗中封印了“旗灵”,这些“旗灵”会随着使用而慢慢削弱,使用得多了,这一套阵旗就废了。
  “让我来吧,既然这血漠中有阵法,那我这压箱底的破阵之法,应该有效。”
  隐婆婆犹豫了一下,还是让紫袍老者来参悟,现在陷入绝境之中,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量,万一这紫袍老者看出什么门道了呢?
  紫袍老者将阵旗一一插在血漠的红砂之中,开始结合自己的奇门遁甲术,研究血漠的天地之势。
  而这时候,易云也观察着他身边的道纹。
  这些道纹,遍布血漠,它们是当年毁灭在血漠中的神器圣兵碎片,死亡的太古生灵尸骨,遗留的法则,经由天地孕育而成。
  易云发现,之前几个人被烧死的地方,都不是踩在道纹上,而是踩在了道纹与道纹的交汇点上。
  血漠的道纹分布,有自己的规律,三四枚道纹力量交织的点,便会喷薄出可怕的能量,将人蒸干!那么……如果避开这些能量交织点呢?
  ……
  许久之后,一直眉头紧锁的紫袍老者,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原来如此!应该是这样了。”
  紫袍老者喃喃自语着,似乎恍然明悟的样子。
  他的神情并不轻松,但明显有了进展。
  “研究出什么来了吗?”有神木宗遗脉的弟子焦急的问道。
  “这血漠看起来无边无际,其实并没有那么广阔,如果一直往前走,根本走不出去,御空飞行更是不行,那等于自杀。我们走这里,这里有一条出路,能直穿血漠,其实只需走千余步而已。”
  “才一千多步?这么短?”
  紫袍老者指出一条路来,神木宗弟子将信将疑,许多人畏首畏尾,竟然没人踏出了一步。
  紫袍老者眉头一横,“怎么,没人相信老夫吗?”
  “怎么会?”公鸡青年干笑了几声,他确实对紫袍老者没有太大信心,主要血漠太诡异了,说只要一千多步就走出去,让他有点不能相信。
  当然心里想是一回事,话不能这么说,他道:“达古长老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出神入化,但探路总是有风险的,也不能让我们神木宗遗脉的弟子一力承担,其他人跟在后面,不劳而获。”
  公鸡青年说着,目光瞥向了易云,他早就看易云不顺眼了,而且他们要探索三十三天之门内部,带着一个外人怎么行,让他来探路,最合适不过,死了就死了,皆大欢喜。
  “你什么意思?”月盈砂冷声道,站在易云身前。
  “没什么意思,就是请这位小兄弟走前面而已,我们达古长老耗费了不小的代价,才研究出一条道路来,单单达古长老用的这套阵旗,使用一次,就要耗费一分‘旗灵’的力量,这损失有多大?”
  “你们一点也不付出,就想跟着我们走出去?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公鸡青年这一番话,引得了不少神木宗遗脉的附和,满脸狮子毛的年轻人也站出来说道:“不错,我们研究出的道路,你们要负责探路才行!”
  所有人,纷纷指向易云,即便是月盈砂的身份,这个时候也不好使了。
  虽然他们有求于月盈砂,但现在一入血漠,就遭遇如此大的风险,是否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三十三天之门的探索,自然先放一边了。
  “小子,来探路吧!”公鸡青年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认为易云已经别无选择。
  易云弹了弹自己袖口沾上的红砂,淡淡的道:“你说我要跟你们走出血漠?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你求我跟着你,我都懒得跟。”
  “什么!?”
  易云这句话说出来,让所有神木宗遗脉弟子都怒目而视,他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这小畜生太嚣张了,七羽师兄,老子弄死他!”一个雄壮的青年站出来,要对易云出手,然而却被公鸡青年拦住了,他很清楚,在血漠中交手等于自杀。
  “你有种。”七羽眼睛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血漠,我们走!”
  易云既然退出,神木宗遗脉也没有再针对易云,他们倒想看易云被留在血漠中没有任何人帮助的可怜样子,那一定很有趣。
  神木宗遗脉派出人来,按照紫袍老者说的路去走,连走七八步,都没什么事。
  “厉害,达古长老神机妙算,果然在绝境中找出一条生路来。”有人奉承地说道。
  “哈哈!”达古长老笑着摸了摸胡子,也是颇为自得。
  “易云,你真的要留下来?生死关头,不要意气用事。”眼看着达古长老带着神木宗遗脉离去,易云还不动,月盈砂有些急了。
  易云救了她两次,她不能见死不救,可是易云双脚跟生了根一样,根本就不打算走。
  “盈砂师妹,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你莫非要陪那小子死不成?”公鸡青年揶揄地说道。
  月盈砂很心急,她不能扔下易云不管,只能求助地看向隐婆婆,她期望着,隐婆婆能用大天罗盘找到一条出路,可是隐婆婆显然没这个信心,退一步说,就算大天罗盘能找到一条出路,也要有人探路才行,直接走,太危险了。
  这时候,易云才慢慢地说道:“月盈砂,你不必心急,他们走不出血漠,很快就要死人了。”
  易云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武者何等耳力,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
  刚刚走出一段路的神木宗遗脉,对着易云怒目而视。
  已经走出十几步的雄壮青年,更是露出杀人一般的目光,他走在最前面,要死人,也是他最先死,易云这么咒,他想一巴掌拍死易云!
  “小畜生,再说一句废话老子撕了你的嘴。”雄壮青年怒声道。
  “理他做什么,一个无知小子罢了,就凭他,也能评判达古长老的推演?”
  又一个年轻人说道,达古长老摸了摸胡子,眼睛中闪过一道冷光,“竖子无知,妄论天道,这血漠的天地大势,老夫也只是怀着敬畏之心,略悟一二,他居然口出狂言,不止可笑,而且可悲。”
  “那你们走吧。”易云一摊手,“自己想死,谁拦得住。”
  “死?我这就走给你看!”雄壮青年冷笑着,说话间,他猛然踏出了一大步。
  这一步踏出,似乎没什么感觉,雄壮青年还没来得及得意,突然觉得自己的脚好像失去了知觉。
  他低头一看,他的整只脚,竟然像是火焰炙烤的蜡烛一般,开始融化了。
  血水如同蜡油一般低落,很快就露出了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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