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节

  在重楼看来,时逸寒这根本就不叫赶路,可是……
  这对时逸寒来说,却是艰难无比。
  时逸寒真心觉得,他这段时间过得很苦,每天都要顶着风沙赶路不说,晚上还睡不好。
  可以说,他这段日子是他出生至今,过得最苦的一段日子。苦到……时逸寒几乎都要放弃了。
  他时大少什么时候这么辛苦过?
  要不是当初碧海阁的事,是他亲手处理的,他绝不会这么辛苦的赶去北历。
  “萧天耀,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一定会连本带利找你讨回来。”啃着冷硬的牛肉干,喝着冰冷的溪水,时逸寒眼泪都要出来。
  他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硬的肉,喉咙都磨痛了,说话都难受。
  他从来没有喝过,没煮开过的溪水,也不知喝了会不会生病。
  “我现在可真的是在历练了。”和之前恣意潇洒的日子相比,现在简直是在地狱,如果这都不算历练,时逸寒真想象不出什么才叫历练。
  在时逸寒抱怨日子太艰苦,重楼与他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不出意外的话,重楼今晚就能追上时逸寒。
  而这些,躺树干上午休的时逸寒,半点不知。
  在时逸寒午休时,重楼正在准备自己的午餐。和时逸寒这个不知人间烟火、出门只带干粮的少爷不同,重楼虽然不会做饭,可在野外却随时能找到可口的食物。
  一只野兔,几朵蘑菇,洗干净后往火上一架,重楼就可以闭目休息了,只要时不时的转动两下就行了。
  待到兔肉熟了,重楼也休息得差不多,洒上盐巴,趁热吃完,再吃几口蘑菇解腻,这一餐就算是解决了。
  虽然食材简单,可有荤有素,这顿午饭就是放在平常,也是极美味的,至少比时逸寒那干巴巴的干粮好。
  吃完午饭后,重楼并没有立刻赶路,倚着树干而站,闭目养神。
  倚树而立,将重量与后背交给大树,不仅能减轻自己的负担,还能防止背后不被人偷袭。
  而且,遇到敌袭时,站着会比躺着更有优势。在野外,除非必要,不然重楼不会躺着休息。
  这就是重楼,他时刻都以战斗时的状态要求自己,哪怕身后没有追兵,在外面他也从来不会放松戒备。
  约末半刻钟,重楼起身,将火堆拔开,尽量消除属于他个人的痕迹后,这才上马,继续去追时逸寒。
  是夜,时逸寒终于赶在关城门前,赶到了城镇,挑了镇上最大的客栈,财大气粗的包下了整个院子,自己一个人睡。
  “老板,送些吃食过来,另外还有热水。”时逸寒不缺银子,辛苦赶了一天路,到了晚上他自然要享受一番。
  虽然,这镇上最好的一切,连时逸寒平日生活水准都达不到,可现在特殊时期,他也只能忍着了。
  吃饱喝足,又泡了一个执水澡,时逸寒舒服得直哼哼,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苦头的时少主,泡完澡倒床就睡了。虽然剑没有离身,可却睡得比平日要熟,重楼走进了院子,时少主居然没有醒!
  这一点,重楼也挺惊讶的。
  时逸寒不像那么没有防备心的人。
  虽说时逸寒没有吃过苦,可他怎么说也是时芊芊那个传奇女人养大的,时逸寒不可能和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一样青涩。
  一步,两步……
  虽然时逸寒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可重楼仍旧很仔细,每一步都走得极轻,极稳,如同幽灵一般。
  很快,重楼就知道时逸寒住在哪了,因为有人比他快一步找上门了!
  这间客栈的老板与店小二,鬼鬼祟祟的摸到时逸寒的房门前,悄悄的将耳朵贴到门上,等了片刻,小二才道:“老板,睡死了,没有醒。”
  很明显,这是一家黑店,时逸寒的财大气粗,让老板与店小二误认他是一头肥羊,今晚就准备宰这头肥羊。
  “有意思。”重楼没有现身,而是双手环抱,站在一旁,看戏!
  店老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对小二道:“我们进去。记住,进去后先把人砍死,别让他有出手的机会。”
  “老板放心,我晓得怎么做。”店小二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斧头,信心满满的道。
  店老板十分小心,又看了看,确定屋内屋外都没有动静,这才推开门。
  “吱呀……”门开了一条小缝,店老板与店小二一前一后挤了进去。一进去,店小二举起斧头,冲到床边,对着床上被子一通乱砍。
  黑暗中,他们看不见,可重楼却是看得很清楚。
  时逸寒根本不在床上。
  想来也是,堂堂天藏影月的少主,要是死在黑店老板手里,那也太窝囊了。
  “啊……”没让重楼等太久,屋内很快就传出一道惨叫声,紧接着就重物落地声。
  听声音应该不是人摔倒,而是店小二手中那把斧头掉在地上。
  扑通,有人跪了下来。
  “少侠,少侠,饶命呀。我上有百岁老母,下午未满月的稚子,求少侠饶我一命呀。”
  这是店老板的声音,他在向时逸寒求饶,可惜时少主虽然长得如清风明月般风光霁月,可却不是什么大善人。这店老板和小二都要杀他,他怎么可能会留店老板一命。
  “拢了本少主的好梦,还想本少主放过你,你以为你是谁呀?”话未落,剑已出鞘,一声响……是血飙出来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时逸寒提剑走了出来。不过他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台阶上,眼神正好落在重楼隐藏的方位,“出来吧!”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可好歹还是发现了不是。
  重楼本身也没有继续躲藏的意思,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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