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你。江云边下巴微扬:如果我没记错,是叫王筱微对吗?可能我之前说话太婉转了,今天既然你来了,就把话说清楚。
无论你是出于ao感情,对我唱歌的兴趣,还是只看脸,我都不会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的示好,这招对我不管用,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
徐昭若在心底发出哦~的声音。
就江云边刚才的表情,她还以为他要说出多刺耳的话呢,结果不要对我死缠烂打,滚边儿去说得那么体面。
啧,江云边还是蛮温柔的嘛。
王筱微哈哈道:什么示好,我不过是来看你
小敏咬咬牙,干脆打开了手机录音。
之前江云边出车祸那天晚上,小敏在后台偷偷录live的时候不小心录了点东西。
昨晚她才知道车祸的事情,本来想跟江云边说来着,但出了意外没来得及。
筱微不愧是你啊,江云边那种不食烟火的也能被你撼动。
是啊,江云边那种可遇不可求的高级a,恰好还是个落难少年,肯定很缺爱,喜欢被人捧着哄着。吊我就吊我吧,迟早有天他离不开我~今晚江云边骑自行车来的吧?我就缠着他,非知道他家在哪不可。
即便是录音,也能听出王筱微的洋洋自得。
录音只有短短的三十秒,但王筱微的脸色却精彩纷呈,她恶狠狠地回头。
小敏后退两步:就,就是因为你要缠小江哥,才出车祸的!你要不要脸了!
王筱微脸色难看。
缺爱?呵。江云边觉得好笑: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客气,把微博删了,从我视线范围内消失,懂?
王筱微再殷勤也抵不过这种直白的拒绝,推了一把小敏怒火冲天地走了。
徐昭若眨了眨眼,得体道: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聊会儿。
刚带上病房门就看见倚在墙边的周迭。
这人喜欢吃薄荷糖,身上经常带着那股清清凉凉的味道。
徐昭若笑眯眯道:呀,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周迭并没有什么表情:里面好戏上演,我进去做什么?
看来是都听见了。
徐昭若:那你对人家的误会应该解开了?
周迭嘴里的糖化了,慢悠悠地反问:我对他有什么误会?
徐昭若心里默默给周迭戳了个傲娇猫咪的印章。
这人除了脸好看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
看着周迭手里的报告,徐昭若想起正事:分化结果怎么样?
周迭在十二岁初次分化时,检测有87%的概率是enigma,医生说他会在十六到十八岁进行二次分化。
在徐昭若的认知里,所谓enigma都是只出现在什么科学研究杂志上的,罕见到极点,当她知道周迭爷爷是e的时候就已经惊掉下巴。
那位在年轻时候也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人物,周家极其注重血统,听说周老爷子就对自己只是高级a的儿子并不怎么看上眼。
所以当周迭被告知可能是e后,周老爷子对孙子是百般呵护,十六岁一到更是直接把人强留在家,生怕哪天二次分化时疏忽了照顾。
结果生囚一年未果,刚开学周迭就出事了。
周迭倒没什么表情,显然是对手里的各项检测报告不怎么上心。
成功分化,现在是enigma。
要不是徐昭若耳朵好,就以周迭这个态度她还以为他分化失败了。
愣了三秒,她没忍住:牛啊,迭哥。
周迭:
从周迭确认有可能分化成e时起,周爷爷就到处物色能跟他匹配的o,企图用甜美的信息素诱导他早日分化,徐昭若就是其中之一。
结果两人被捆绑一年多,周迭毫无反应,徐昭若一度疑惑是自己魅力有限,还是周迭有什么隐疾缺陷。
结果现在跟a一块儿打架就分化了。
不对,说不定还真是隐疾。
那他呢?徐昭若指了指病房:你的信息素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只是随口一问,但周迭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他的信息素跟我相互影响,被我标属了,之后会出现reverse反应。
徐昭若无声地张口,啊?
周迭把报告塞进她手里。
reverse反应:
被enigma信息素诱导陷入发情的alpha,信息素会被标属,存在1%的概率发生逆转反应,将转化成专属omega。专属o留有alpha的所有特征,但对标属enigma存有强烈的生理反应。
徐昭若略过后续的一系列繁复的抽检报告,看到最后一行字:确认发生reverse反应。
我只知道e能标记a,而且是需要经历深度结合跟漫长的信息素软化后a才会彻底变成o,离开e之后也能跟其他人结合。专属o这概率罕见得几乎没有你这单凭信息素就让江云边逆转成专属omega,天呐,放游戏里可算是sssr级的抽卡啊。
通俗点,说是天选之人都不为过。
徐昭若拜了拜:祝你俩百年好合。
周迭施施然看了她一眼。
从前周迭是a的时候,压制力就是一等一的绝,现在分化成e了,徐昭若被他扫一眼就能产生本能地畏惧,悻悻地抿上了唇。
周迭燥郁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跟江云边打了一架,就发生那么恶劣的后果。
enigma是性别的主宰,可以狩猎任何感兴趣的人,并且生理优势使他的压制力远超于a,二次分化对他而言只有好处。
但对江云边就不一样,出现reverse反应的a会跟o一样陷入发情期,且不是普通抑制剂或者其他a的标记就能解决的。
就像enigma把毒素刺进了alpha的骨髓里,江云边将不可控地依附于他。
周迭知道以江云边那种恶劣的性格处理起这件事不会简单,但刚刚在门口,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他都灌入了耳朵里,难度从不简单升级为棘手。
他似乎不能将对待徐昭若的公式套用在江云边身上了。
其实我刚刚接触了一下,江云边其实就是脾气坏了点,都好的。徐昭若小心道。
周迭用你瞎了?的眼神看她。
徐昭若:你跟他好好谈,谈拢了我周少未婚妻的名头随时退位让贤。
闭嘴。
整理好态度,周迭打算心平气和地跟这位见面三天打架两次的同学好好谈一谈。
而刚进门,听到的就是江云边的阴阳怪气:嗤,终于露面了,要不知道还以为你被我的信息素压进icu了。
周迭:
心平气和,呵呵。
坐在床边的小敏看见周迭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通红着一张脸不敢抬头。
昨晚出事,救护车警察接踵而至,小敏就听见那群人一口一个周先生,而今天江云边还在vip病房,她瞬间就意识到这位非富即贵。
周迭挤出来的那丢丢耐心消失,冷讽道:躺在病床上十二个小时,睡醒张口就咬人,你还挺横。
小敏刚想劝江云边放礼貌点,结果江云边反口就是一句:要是昨晚周少觉得巷口人生地不熟打架没发挥好,现在咱再来一遍?
小敏:少凶两句吧哥,求你了。
周迭刚想□□一下他那张毫无遮拦的嘴,桌子的电话忽然响起。
他落下视线一扫,先看到的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冲着镜头做鬼脸的表情。
江云边的来电显示居然设置了头像,昵称还是相当腻乎的以以。
周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或许是ea之间的那点诡异占有欲,他那股隐隐的不爽被点燃。
而刚才对他咄咄逼人的江云边却迅速拿起手机,生怕怠慢她一般接通电话,表情是前所未见的柔和:喂,以以?
小敏忽然感觉周迭的表情冷了下来。
第6章 、06
徐昭若回病房的时候,周大少爷的身子在二十一世纪,脸却在冰河世纪。
江云边坐在病床上,温声细语:嗯,晚上给你打电话,拜拜。
这甜度超标的柔腔蜜调快让那位刚分化的enigma能用眼神杀人了。
江云边眉眼的温柔在挂断电话时就散了,回头时又是一副老子咬死你的凶狠。
嘶,好一出猫狗大战。
呀,跟女朋友打电话呢,那么甜。徐昭若问道。
江云边是a,生理结构上就注定他对被侵占的意识相当薄弱,但徐昭若是o,她几乎能瞬间发现那位enigma违和的情绪。
她知道周迭不是那种藏不住脾气的性格,但或许是e对猎物的独占欲使然,他对眼前的alpha已经蔓生出控制欲。
所以他才会对江云边产生各种各样的偏见。
江云边皱眉:不,是妹妹。
话出口,那股如有实质的侵占欲瞬间退却七分。
原来是误会。徐昭若看着两人,琢磨着周迭进来那么久,应该把检查报告跟江云边说了,好意打圆场:昨晚的事情都揭过去了,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以后也是同学,好好相处吧。
周迭慵淡地站在窗台跟前,身后的光给他勾了极淡的边儿,看起来额外散漫。
江云边的脾气在跟妹妹的电话里就被顺得差不多,也失了跟他斗嘴的兴趣:不必了,你们这些有钱人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掀开被子,不留任何跟周迭交谈的机会:小敏,走了。
周迭半个字没说,徐昭若可惜地看着江云边的背影:唉,脾气是真坏,不过分化后应该会变吧?他知道自己被标记后是什么反应?
像江云边那种又傲又浑的alpha,估计得从骨子里恨死周迭了吧?
周迭看了一眼江云边刚刚躺着的位置:还没跟他说。
徐昭若:我觉得欲擒故纵不是这么玩的。
我有什么癖好跟他玩欲擒故纵?
哦。确实没有。徐昭若给予一个坚定的眼神:迭哥,加油。
周迭敛着眼:以后放学你自己回去。
徐昭若:可恶,你终于发现我高攀不起你们周家了吗?!
周迭收起报告:下周我开始住校。
*
江云边收拾东西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后颈时不时就火辣辣地阵痛,这会儿还特别犯困,浑身每一个关节仿佛都被拧巴扭松了,使不上劲儿。
操,不会是周迭那信息素压的后遗症吧。
江云边恶狠狠地把自己的枕头砸进行李箱里,他分化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在同类身上吃亏。
结果动作一大头又晕了,他连忙撑着桌面闭上眼。
手臂上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难道是昨天晚上吃了一刀子失血过多?
出租屋的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小江啊?收拾好东西了吗?今晚之前是能搬出去的对吧?
房东来催命了,缓过来的江云边翻了个白眼:能。
能就好。唉,你也别怪我不讲理,主要是你这三天两头拖欠房租,我这儿确实不好做。
江云边想骂人,前两个月江云以来住过一段时间,他向来不苛待妹妹,支出不小心超了,这才拖了两次房租,一次两天一次半天,这势利眼房东居然就担心他跑路,还要从下个月开始就一个季度地交钱。
他做不到就明里暗里各种催他搬走,现在收行李都恨不得亲自上来监督。
江云边本来还有点钱想找其他房子租来着,结果昨天晚上闹那么一出兼职丢了,钱瞬间紧巴巴的。
他要不是走投无路都不可能去学校宿舍住。
班主任知道他的情况,硬是把最后一间双人间的名额给江云边申请下来了,还吩咐他有困难一定要跟老师说。
江云边支吾着道谢,挂断电话时脸都是通红的。
他很不喜欢麻烦别人。
行李箱被粗暴地关上,江云边拽着箱子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房东贴着门偷听动静。
他冷笑:谢谢您这半年的照顾。
房东连忙侧身让他赶紧滚:没事,像你这种好商好量的住户我最喜欢了。
去你妈的喜欢。
江云边拖着行李下楼打车回学校。
现在是周日下午一点,据他所知住宿生几乎是四五点的时候才返校,他能有三个小时避开那群同学,悄无声息地搬进宿舍。
搬好东西就去食堂吃饭,晚上再联系一下乐队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下兼职,江云边在心里默默规划好一日的行程时,却在收拾完寝室乱了套。
三中的宿舍条件很好,双人间带独立阳台浴室,上床下铺还带两个衣柜。
江云边东西不多,铺好床挂好衣服本就差不多了,可他收拾完之后却忽然开始发热。
并不是生病的发烧,浑身蒸腾手脚无力,后颈痒疼敏感,甚至是连他自己触碰都会发抖。
江云边一开始以为是易感期到了,但这症状又与过往的截然不同。
跟易感期那种暴躁易怒状态不一样,他这次情绪几乎没有起伏,只是诡异地陷入了很敏感的状态
江云边以前在损友坑骗下看过小电影,小男生首次接触直白粗暴的画面都是束手无策的,他当下懵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起了反应。
有些事情虽然是本能,他纾解之后却觉得格外荒唐离谱,后续也极少干这种事情。
首先是不感兴趣,其次是没那个精力。
所以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没有任何外界刺激的条件下突然不受控制。
昏暗的双人间内,少年白皙细腻的脚踝半露在床边,清爽干净的薄荷味像是一场细碎的雪,从床沿落下飘到角落,像是一瞬丛生了许多薄荷片。
江云边嫣红的脸埋在枕头里,他是趴着的,身上盖着的被子七零八落,双手自虐似地靠在栏杆上,硬是不肯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