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最后的机会
“就是这里，地址应该不会有错，啊~外墙破破烂烂的真的会是那种愿意花费一千万円请人唱歌的公司？”
black乐队的主唱新川正人对照着手里白纸写着的详细地址，犹疑打量面前这栋只有三层楼高的老式办公楼，办公楼外墙没有任何标示，不少外墙年久失修呈水泥剥落状，别说那种营业额过百亿的大企业，千万级别的企业也不会选这样的地方当办公场所，倒是入口处有一个等身大小的招牌写明这里就是试唱地点。
原本新堂司的音乐工作室还有属于自己的命名，被【缘之空】收购后就拆除了名字招牌，因为新堂司没有提出更换办公场所的要求，音响部就一直维持原状，除了在动画制作期间忙碌一阵子外，其他时间清闲很多，职员待遇也比以往好上数倍，故而至今没职员提出不满。
“先进去再说，如果这次试唱不合格就真的回老家，趁早打消做歌手的梦想。”
新川正人苦笑自语，看到一些打扮时髦的青年进去后一咬牙便跟着走进去，昨天在酒吧听到乐队同伴提起这件事他内心本来微弱的火焰再次燃起，只是唱一首歌就有一千万日元的报酬，不用自己写歌，不用自己填词，什么都不用准备只是唱一首歌就能获得一千万日元。
如果他被选中，那么高额报酬可以还清他此前租借演唱场所的借金，余下来的钱足够支持他举行好几次地下演唱会，最重要的是即便他没有歌曲的相关版权，他作为歌手名字也一定会被写到歌曲的歌手栏目，他不知道这部动画是什么，也不知道这首歌是否好听，证明了自己的才华他就拥有踏入歌手舞台的资格。
下定决心，他踏步走进办公楼里面，果然和昨晚乐队成员说的一样，这次试唱会吸引了非常多的男性歌手，通过拥挤的走廊他就看到好几位能叫得出名字的男性歌手，部分是地下歌手，也有一些是现在人气在年轻一代中比较高的正式歌手，看到他们新川正人内心没有打退堂鼓，虽然自己默默无闻他还是对自己的声音以及演唱水平有信心。
“瑞树，没想到你这样的大人气歌手也来参加这次试唱会，哎~看来这次我是没机会了。”一名男性地下歌手语气失望对另外一名歌手说道，夸捧之意非常明显。
被称为瑞数的歌手自得笑着，装作谦逊的样子摆手道：“哪里，我还差得远呢，听一些朋友说过包括式部宽之这种级别的歌手在上一次试唱就被淘汰了，所以不单单对水平要求很高，声线也是个大问题。”
“什么歌，听起来那么严厉。”
也有新人歌手忙着结识自己的行业前辈，不管是不是正式歌手都先鞠躬打招呼再说，“您好，我是bhy公司的新人歌手山田贵明，今天请多多指教~”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新川正人挤过人群来到一间会议室里面，参加试唱的歌手数量实在是太多，会议室内的椅子根本不够，加上正式歌手身边跟着的经纪人也挤在一起，不算宽敞的会议室堪比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空间压迫感令人喘不过气来，他无奈挤到墙角站着。
煎熬一样的等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会议室因为某个人的到来发生新的变化。
“来了！”低声惊呼，所有人目光放到入口处。
新堂司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敲了敲门示意会议室的歌手安静后才走到会议室中心，拿起手里的文件解释道：“那么现在请各位在这份合约上签字，完成后再将这份合约交给我，我会根据提交合约先后给出排序，待会录音室那边每次可以进去六个人，第一轮试唱各位就唱自己擅长的歌。经过一轮淘汰后剩下的人会正式试唱歌曲部分。”
“是！”
“今天就请多多指教，新堂先生。”
“我明白了。”歌手们忙来到新堂司身边，等他将一份份合约发放下来，演唱越早入选的可能性就越大。
“给你，一开始就是1号到6号先去录音室，等等跟着我一起去就行了。”新堂司从签好名字的合约上面拿出一片写有编号的白纸交给面前的歌手叮嘱道。
一份份文件发放下去，就是一份简单的合约，内容为要求歌手在这次试唱中对歌曲内容进行保密，违者会被追究法律责任。歌手们轻车熟路签完合约，将这些合约交还给新堂司，然后他在文件的右上角写下排队编号。
新川正人属于比较晚提交合约的歌手，他想要做出充足的准备。
所有合同回收完毕后，一开始就提交了合约的六位歌手离开会议室跟随新堂司前去录音室进行正式试唱。新川正人吃下一片薄荷润喉糖，闭上眼睛回忆他们black乐团的自创歌曲，这也是他最擅长的歌。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刚才离开会议室的歌手陆续回来，其中一位刚回来就兴奋扯住同伴歌手的衣服兴奋嚷着：“喂喂~那个传闻是真的！你知道我刚才在录音室看到了谁么？就是那位有名的动画监督神谷悠！这就是说这部动画的歌曲会用到他制作的动画上，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歌手们纷纷围了上来好奇追问，“真的假的！虽然之前就听过【缘之空】收购了这家音乐公司，没想到那样的大人物也下来亲自挑选歌手。”
“你傻啊，虽然神谷监督是一位动画监督，但是出自于他的精品歌曲就不少，我自己不看动画，但是《魔法少女小圆》的op和ed前几个月可一直霸占那家网站音乐下载数量榜首！作曲人就是神谷悠监督，如果是他负责的动画，亲自到场挑选歌手不是必然的么。”一位男性歌手目光露出憧憬之色，能进入音乐销售排行榜无一不是大人气歌曲，应该是能上那个榜单本身就代表着歌手行业里面的一种荣誉，只要能进入都能给歌手本来带来千万日元以上的版权收入。
“是啊，好几部动画里面由神谷监督作曲的歌都成为了大人气歌曲，明明是动画分类却可以上销售榜单。”
“糟糕，我感觉身体和精神都燃起来了！”
男性歌手们热火朝天议论，摩肩擦踵恨不得现在大展身手，神谷悠制作的动画没有一部人气低迷的，就连最开始的《魔法少女奈叶》音乐亦是动画的一大亮点，曾经上过11区某个著名音乐网站的下载（销售）排行榜，这就意味着撇去一千万的报酬，如果自己能被采用，动画的人气必然带动音乐人气，演唱歌手肯定会收获一笔粉丝。
“笃笃。”
工作人员来到会议室敲了敲门，通知下一批歌手前去录音室试唱。
“那么接下来请7号到12号歌手区录音室。”
·······
平均每位歌手试唱两分钟，六人为一轮，前来试唱的歌手总共超过四十位。
“6分。”
“5分。”
“我说神谷你的标准不会太严格了吧。”新堂司倚坐着随口温饱。
“中华有一个成语叫做【宁缺毋滥】，宁愿空缺也不能使用劣质的东西，何况试唱时间也非常充裕，大不了多安排几场试唱。”神谷悠翻阅手里显示歌手信息的文件，回答的时候用签字笔在上面打下评分。
新堂司将手里的歌手信息文件扔到控制台上，双手捧着自己的后脑勺遗憾摇头道：“也差不多就是了，我们两个的评分加起来超过16分才能进入下一轮，评价多一分少一分都是淘汰的结果，现在的年轻歌手也是越来越不争气，以前大家都想着用演唱水平吸引观众，现在都是用脸和花哨的打扮，真是的。”
神谷悠对录音室那边招了招手，示意下一位歌手上前试唱，“新堂，你说今天会有多少人及格。”
“这次参加试唱的歌手有四十多名，起码也有两三名能合格的吧，问题是从这些合格者里面还要挑选出最合适的歌手，我还是不抱有过多的期待。”
神谷悠哑然失笑，“说的也是，那六月份还找不到合适人选那就采用评分最高的。”
开始演唱后，两人停止谈话认真倾听耳机里面传来的男性歌声，过了十几秒自顾自说出对歌手的评价。
“声线合适，水平也不错，8分。”
“但是还是与《onemoretime，onemorechance》要求存在偏差，姑且也给8分评价，等进入正式试唱阶段说不定可以给我意外惊喜。”神谷悠看着录音室另外一边对着麦克风绘声绘色演唱的男性歌手平静补充道。
······
一轮轮歌手替换，带着耳机试听歌手的演唱反而成为了一种折磨，逐渐麻木的耳朵对演唱水平的判断也会出现细微的偏差。神谷悠就感觉自己的耳朵燥热不安，蒙上了一层布料般虽然可以听到声音，内心烦躁无比。
新堂司习惯了这种状态，打着哈欠无聊道，“总算有五个人合格了，剩下的这位就是最后一位演唱歌手，赶紧听完去吃午饭，先说好账单我会寄给森下总监，必要的人情经费。”
神谷悠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随你喜欢，反正最近我对钱都感觉快要麻木了。”
新堂司一拍额头，“什么鬼话，可恶的有钱人。”
“说起来，新的音响设备我打算放到【悠之空】那边，也就是说音响部搬到【悠之空】那里，我也会调出一笔资金给你，现在【缘之空】一直在发展，不单单是动画产业，需要用到音响部的地方有很多，具体事项明天我会派人来联系你。”
“那么快，嘛~也是件好事。”
两人闲聊一阵，最后一位试唱歌手上前。
“新川正人，地下歌手。”扫了一眼歌手的名字，神谷悠对录音室另外一边点了点头，示意新川正人开始演唱。
录音室另一边，新川正人隔着玻璃也看到坐在录音室另外一边的新堂司和神谷悠，新堂司姑且不论，神谷悠外表的年轻着实让他感觉惊讶，被神谷悠打量着的时候内心涌现莫名的紧张感，这种感觉让他明白神谷悠绝对不是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人。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抛弃内心所有执念对着麦克风开始演唱属于black乐队的歌曲。
“穿过彷徨的街道，白雪飘落。”
“冬天已经来临，呼出温热的气息又被寒冷笼罩。”
新川正人的声音年轻，独特的男性声线让录音室另一边的神谷悠和新堂司不禁坐直身体惊讶对视，沙哑富有磁性，听着的时候可以感觉一股历经沧桑的苦涩。
听了整整两分钟时间，新堂司迟迟才下评价：“水平很高，最重要的是对这首歌倾注了感情，新川正人么，是一位优秀的歌手，9分。”
神谷悠抱着双手赞赏道：“声音听起来非常适合《onemoretime，onemorechance》，演唱水平也不错，保留正式试唱的意见，先给9分。”
······
“现在公布试唱结果，共有六位试唱歌手可以进入第二轮正式试唱阶段，以下是进入第二轮试唱的人员名单，4号千田先生、15号矶部先生、21号平林先生、33号神山先生、35号尾形先生、42号新川先生。第二轮试唱会在下午三点开始，各位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一起去吃午饭如何？费用当然由我们这边承担。”临近中午，新堂司来到会议室公布结果顺便做下人情，午餐地点是附近一家高档的居酒屋。
音乐工作室独立于动画制作的其他部门，因为经常需要以合作的方式接触声优、歌手、乐团，所以这种人情来往成为必不可少的活动。
歌手们情绪有激动也有失落，落选的歌手纷纷站起来勉强笑着对入选的歌手表示祝贺，歌手试唱会和声优的试音会一样，落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是这次报酬太过吸引人。
“千田，恭喜你了，你入选了的话可说要连带我那一份努力。”
“加油！”
“太好了！没想到我真的能入选。”
听到新堂司念出自己的名字和编号，独自站着的新川正人差点忍不住跳起来欢呼！站在人堆里面暗暗用力握住拳头，深深吸了好几口空气平复心情也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还有希望！本来渺茫的机会现在变成了六分之一，有六分之一的概率抓住自己的梦想，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