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不可能吧，顾总绝对不会带他老婆来公司的，你看他结婚那么久，谁也没见过他老婆。”
“对哦，顾总是不是不喜欢他老婆，所以一直不带出来？”
“唉唉，我们在说这个女人，你们怎么扯他老婆呢？”
“那你们觉得这个女人是谁？”
“情人？”
“不会吧……顾总也玩情妇啊？他可是我心中no.1的禁欲男神啊！不会出轨的呀！”
“你看她穿的裙子，那么妖艳，唇涂那么红，打扮这么性感的女人，怎么符合那种豪门阔太的身份呀？”
“你们看电视上那些豪门阔太哪个不是打扮端庄淑女的名媛，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妖艳贱货？她绝对不是！而且你看，顾总都让许特助亲自下来接人，一般人，谁有这样的待遇？我可以百分百肯定她是情妇。”
“你这么一分析，我也感觉她是情妇。”
“没想到呀……顾总这样年轻的男人也喜欢玩情妇？”
“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能玩情妇？要是我有那个女人的颜值，我也想当顾总的情妇，顾总又帅又多金，关键身材也好，谁不喜欢呀？”
“啧啧，你别花痴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嚼舌根了，万一被谁听到，那就不好了，赶紧工作。”
“嗯嗯，工作吧！”
前台处的嚼舌根终于停止了，大厅恢复忙碌状态。
温清烟跟着许蒙城一起坐电梯到达顾氏大厦最高层50层。
而这个坐电梯的过程，许蒙城一直都在心里微微地惊异着……惊异他印象里的温柔娴静又端庄典雅的顾太太怎么突然间变了？
变得……整个人有点妖娆。
这幅样子和……他见过的……留着清纯长发，笑不露齿，长裙永远遮到小腿以下的顾太太真的一点都不一样呀？
难道……顾太太本性是这样的吗？
她在家里才端庄矜持？
许蒙城暗暗为这种‘巨变’现场强行给自己合理解释了一番。
才接受了身旁这位漂亮到过分的顾太太的转变。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50层到了。
“顾太太，顾总在前面的办公室。”许蒙城长腿先跨出电梯，微笑着继续给她引路。
温清烟对他没敌意，自始至终都保持得体礼貌致谢。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到了顾景衍办公室，许蒙城敲了敲门，等里面的男人回了一声：“进来。”
温清烟才转开这座做工精良的门把。
侧身进去。
门关。
布置简约低调又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顾景衍一个人坐在纯黑色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这是温清烟第一次踏进他的办公室。
都说男人的办公室是男人第二个家。
的确是这样。
从他的办公室能看出他的品味，低调又讲究品质。
一尘不染的黑色办公桌，堆放着一摞地文件，文件旁边是银白色的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搁着一支纯黑色手工定制的签字笔。
他的身后，是能够俯瞰一望无际帝都全景的宽大落地窗。
这样的办公室，她嫁给他以后，居然一次都没来过？
好奇葩。
温清烟在门口驻足几秒，眼底有些嘲弄乍现，但很快隐去，收拾起自己心底那些零零碎碎的旧日怀念，强行让自己保持理智和镇定。
她是来递离婚协议书的，不是来心痛自己的遭遇。
“我知道你很忙，这份协议，你签完字，我就走，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温清烟吸口气，踩着高跟鞋温温和和朝他走过去，到了办公桌前，微微俯身，把手中那份离婚协议书递给他，“你放心，我选择净身出户，不分走你一分钱。”
不过，她捏着协议书的手刚要落到他干净的办公桌上时，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伸出手，有力地一把就掐住她的手腕。
对，他不是抓，是掐。
掐的还蛮痛的。
温清烟直接皱了眉，抬眸间被迫迎上他漆黑清冷的眸子，“你放手。”
顾景衍一动不动看着她，那双像夜空一样深邃的眸子沉沉，连同他还带有倦意的俊脸都是沉如墨，周身气压低得有些令人发指，声音冷冷咬重，一字一句：“你在闹什么？”
质问间，他已经把她今天的打扮全部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出差一周而已，她把自己搞成了什么？
黑色的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妖媚的玫瑰金色蓬松卷发，还有身上这件都快露到大腿根的连衣裙，是想表达什么？
虽然现在的模样，真的比之前勾人太多，他认识她那么久，从没见识过这么妖娆的她。
但……他不希望她暴露自己太多美貌。
男人都有这种怪癖的占有欲，他也一样。
顾景衍忽然有点小看温清烟，她做出这种反常举动又拿离婚协议给他，是给他示威吗？
就因为之前他妈妈训她，她还是在生气？
或许是这样？
顾景衍没空和她扯离婚，腾出一只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纂刻着‘香奶奶’独特标记的奢侈品盒子，“这是我送你的，没必要拿离婚协议以及搞一些叛逆的行为来跟我示威。”
他居然以为她活得自我一点是叛逆？还有拿离婚协议是在给他示威？
真的好笑。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为了他，活的没有一点自我。
不是她只喜欢黑长直，也不是她就喜欢过膝长裙。
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
当然，温清烟已经不想去细数这些悲哀岁月，甚至看着他拿礼物打发她的样子，可恶到让她想掀翻这个礼物。
于是这么想就这么干了，抬手，干脆利落将他那只奢侈品盒子拿过来，重重砸到了他身后的落地窗上，然后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对他吼出来了：“顾景衍，你听清楚，我要跟你离婚，不是闹着玩，不是跟你示威，是我厌烦你这种男人，我不想要你了，麻烦你签字。”
吼完，办公室瞬间陷入死寂一样的氛围。
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脸色沉的更深了，眼底戾色开始突显。
但掐着温清烟手腕的手指，力度丝毫不减。
大有要训她的姿态了。
温清烟被他掐的实在有点疼，忍不住想去掰他的手指，手还没碰上，男人的五指瞬间一松，温清烟以为一松时，就听到‘哗啦’一声，刚才那份离婚协议书被他撕了个粉碎，像知道她软肋似地缓缓说：“温清烟，你离了我，不会像现在过的那么好，你舍得离开我？”
他太了解她，她可是他养了5年的女人。
她喜欢黏着他，也曾说过离开他一定活不了。
他不信凭她现在这样毫无工作能力出去了，能怎么活？
所以，他完全不会担心，她真的会离开他。
温清烟对他这句话置若罔闻，默默看一眼被他撕的粉碎的协议书，很平静地说：“如果你不签，我们开始分居，到时候我会起诉。”顿了顿，“我已经搬出去了，你放心，没拿你们顾家一样东西。”
说完，想走了。
反正这个协议都被他撕了，她也变不出来第二份。
谁知道这个男人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一把扯住她胳膊，很不温柔地将她扯到他这边，单手就捏住了她柔嫩的下巴，语气莫名有点重：“一声不吭就搬出去了？你怎么那么大能耐，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老公？”他以为她只是闹着玩。
结果来真的？
提到老公，温清烟蓦地想笑，可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甚至委屈心酸想哭，不过她知道自己哭不出来，“那你有把我当你的老婆吗？你知道你们顾家人瞧不起我，你有帮过我吗？我那么喜欢你，你有真心喜欢我吗？你没有！你只是需要我这样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顾太太而已……所以……你这样的老公……我不想要了……”
这是温清烟第一次用这么直白的控诉和他对话，顾景衍显然没料到，他印象里的温清烟乖巧听话，柔顺又黏人。
会爆发出来控诉他。
“我说过，时间久了，他们会慢慢接受你，你就是等不了了是不是？”顾景衍忽然哑口，心脏有点收紧。
他对温清烟的感情……正如她猜到的那样，或许还达不到他想要的那个灵魂深度，但不否认是喜欢的。
所以他是不会放手。
最主要，他刚接手顾氏，很多事不稳定，他暂时没有精力和她培养甜腻的感情。
等处理好顾氏，他才有。
所以，离婚是不可能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果然，他就是默认没喜欢过她，温清烟觉得自己解释够多，“嗯，是……我等不了……所以我们离婚。”反正顾景衍也不想真的解决问题，当然，他们之间的问题，存在太大的鸿沟。
很难解决。
所以，离婚对谁都好。
离婚……说的简单。
顾景衍低眸，眸底有些冷色泛起，像一把利刃直戳温清烟瞳孔，“温清烟，我不会离婚，你想也别想，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我给你几天时间想想明白，想明白了回来找我。”
真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回来跪舔找他是不是？
就像顾家所有人都以为的那样。
她——
温清烟靠他养了5年，注定是没骨气的一条狗。
温清烟忍着胸口的怒意，看他，淡淡说：“我一定要离婚，而且我也不会回来找你，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回来。”
话落，这个男人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瞬间像披了一层浓墨，戾气满满又阴鹜沉沉，薄唇和下颚线绷紧，最后忍无可忍，从牙关磨出几个字：“老婆，别惹我，嗯？”边说边恶劣地擦掉了她涂的红润的唇，“别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装扮，你是顾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