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风动
徐子陵素来不喜杀戮,看到符真重伤便停手了,看着眼前惊慌的三人,石帆蓦地长笑道:“沈军师,你若再不现身,石某可要开杀戒了!”
“你可真是狠心哩!这才过去多久,就连子陵都变得这么厉害了……”果然,话音刚落,沈落雁便从巷子一端俏生生的走了过来。
徐子陵看着美若天仙的沈落雁,淡淡道:“沈军师,你这是何意?”刚才还一副为石帆、徐子陵着想的样子,转眼便派了三大高手来截杀,嘿,这美人军师可真是狠辣!
沈落雁浅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落在师妃暄手里么,这才小小的试探一下罢了,落雁在此倒是要恭喜徐大公子武功大成哩!怪不得根本不理会人家的好意,原来是信心百倍!”
石帆大笑道:“哈哈哈,沈军师果然能言善辩!罢了,既然你已经试探完了,就赶紧带人走吧,若是迟了子陵心软倒还好,我若是改变了心意,恐怕李密就要失去包括你在内的四大高手了,不知他会不会痛彻心扉呢?”
沈落雁心中一颤,经过几次接触,她也知道石帆也有着狠辣的一面,襄阳长街上石帆开杀戒之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原本密公准备去招揽钱独关的,以便对洛阳形成夹攻局面,可正是知晓了石帆的狠手,李密也不敢再去了……
“既然如此,那落雁就先告辞了!”沈落雁深深的看了一眼石帆,目光中意味难明,终究还是转身离去,王伯当与符彦架起重伤的符真,也跟着消失在巷子深处!
……
纸团被运功搓成粉碎,随风洒往洛水。阳光照射下的洛水闪闪生辉,客船货船往来不绝。
徐子陵与石帆并坐在洛水岸堤上,沐浴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写意,一点不把因和氏璧而来的烦恼摆在心头。
徐子陵此时清楚知道自己经过昨晚奇异的际遇后,在武道的追求上已踏出无比重要的一步,经过邪帝舍利与和氏璧,徐子陵终于知道他们能够逐步跟上石帆的脚步了!尤其是刚才那一战,若非自己武功大进,恐怕还不是那“长白双凶”的对手,但现在,却是可以吊打对方,可见自己武功的确在不知不觉间臻至上乘境界!
这对于几年前还是扬州城内混吃混喝的两个小混混而言,简直就是奇迹!
“帆少,谢谢你!”徐子陵静静道。石帆闻言微笑道:“何必谢我,你我不都是兄弟么?”
“嘿,若非你,可能我与寇仲如今还在扬州底层挣扎着……有时候想想,都不敢相信现在这个我是真的!”徐子陵叹道。
“子陵,你与寇仲、老跋,你们的前路绝不是宁道奇那般的大宗师,这世上其实并非眼里看的那般简单!大宗师之上,依旧有着数不清的风景,而若是我一个人独自前行,便少了许多乐趣!因而,我希望我们能够一同前进,一同攀登!”
“寇仲一心想要做皇帝,恐怕当上皇帝之后便没有心思再习武了吧……”徐子陵有些黯然道,他心里,寇仲登基之时便是他离去之日,荣华富贵终非是徐子陵所愿……
“这倒不一定!嘿,人的命运又岂是可以自己去预测的?而且哪,寇仲最享受的是打天下的争霸过程,若是得到了,恐怕会再次空虚了,那时候便需要武道的更高峰来让他重新定义生命的目标了呢……”石帆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寇仲天生便是喜欢冒险,若是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宫里当皇帝,那便不是寇仲了!
原书中寇仲之所以能轻易让给李唐,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寇仲匆匆离开皇城,赶去与石帆会合,事情的发展出人意表地急转直下。首先了空大师通过好友王薄,把事情公然抖了出来。这看似鲁莽冲动的一招,实是深思熟虑下的高明策略。
寇仲心道:“嘿,说不定就是师妃暄那厮在背后主使的。”
此计之妙,可令任何盗得和氏璧的人变为“不法之徒”,且成为各方势力的公敌。
其次则是藉此把一向心仪慈航静斋的白道门派,统一在一个共同目标之下。
师妃暄乃方外之人,自不宜直接卷入尘世的纷争中,于是通过放弃争做皇帝的王薄来联络白道的各股力量,那时只要找回和氏璧,再经她赐与被拣选的人,势将更为哄动。
她当然不知道和氏璧已经“粉身碎骨”,恐怕即使寇仲说出来她也不会信的,和氏璧有着奇异的力量,又怎会损毁?
寇仲想着想想都觉得非常好笑。
正要转进大街时,前面人影一闪,拦着寇仲的去路。
寇仲定神一看,原来是一个师爷模样的文士,正一边捻弄嘴唇上的胡髭,一边朝他点头微笑。不过这人的两撒胡子配着他带着病态的苍白脸容,却是极不相称。使他显得既轻浮,又有种故弄玄虚的神态。
他的眼睛更有种不讨人欢喜的黄色,眼肚浮肿,一派酒色过度的模样。但寇仲却可肯定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是接近边不负这等魔门长老级数的,那纯粹是高手相遇的直觉,不用甚么道理去支持。
寇仲暗叫“人不可以貌相”时,这病表模样的中年男子施礼道:“在下‘病书生’京兆宁,乃知世郎府中的食客,今奉知世郎之命,想请寇公子到知世郎的座驾舟上一叙。”
寇仲讶道:“你凭甚么知道我是那什么寇公子呢?我们该是首次碰头吧?”京兆宁哈哈一笑道:“你寇公子这种人才,万中无一,只要经人指点出来,怎会有认不出来的道理?寇公子说笑啦。”
寇仲颓然叹道:“看来又是为了和氏璧。我今天不知走了甚么霉运,总言之这黑锅我是背定哩!不过现在我有急事要办,今天黄昏前我们就联袂去拜会王公,请问王公的贵舟泊在那个码头呢?”京兆宁说出了地点后,寇仲心中连叫几声娘后,一溜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