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天知道
凌薇薇心中疑惑，却是没有说出来，真的怕叶琰会多想。
这天晚上，众人都有点心不在焉，晚饭过后，都回屋睡了。
第二天一早，叶老就带着叶琰出门去祭奠孙老。
凌薇薇有点不放心，低声道：“……叶琰，别多想。”
“我知道……”叶琰一身帅气的黑色西装，十分引人注目，夺人眼球，凌薇薇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叶琰已经渐渐的长成了，眉骨之间也有一股成熟的韵味，那种成熟的味道，让凌薇薇心喜，也很欣慰。
现在的叶琰，真的有前世后来的叶琰的味道了。
成熟中带一点不羁，那种洒脱之意，从举手投足间透出来，女人们看了都会眼睛发直。
与上一世后来的叶琰相比，现在的叶琰却是亲近的，可爱的，让凌薇薇可以托付信任的人。而前世的他，在电视上，杂志上，照片中永远都是高不可攀的。
凌薇薇看了欣慰一笑。
“在家等我，等今天结束，我们明天就回a市读书了……”叶琰道。
“嗯，好好陪陪老爷子，别让他太伤感了……”凌薇薇叮嘱道。
叶琰郑重的点了点头，挽着老爷子的手臂出发了，老爷子上了车才笑着道：“……看你们两个，真的像老夫老妻那样，看了让人心喜的很，有她在，你们能互相照顾，我就放心了。”
叶老拍了拍他的手。他看着叶琰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高兴的。
当年那个抱着他大腿的小孩子，现在已经比他这个老家伙还要高了，走在他身边，真的十分帅气，叶老自豪不已，却也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未来是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
叶老看着他，眸中透出由心的喜悦。
“爷爷……”叶琰低声道：“……你放心，我知道以真心才能换到真心，我与她一定会互相照顾，你放心，我和她会是最好的伴侣。”
“人生那么短，却又那么长……”叶老笑着道：“……只需记住，人生无悔，但求问心无愧，不管做什么事，都问问自己，让自己不要后悔，不要愧疚就行了……”
“嗯。”叶琰点头，眸中透出濡沫之情。
叶老拍了拍他的手，笑着道：“……走吧。”
车子出发，出了军区大院，往办丧礼的礼堂而去。
孙老的离去也是大事，来的都是军官，政界人员，还有央台的记者，但都井然有序，这种场合中，没有人敢造次。
众人都眼神悲伤，只是真正悲伤的也没几个，这样的场合中，人人都是作秀高手。
叶老看了叹了一口气，和叶琰上前，看着孙老的家人，他们全都红着眼睛，却并没有失了礼仪。
老人虽去了，孙家也失了庇护，但子孙辈成器，加上孙老也算是寿终正寝，也算是红白喜事一件了。
孙老的离去，带去的只是老一辈的辉煌，但新一辈的辉煌，属于他们的子孙。
这些跪的满满的子孙辈，的确是引人注目。这些人，都是孙老的成就啊，孙老真的教的孩子们很好，但只除了一个。
叶老上了香，鞠了躬，红着眼睛道：“……老孙啊，你先走一步，等我身子骨不行了，我们再在地下相聚，我们这么多人，能凑一桌麻将了……”
叶琰听的眼睛也微红，依规矩上了香，这才被人引到了宾客处。
叶琰转眼去看孙老的遗照，挂在花圈之中，还有点精神年轻的模样，他想，生与死的界线是什么呢？！
也许并没有严格的定义，死亡，其实也算是一种解脱。难受的只不过是亲人之间的生死相隔。
叶琰叹了一口气，就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道：“……孙老原本身子骨还不错的，怎么好好的……就？！听医生说，若是不受刺激，还能再保养个一年半载的呢……”
“……我也是听说好像被亲孙女给气的，当时就给住院了……”一人低声道：“……可怜了孙老，子孙全都成器，却出了一个不孝孙女，直把他气的连命也没了……”
众人听了叹了一口气，说了两句也不再说了，总觉得这样议论不好，便也停了口。
叶琰皱着眉头，去看叶老，果然见叶老也拧着眉头。
他冷哼一声道：“……不孝孙女，不知道又对老孙提什么过份要求了……”
叶琰环视一圈道：“……刚刚没有在亲属中看到她，这个孙晶晶也的确是太过份了……”
叶老脸色不太好，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况且人已经去了。
叶琰的心中却有点戚戚然，想到过去自己的叛逆，若是那时的自己，将叶老和陈老气出个好歹来，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后悔自责……
叶琰叹了一口气，还好……一切都没有遗憾，在外公离去之前，他懂得了珍惜。
时不我待，老人更是等不了，有时候我们一个转身，就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孙晶晶，叶琰虽然挺不待见她的，但是她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责，然后改了性子……
如果能改，便也是好事一桩了。
但他想的也只不过是懂事的他的想法，有些人，被宠的，加上天性使然，永远长不大，永远不自觉的做着伤害最亲的人的事。
吃过祭饭，叶老和叶琰告辞出来的时候，孙晶晶就红着眼睛冲了出来，叶琰没有注意到，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抱住了胳膊。
她哭道：“……叶琰，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呜呜，为什么要拒绝我？！若不是爷爷去你家提亲，丢了脸，也不至于会进医院了，爷爷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帮我完成心愿，爷爷连命也没了，你就不能接受我嘛，就当是完成我爷爷的心愿好不好？！”
她这么一哭，就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过来。
孙家的叔伯兄弟脸色大变，脸色非常不好的冲了过来，怒对着保镖道：“……谁放她出来的？！还嫌不够丢脸吗？！”
保镖有苦难言，却也不敢狡辩。的确是他们的失职，但孙晶晶要死要活的，拿头撞墙，他们能怎么办？！到底也是孙家的心头肉，他们并不敢怎么样？！
孙家众人此时也顾不上追究责任了，只想着过来捉她，但是孙晶晶却是铁了心开始嚎哭，十分委屈的道：“……爷爷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嫁给你，叶琰，你娶了我吧，我们两家也是世交，也让他能放心，我也很喜欢你啊，呜呜……”
叶琰的脸色也变了，叶老更是难看，盯着孙晶晶的表情，恨不得吃了她。
孙家众人也十分愤怒，他们平常也十分疼爱孙晶晶，现在更是怒上加怒，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捉住她，怒道：“……胡闹，现在可是老爷子的葬礼，你不守才不说，还口口声声的说这些，给我闭嘴！”
孙晶晶哪里肯依，哭着怒道：“……爷爷最疼我的，他一走，你们都露出本性了，你们都是坏人……”
她的父亲气的眼睛发红，怒着冲了上来，一个大巴掌扇了上去，怒道：“……不孝女，给我放手，别给我丢脸了……”
“啪……”声音极大，响彻礼堂。
众人眼神都不对劲了，眼神中带着惋惜。
孙晶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不自觉的也放了，这是父亲第一次对她红脸，打她，她一下子就反应不过来，嚎哭的肝肠寸断起来。
她父亲气闷不已，胸口起伏不定，脸色青黑，怒道：“……给我堵上她的嘴巴，带回去关起来。”
孙家众人都伤心不已，老爷子最疼的孙女，他们孙家最疼的唯一的女孩儿，没想到，竟是……
孙晶晶大哭不已，被人给捉走了，一场闹剧结束，但议论声还在。
她父亲难受而惭愧的道：“……对不起，我宠坏了这个不孝女，竟然……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也让众人看笑话了，叶老，叶琰，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别与我们计较了，对不住了……”
叶老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好歹是老孙的葬礼，好好的办了再说吧。”
孙家众人红着眼睛点点头。
叶老这才抓着叶琰走了，叶琰还能听到众人的议论声。
“就是因为孙家的孙晶晶，孙老才……”
“哎，造孽哦，老爷子一世英名，没想到毁在……哎，宠了一辈子的丫头，没想到现在是在葬礼上，还口口声声嫁不嫁，连守孝也不懂的，我们虽是新时代，不讲古时守孝那一套了，但是，哎……”
“听说昨天就是孙晶晶非要缠着老爷子要嫁给叶琰才把老爷子气的闹进医院的，听说叶家早拒绝了，就这样的女孩子，叶琰能看得上她？……”
“别提叶琰了，无论谁家都不会娶这样的女孩子……”一人冷笑道：“硬宠成了歪脖子树……”
叶琰原本还有点生气，但听的也是哑口无言，气也消了。
叶老叹道：“……真是儿女债，造孽。”
他摇了摇头，抓住叶琰道：“别生气，走吧……”
叶琰也失笑，实在没有生气的理由，只觉得心中挺失望的，还为孙老感觉到一点悲伤。
两人上了车，出发以后，叶老才叹道：“……老的不去，新的长不成，只是有的人注定长成参天大树，有的人，却长成歪脖子树了，琰琰，你说这究竟是先天决定的呢，还是后天给纵出来的？！”
叶琰摇了摇头，道：“……天知道。”
叶老叹了一口气。叶琰抓住他的胳膊，道：“……爷爷别多想，这是他们自己造孽罢了。”
“是啊，只是孙老这一代英豪，可惜了……”叶老摇了摇头。两人便不再提此事，回了家。
凌薇薇薇见他们祖孙俩表情不太对劲，吃了一惊，悄悄问叶琰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琰便将此事说与凌薇薇听了，凌薇薇也挺无语，动了动唇，道：“……这世上竟真的有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不是没心没肺……”叶琰冷笑道：“……只怕是自私自利的惯了，根本不顾人，也想不到照顾旁人情绪那么多……”
凌薇薇摇了摇头，道：“……真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