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骄傲
盛媛掌握了秦绍远教给她的表演技巧，演起戏来轻松许多，演技也突飞猛进。
今天拍的戏是女主方明珠结婚后，夫家男尊女卑的生活方式让她无法忍受，想要离婚，却惨遭家暴。
在片场里，盛媛正和庄秋言对戏。
庄秋言是这部戏的男二号，扮演富商之子何耀祖，也就是她戏里的丈夫，一个受封建思想影响，刻板又易怒，占有欲极强的传统男人。但庄秋言本人性格很好，待人温和，说话轻言细语，生怕稍高一点音量就会打扰到别人，尤其对盛媛的态度极为尊重客气，与戏里角色的性格反差很大。
“我说这句不同意离婚的台词后，就开始动手打你。”说着他象征性地对着空气试了下动作，紧接着低声下气地补了句，“你放心，这场戏是借位，我不会碰到你的脸。”
他的态度太过谦卑，盛媛感到十分不自在。庄秋言是话剧演员出身，很少接戏，人气不火但演技很好，获得过许多话剧类的奖项，对于出道两年的盛媛来说，他就是前辈级别的大人物。盛媛用脚趾头都想的到，他是顾忌她的身份才会对她这么卑微的。
她幽默又不失礼貌地一笑：“庄老师，您碰到我的脸也没事，我这妆厚着呢，不会花。”
他随着她笑了笑，紧张的情绪减轻了许多。
剧组人员忙碌的身影穿梭在片场里，一切准备就位，刘导喊道：“action！”
复古别墅的客厅，庄秋言按照剧本，对盛媛怒吼着：“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说完，做出打向她脸颊的动作，盛媛配合地扭过脸。
今天本来没有秦绍远的戏份，不过他放心不下，来片场看看她的情况。
演了一会儿，刘导一脸凝重：“cut！”他摸着下巴思索地说：“这场戏是女主心境变化的转折点，是很重要的戏份，演得是没问题，不过……”
“感染力略差。”秦绍远看着回放，接上刘导的话。
刘导才发现秦绍远的存在，欲要开口和他打招呼，他直截了当道：“不够直观，不够震撼。”
刘导被他这句一针见血的话拉回了戏里，无奈地挠挠头：“借位拍，最好的效果也就这样了，除非是真打……”
话说到一半，刘导就后悔了，他虽然在业内颇有名气，但和盛媛的父母比起来还差得远，他可得罪不起她。
秦绍远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庄秋言难为情地说：“这不太好吧……”
盛媛抢过话：“可以真打，我没问题的。”在拍戏这方面，她放得很开，为了呈现最好的效果，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刘导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地同意了，不由得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一时冲动，不过这部片子下了好大的心血，力求完美，就算她被打哭了，找她父母抱怨，他也得受着。
刘导心里纠结了会儿，说：“那……就试试吧。”
盛媛自信一笑，下意识地看向秦绍远，而他也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到了一起，盛媛看到了他眼中的认可与鼓励，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他随着她轻轻一笑，随即敛起了笑容，又是板着脸的严肃状态。
时间一点点过去，庄秋言怎么也下不去手，他从未打过人，更别说打女人了，再加上忌惮她的身份，这场家暴的戏始终没有放开去演，巴掌还未扇到她脸上，动作就放慢了，甚至下不去手，直接放弃了。
ng很多次，他的情绪有点崩溃，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剧本。
盛媛上前柔声安慰：“庄老师，没事的，您放心地打吧，要不然这戏一辈子也拍不完，我们争取一条过。”
过了好一会儿，庄秋言抬起头，颓废的情绪好转许多，向她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调试好灯光机位，庄秋言深呼出口气，索性豁出去了，争取一条过，不让人家小姑娘白受罪。
刘导拿着对讲机喊道：“各组人员就位，action！”
庄秋言完全沉浸在戏里，冲着她怒喊：“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说完，“啪”地一声，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实实在在地打到了她的脸上，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盛媛虽然不惧这样的戏，但从小到大，她还从未挨过打，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呵护，说是娇生惯养一点也不为过。这一巴掌让她不由得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进入到了状态中。
她一脸震惊，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不听话的女人就该打！”他又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那力度让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上。
盛媛在这里的走位不是假摔，而是真的被庄秋言打到了地上，肉眼可见，她白皙的脸颊红肿起来。这是盛媛人生中第一次挨打，还是这么凶狠，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心里止不住地委屈。可转念一想，这本就是她应该做的，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她又进入到戏里，还未等她缓过来脸颊的疼痛，庄秋言粗鲁地抓起了她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手臂一挥，纤弱的她被他毫不怜惜地甩到桌子上。她的腰身猛地撞到了桌沿，桌面的东西被她冲开，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
“啊！”她痛苦地叫了声，这一幕看得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了，坐在监视器旁的秦绍远也控制不住表情，蹙起了眉头，面露担忧。
刘导拿起对讲机想喊停，看看盛媛有没有受伤，不过他们演得太好了，他没有打断，放下对讲机，让他们继续演下去。
狼狈不堪的盛媛趴在桌面上，庄秋言又拽起了她的头发，狠厉地吼出了台词：“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相夫教子！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去！更不许接触别的男人！”
她声嘶力竭地反驳：“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笼子里的鸟！我有权利要我的自由！”
他怒吼：“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你就没有自由了！你是我的妻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反抗！”
说着，庄秋言掀起她的裙子，解开皮带，演出要强暴她的动作。
盛媛接着他的戏，一脸惊恐：“不、不要……”她挣扎起来，乱挥的双手被他一把钳住，反扳到她的身后。
他厉声厉色地冲她吼道：“这是你做妻子的义务！不许反抗！”
庄秋言象征性地撞向她身子。
看着眼前的一幕，秦绍远的眉头紧锁，眼神变得肃冷，此时是盛媛的近景镜头，她紧紧地咬着唇，无助地哭着，按照剧本里的要求，做出身体晃动的动作，渐渐地屈服下来，倔强的眼神变得空洞，心灰意冷地承受着身后人的强暴。
“cut！过了！太完美了！”
刘导的声音响起，盛媛舒了一口气，顾不得乱糟糟的头发，快速地把眼泪抹掉，露出开心的笑容，助理小何立刻拿冰袋给她敷脸。
盛媛的视线过围过来的工作人员，落在了坐在监视器旁观看拍戏的秦绍远的身上。
秦绍远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她笑得更明媚了。
庄秋言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额头冒着汗，急忙低头哈腰地向盛媛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这是在拍戏，不是他真得想打，他一个前辈这么卑微地向她道歉，盛媛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放下敷脸的冰袋，连忙摆摆手回应：“没事没事，庄老师演的太好了，想不到您这么温柔的人，爆发力这么强，真的是太敬业了。”
她礼貌地前倾着身子，一副谦逊的样子，博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庄秋言见她没有生气，反而照顾着他的情绪、夸他，不由地暗叹这小姑娘真会说话，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过他心里还是感到很愧疚，不单单是因为下手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小姑娘身材太好了，没想到拍着拍着就起了反应。
刘导赶过来关心地问：“盛媛啊，疼不疼啊？”
她将冰袋覆在红肿的脸上，笑盈盈道：“庄老师表演的很到位，疼是肯定是疼的呀！不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庄老师的手也饱受折磨吧！”
她看向庄秋言，庄秋言这时才意识到，那几巴掌打得他的手还是麻的，手心沾着被他扯掉的她的发丝。
刘导见盛媛没有娇气地抱怨，处事说话滴水不漏，对她相当认可，心里踏实了。接过话来，一脸憨笑道：“两位辛苦了！我请吃饭！”
盛媛优雅地笑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绍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眼神颇显骄傲，不愧是他爱到骨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