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掌
二人几乎是飞奔而去,飓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刮来,吹得人皮肤生疼,但再考虑这些来不及了。
扶柳说不准已经被架往灵阵。
正当关键时刻,宋延河停了下来。
苏闻没注意,直直往前多跑了数步才停下来,回头看他,“走啊!”
宋延河面色看着不大好,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道:“闻闻,我一直没问你一个问题,这个名叫扶柳的女子,为何会被送进灵阵,灵阵启动一次极为不易,清水门犯不着要处理一个跟宗主有暧昧的女子,做这么大的阵仗。”
苏闻眼神开始飘忽,“谁知道啊,柳承言是个笑面虎你又不是不知道,八成他是记恨自家老子能风花雪月才心生嫉恨呢!你都不知道,他表面上看着坦坦荡荡的,背地里可色了,那些婢女为什么遮住脸,就是因为他的特殊癖好!”
扶柳之所以被送进灵阵,还是因为她身上狼角兽的气息,可扶柳为什么会沾染狼角兽气息啊,还不是因为自个叫她去攻打行水门,不让宋延河闭关么!
这话若是告诉宋延河,他再仔细这么一捉摸,铁定能推测出来,到时候顺藤摸瓜,找到自己……
苏闻打了个冷战,她决定了,等回去就重新练功!
宋延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面上神色好了些许,他道:“柳宗主这些事我听说过一二,只是……”
“别只是了,快走吧!”苏闻不敢再搭话,急急忙忙过来拉着他就走。
殊不知宋延河失了魂般的看着二人相交的手。
到达时恰好看到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架着扶柳站在灵阵前,扶柳没了往日的形象,兴许是被抓到时正没羞没躁,所以衣不蔽体,只有一件外套裹着,手臂大腿全露在外面,披头散发的,哪里还有往日明媚娇艳的模样。
“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再不放开我就咬人了!”扶柳破口大骂,见他们无动于衷,低头就咬人。
那人也是厉害,任凭她怎么咬就不松手,面色无波的钳住她,等待着下令将扶柳送进阵法。
苏闻心惊肉跳,忙呼:“住手!松开她!不许乱动听到没有!”
她扑过去,想去抓扶柳。
扶柳听见她的声音也很惊喜,夺口而出的“祖爷爷”在看到她背后的宋延河,生生止住,她绝对不能害了祖爷爷。
奈何人还没靠近,一把明晃晃的剑就挡在自己面前,剑的主人真是无处不在。
铁沁冷笑,“苏姑娘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苏闻咬牙,“彼此彼此,铁姑娘也是见缝就钻。”
铁沁的笑僵在嘴角,忽而剑势一横,直逼苏闻面门,速度极快,根本让人反应过不来,尤其是苏闻而今灵力等于无,动作也慢的可怕。
“你!”手臂突然一暖,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挡在自己的面前,生生挨下那一击。
“你疯了!”看着他脸上那丝血痕,苏闻满脸错愕。
同样的,不远处的扶柳看到这画面,也很是震惊。
天呐,堂堂行水门宗主宋延河,居然然然然然替祖爷爷挡刀!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宋延河面色冷青的盯着铁沁,周身气息全然变了样,巨大的威压重重压来,竟让铁沁不由自主的扔了剑,跪在地上。
喘不过气的痛苦阵阵袭来,逼得她膝盖逐渐弯曲,直至跪在地上。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宋延河用威压惩罚人。
周围所有人除了苏闻外,皆面露苦色,扶柳也痛不可言,架着自己的两个弟子虽然身形不倒,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很显然也收到波及。
“宋宗主,请高抬贵手!”
柳承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闻回头去看,发现他面色轻松,双眼微垂,信步而来,丝毫不受威压影响。
苏闻没想到,柳承言的灵力如此高,连宋延河都压不住他,怪不得当初清水门让他送人,这分明是个高手。
阿隽在等宋延河收起压迫后才从不远处探过头来,一双眼睛茫然无辜,很是天真。
“悯惜,等等我!”阿隽快步追来。
不多时,柳承言走到了跟前,与宋延河面对面站立。
铁沁已经趴在地上,嘴角渗出一道血痕,全然没了方才嚣张跋扈的模样。
柳承言看不见,却能凭着铁沁的气息感觉出她受了伤,对宋延河的方向拱手赔礼,“师姐多有冒犯,还请宋宗主恕罪,若是师姐得罪了哪里,清水门也自当为师姐负责,还请宋宗主放人。”
言下之意,是告诉宋延河清水门自有规矩,用不着外人插手,直指宋延河多管闲事!
苏闻不乐意了,宋延河是替她出头的,“柳少宗主说的可就过于轻描淡写了,试问,谋杀宗主的罪责,清水门能否负担的起!”
柳承言惯会说场面话,大场面也经历不少,而今苏闻这番问罪的气势,竟让他也皱了皱眉,他微微侧头,阿隽会意去问周围的弟子,再回来对柳承言耳语。
一番话说完,柳承言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师姐如此不分轻重,的确该罚,来人啊,带下去关一个月的紧闭,废去七成灵力!”
七成灵力,几乎要了铁沁半条命。
铁沁本就脸色不太好,此时听到柳承言的惩戒,当下刷白,竟挤出力气高吼:“师弟!师弟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杀他,我杀的是……”
“闭嘴!”柳承言的威压竟也尽数释放而去,可跟宋延河不同的是,他的威压只针对铁沁一人,“苏姑娘乃是宋宗主的未婚妻,夫妻同体,伤他们谁都等同于伤了行水门,你的头是被撞昏了不成!”
被他这么一喝,铁沁恍然,满满的话都压在嘴边,垂下头去不再吭声。
刺杀一门宗主,这个惩罚已经算是轻的,柳承言有心保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认栽了,但是苏闻不认,不惹她还好,惹了她就别想这么躲过!
她捡起地上铁沁扔掉的剑,一剑斩下……
“啊——啊啊啊啊啊——痛——痛死我了——痛啊——”铁沁抱着断了的手腕,痛的在地上直打滚。
“不好意思,我嫉恶如仇,睚眦必报,让我忍下这口气我做不到。”苏闻扔了剑,满面寒霜。
在座的人谁都不敢说话,就连阿隽都瞪大了眼睛看她。
“苏、苏姑娘,我们已经对师姐做了惩罚,你为何还要……还要……”他怎么都说不出损她的话来,毕竟她曾是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她本该是活泼善良的人,怎会如此冰冷无情,杀伐果断,太让人不寒而栗了。
阿隽这时候才意识到,他所认识的苏姑娘,并没有那么简单。
苏闻对阿隽一直都有看好后辈的好感,若不是铁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人,这次还伤了宋延河,她也不想在阿隽面前动手,可做了就是做了,她不后悔,清水门包庇的心思实在是太重了!
“她要害我们夫妻性命,我断她一只手,不为过,相比柳少宗主的惩罚,略轻了点而已。不必多谢,我夫君心善,我也是近朱者赤罢了。”
这话可就漂亮了!柳承言的惩罚明面上看起来重,但废去七成灵力,最坏也就这样,灵力没了重修即可,再加上清水门宝物居多,想要短短几年内恢复她的灵力,一点都不难,只要灵药和宝器同时用就成,但她和宋延河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废她一只手,就等于断了她的一切!她铁沁这辈子都不能再用右手使剑,表面上她对铁沁的做法是保全了她的半条命,可实则……她是毁了铁沁的一生。
柳承言怎会不知道这些!
可他偏生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行水门大于清水门,他只能忍。
“去把师姐扶下去治伤吧。”
阿隽神色复杂的盯着苏闻看,继而认命的低头,去把昏死过去的铁沁横抱起,带下去治伤。
宋延河这时候才淡淡道:“少宗主,事已至此,我也不妨把来的目的也一并说了吧。”
柳承言皮笑肉不笑的应承:“宋宗主有话可直说。”
宋延河道:“不知这位扶柳姑娘哪里得罪了少宗主?”
柳承言恍然,嘴角的笑意渐深,“扶柳姑娘莫非是宋宗主的人?”
苏闻不想他对宋延河进行言语侮辱,遂道:“扶柳是我的姐妹,老宋是为了我才来的。”
“哦……原是如此。”柳承言的神色变了,变得有些看好戏的姿态,“不瞒宋宗主,此事本是家丑不可外扬,但宋宗主既然来了,也亲自问起此事,悯惜也只好实话实说,这位姑娘与狼角兽勾结,企图祸害我父,乱我清水门,万死难辞其咎!”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加深,显然他不会在这件事上退步,刚刚的忍耐已近极限。
宋延河握住苏闻的手,不让她跟柳承言正面冲突,说道:“若是因为狼角兽的事,那少宗主可就误会深了,扶柳姑娘日前跟着萧思去捉过一只狼角兽,试问一个对狼角兽嫉恨极深的人,怎会跟狼角兽勾结?!”
柳承言说道:“宋宗主这话是在保这位姑娘吗?”
宋延河道:“我只是在说事实。”
柳承言道:“可宋宗主也知道,狼角兽早已绝迹,这位扶柳姑娘灵力平平,何德何能可帮宋宗主抓狼角兽,宋宗主极力保她,不知是何居心……”
苏闻忍不住开口了,“你是在说老宋说谎,他要针对你们清水门。”
宋延河佯装震怒,“闻闻!”
苏闻打配合说道:“不好意思,我也跟铁姑娘一样心直口快!”
这是柳承言一贯给铁沁打掩护的话。
柳承言自食恶果,不能怪罪苏闻,但他可揪着这件事不放,遂道:“二位还是请回吧,说到底这是我们的家事,无论这位扶柳姑娘是否是为了帮宋宗主抓狼角兽,还是跟苏姑娘有姐妹情谊,她而今既害了我父亲,那么也不能姑息,正如苏姑娘所言,谋害一门宗主是天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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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还是很恩怨分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