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节
若是少主现在冲动离开,怕是连宗主最后一面都……”
闻言,银熠然的眼神愈发黯淡。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要逼我?!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银熠然晶眸忽而一抬,瞳仁中金色的灵力簇簇燃烧,连带着周身的灵力乍起,戾气摄人。
一时间,竟连带着沙石都被灵力所引,漂浮在半空之中。
“从小我就被寄予了太多——
从小我就没有任何的自有,被迫接受自己的身份,接受自己的使命,接受被指定、被要求的未来。
要拼命努力去获得父亲的认可,要帮母亲完成夙愿,要担负宗派的使命,还要承担赤焰的复国。
一路被推着、被逼着,做着那些我根本不喜欢、不愿意,甚至害怕、排斥、恶心去做的事。
可你们,从来都没有一个人问过我——
对于这一切,我到底喜欢不喜欢,开心不开心?!
从来,都只是让我不断地隐瞒、磨炼、隐忍、忍耐、克制,哪怕是让我扮成另一个人,哪怕是让我永远都只能活在幽闭、晦暗、残忍、孤独的夜色之中。
从头至尾,我无从选择。
你们可有想过,我会有多痛苦、多难熬、多害怕嘛?!
有多少个瞬间,我真的就觉得自己真的走不下去了!
我真的太累了……”
银熠然就这么一句一句地说着,语气淡漠而疏离。
只是,这一字一句,却似尖刀一般,一点点地在心口上刮过。
每一句说完,那心痛之感,都愈发地强烈。
银熠然忽而嘴角默默地勾了勾。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轻而易举地,将我所有的痛苦、艰涩,瞬间消弭、治愈。
而那个人,就是小五!
遇见小五,是我这一生唯一幸福、快乐的时光……
是她,让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人世间的另一面。
竟然是那般的温暖与柔情。
跟她在一起,我感受到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与心动。
我真的希望,可以跟她就这么一直下去——
哪怕,哪怕她从头到尾,都拿我只当一个小弟弟一般。
可是,哪怕就只是静静地能陪在她身边——
我也是愿意的,心甘情愿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连我如今生命中唯一的光都要夺走?!
还是这般残忍地,硬生生地要将她从我身边抢走!
还亲手在我面前,将她彻底毁掉?!
为什么?
就连我想要去寻她,你们竟还要拦着我?
拦不住,便又开始用身份、用宗派、用国家、用父母,甚至用死亡来逼着我?!”
银熠然双眼涣散,有些失神地喃喃着。
顾忠炎看着银熠然这般煎熬、纠结、痛苦为难的模样,心中也不忍。
“少主…对不起。”
确实,少主自小经历的一切,确实都非常人所能忍受。
可是——
这就是人避都无法避开的命运。
因此,自己在一早发现少主对于凌小郡主的情谊时,就极力反对。
因为,少主背负的使命与负担实在太重、太过——
本就不应开始这个苗头。
自己也在发现后,更是多次提醒,希望少主可以早日断了情苗。
只可惜,有些东西,越是想忘却,就越难忘怀,越刻骨铭心。
眼见着少主就这般一步步地沦陷进去,直至无可自拔,泥足深陷,甘之如饴。
正因陷地太深,此刻,陡然失去——
那份痛苦。更是钻心彻骨。
饶是百般劝慰,也是痛彻心扉。
见着银熠然这般失神地喃喃自语,顾忠炎也担心,自家少主会因情而崩溃。
“少主——
对不起,终是我对不住少主你。”
(木木铃:完了我不知道今天赶不赶的上三更了5555)
第410章 与你在一起便是最好,哪怕是死(甜燃,戳)
闻言,银熠然只是将头垂地更低了些。
“算了,忠炎,本就不该怪你!也不是你的错!
父王早就部署好的一切,又岂能是你一力能阻止的了的。
终究,都只是我的错!
是我太无能,太无用!
才会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银熠然微微仰首,看着晦暗的天地。
“你说,我是不是本就是这般无用、无能之人——
就连现在,想亲自去寻她,都已经做不到了。”
言语之中,满是苦楚与酸涩,直让顾忠炎心底酸涩不已。
喉头哽了又哽,格外缓了语气,耐心劝慰。
“少主,真要寻凌小郡主,不急在这一时。
如今正是这般危险、混杂的局面,您即便冒险下深渊,怕是也无用。
不如稍后,咱们慢慢处理好一切,再多派些人手去深渊底找寻,细细搜索。
凌小郡主吉人天相,相信一定能找到她。”
闻言,银熠然静默不语,只是身子开始有些微微颤抖,眼尾更是通红一片,眼眶中的泪早已决堤。
“啪嗒”、“啪嗒”一滴滴地落了下来,沾湿了衣衫,也滚落在土里,瞬息消融。
见着银熠然这般模样,顾忠炎真的有些慌神了。
这可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只有凌小郡主能救命了?!
这凌小郡主,才真的是生生地要了自家少主的命才是……
自家少主这般魂神不附,整个人似乎都似枯萎的花朵一般,瞬息没了半点生气。
“少主,您千不念万不念……
咱们攻陷圣山宗后,这仙道院如何处置,凌小郡主的凝华阁又如何处置……您总要安排顾念一二吧?
万一,小郡主之后被救回来了,她安顿的地方……”
“够了,别说了!
都给我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少主,你——”
“你放心,我不会寻死,也不会离去。
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是!”
闻言,顾忠炎默默退到远处,只留银熠然一人跪倒在断崖边。
最后的最后,银熠然一人无力地跪倒在地,凝望深渊,一个人匍匐跪拜,哭的寸断肝肠。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而另外一边,在那无边的深渊之中。
昏迷跌落的云浅,已然被御尘风飞身追到,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