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节
刘喜玉正好也没那种想法,握着陈郄的手给他保证,“你放心。”
也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刘喜玉办不到,她自己一样办得到。
陈郄笑了笑,回握着刘喜玉的手。
两人先是看了铁矿融化的工坊,铁矿的融化需要高温,屋子里的工匠们全都只穿了一件裤兜来来往往忙着,见着人进来认识刘喜玉就打了招呼,又忙各自的去。
这本就不是大型的武器加工地,而是新型的武器和炼钢法研制处,所占地方并不大。
刘喜玉把分开的几处指给陈郄看,“几个坑床里的矿石来源都不一样,冶炼的法子也不同。”
这个作坊,说白了就是不断的试验,哪个地方的铁矿含铁量高,哪个地方的铁矿好融化,又哪种冶炼方法提纯度好。
看完这个,刘喜玉又带着陈郄去见了连着的一个工坊。
这个工坊就是锻造合金的地方,主要试验要如何添加其他金属,让练出来的铁器能够更坚硬。
伴随着这个工坊附生的还有各种小冶炼床,冶炼的都是各种金属。
一圈子走下来,这个冶炼场也算不得小了。
刘喜玉不是实操派,看完后问陈郄,“感觉如何?”
“震撼。”陈郄回了这两个字。
跟着现代的冶炼钢铁不同,从矿石冶炼出铁水,再从铁水倒模成兵器模样,然后再打磨成型,就算是个小小的冶炼床,周围也挤着好几个人,全都是人力亲手亲为,跟她在现代看见过的现代化厂完全不一样。
但是不一样的是加工的办法,理论却是没变的。
陈郄回到屋子自己画了图纸出来,也就是之前参观的作坊的简化图。
铁器想要不脆,也不只是要混合其他的金属,还有一点就是降低铁矿提纯里的含碳量,所以陈郄指着图形上的冶炼场,“铁矿提纯的手法得改进,我得再看两天了才知道能哪个方向改。”
“其余要添加的金属该怎么提取,从哪得到原料,一时半会儿的都还不行,就只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够,还是要教会别人这些知识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陈郄分析。
一个时代科技的飞跃,从来不是一个两个人就做得到,更多的还是知识个人实践创新的累积最后引发的质变。
刘喜玉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认为皇帝不允,那也可以慢慢谈的,“陛下总会明白。”
也就盼着他能明白了,陈郄道:“所以现在我们两个也不用干别的,就先改良一下老方法,先把铁器提纯一下,要陛下看得明白这其中的好处,说不定就动心了。”又要做生意赚银子,又得教化天下,神仙也没那么多的精力。
这就是所谓的‘渡蜜月’,无怪乎刘喜玉不高兴。
主要是陈郄动手起来,谁都劝不住,就他也只能给打个下手,在旁边做点伸手来伸手去的事儿。
最后,一块巴掌大的铁块被炼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朝廷里为了刘喜玉断宗一事闹出的沸沸扬扬已经有了歇火的苗头,皇帝就收到了刘喜玉要献器的消息。
第187章 游说
武器的制造工序复杂,两个月时间里,要改造冶炼的手法,又要不断试验这个时代纯度不够的金属添加多少。
最后能做出来的也唯有一柄薄薄的小刀,小刀被打磨得瓦亮,并无手柄,被陈郄握在手心玩得飞转。
刘喜玉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时不时要提醒陈郄一回,“别乱玩。”
刀子有多锋利,试刀的时候他看得分明,分筋错骨完全都不在话下,离着那些杀猪宰羊的重斧头并没有区别。
当然,这话也是没说给陈郄听,不然陈郄就得笑话了。
分筋错骨还是有些夸张,就现下里菜市场宰骨头的也都是有一定厚度为支撑的砍肉刀,也还有拿小斧头来砍的。
不过跟之前锻造出来的相比,充锋利度、薄度跟硬度匹配度肯定是要高上一些水准。
陈郄把刀片往礼盒里一放,旁边刘喜玉终于放心了,赶紧拿过来让无为放好。
这种被人关怀的滋味儿其实还不错,陈郄乐滋滋地想,好似往日其他人那些关心都喂在狗身上而不是她身上。
皇宫里皇帝被刘喜玉之前断宗的事烦得够呛,见着刘喜玉也没说铁器的事情,先是把人臭骂了一顿。
既然想断宗,何不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非得那般武断留给人说口。
也不想想,历代皇帝有多少,就依着这等那等的小事儿把爵位收回来的。
刘喜玉这事儿干得不漂亮,下面当臣子的不知道各自什么心思,拿着先帝先帝先先帝做过的例子来说事儿,压力大得皇帝哪不能气闷。
不过气闷归气闷,骂了一场舒服多的皇帝在见了陈郄的新铁器之后,那点子不爽立马没了,立即问道:“这锻造可容易?”
陈郄觉得皇帝不用高兴太早,“不容易。”
皇帝一堵,嫌弃陈郄不会说话,“那你是如何冶炼出来的?”
陈郄就把自己锻造的法子说了出来,这也不是她一人之功,不眠不休二个月才弄出这么小一块儿来。
按照一支队伍来打造,陈郄算了算,“要陛下想要装备一支千人之队,可能会穷举国之力。”
其实就跟陌刀一样,先进的技术不是没有,只是没有先进的现代化产业线,无法挣脱劳动力跟原材料的束缚。
皇帝对这一块武器是满意的,薄而柔韧不脆,想想要是制造成兵器,每个将士都能配备,这是多大的杀伤力?何愁灭不了蛮夷。
只是要如陈郄所说,穷全国之力来锻造却是不可能,皇帝叹道:“难不成就没有提高产量的法子?”
穷全国之力不可能不说,怕就是时间上也不知要花费多少,作为一代有雄心的帝王,最怕的就是等不到那一日。
法子自然是有,陈郄道:“办法有,只是陛下未曾同意。”
皇帝拿着手里的刀子看着,此时才抬眼,一脸诧异,“何时不曾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