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孰真孰假
如果现场有第三个人的话，他就会看到，在穆夜风背对着妹妹的一瞬间，妹妹脸上的表情变了，五官仍旧是那个五官，但是神情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唇角上扬的角度古里古怪，就好像这是一个假人，只是套了一层皮，于是五官显得特别轻浮不真实，好像是画出来，或者说雕刻出来似的。
是让穆夜风来一个评价的话，那就是——像一个栩栩如生的充气娃娃，虽然已经尽力向真人靠拢，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没办法具有正常人所有的生命活力。
捂着剧痛的肩膀，穆夜风的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来，掉在地板上的时候发出滋滋响声，定睛一看，原来血里面夹着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灵力。
穆夜风不可置信地看着妹妹，此时的妹妹笑的像一个陌生人。
而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
妹妹剥了糖纸吃棒棒糖，妹妹将糖纸扔出窗外，糖纸漂浮在半空像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悬挂着它。
而糖纸上面的包装显示着这是一根凤梨味的棒棒糖。
妹妹从来不吃凤梨，也拒绝一切凤梨味的东西，比如凤梨味的布丁、凤梨味的吸吸果冻、凤梨蛋糕等等，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凤梨味的棒棒糖。
妹妹是个吃货，口袋里像连接着异次元，永远能从里面掏出吃的东西来，可这一切都不应该包含凤梨味。
这个妹妹是假的！
“你是谁？”穆夜风谨慎地问道。他已经快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梦里面还是现实了。如果还是在梦里，为什么痛楚会这么鲜明，如果这是在现实，那么妹妹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一时间穆夜风竟然毫无办法可想。
只是他很冷静。
要是穆夜雨在这里，她一定会说，哦也，哥哥就是这样，你们不要把他的装傻当成真傻哦。能欺负笨蛋哥哥的只有我啦！
“你到底是谁？”双眼冰冷地看着披着他妹妹外表的怪物，穆夜风扯开了一个毫无温度的冰冷笑容。
敢冒充他妹妹，该杀！
“你问我是谁？”“妹妹”放声大笑起来，光幕外面的木偶怪也跟着哈哈大笑，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像男声又像女声，嘶哑又清脆。
穆夜风忍不住挖挖耳朵，这声音简直就是对耳朵的摧残。
“你说我是谁？你不是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吗？”这个古怪的重音二合唱洋洋得意地笑道。
“观佛寺伤人案是你做的？孕妇是你杀的？”穆夜风想到了妹妹曾经说的直觉，终于将线索联系在了一起，只是妹妹当时说安和医院也是有古怪的…
“是我是我，都是我做的，你不是在找我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来杀我啊。”“妹妹”做了个鬼脸，动作有点僵硬，好像是12关节体的娃娃在一板一眼被操控着抬手。
“谁说我要杀你的，我只是在找你。”穆夜风扯淡道。他眼神不动声色到处扫，试图寻找破绽，如果面前这个不是妹妹的话，那么妹妹一定在努力找他，不管是担心妹妹有危险，还是等着妹妹和册爷找到他，他都必须尽量拖延时间。
“找我做什么？”“妹妹”聊起短裙，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她肆无忌惮地脱掉鞋子，白嫩的脚趾踩在穆夜风大腿上，慢吞吞的往上爬啊爬。“找我总不会是想跟我欢好吧？”
“别，别胡说，你别顶着我妹妹的脸做这种事情。”穆夜风扭过脸去不看。
“妹妹”发出桀桀地笑声，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竟然发出这种笑声，视听效果真是有点小惊悚：“你不是很喜欢妹妹吗，我给你一个机会实现你心里的愿望啊。”
“谁告诉你我心里的愿望是这个的。”穆夜风义正言辞地说道。就算他妹妹是标准的萝莉，他是个死宅男，他也是拒绝这个猜测的。
“不要抗拒，不要拒绝。仔细想想你自己的心理，你真的对妹妹只是单纯的兄妹感情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每次宠溺地看着妹妹的时候，难道没有在幻想以后跟她在一起的情景？小学时候有人给妹妹送情书，你没有愤怒地想杀了对方吗？这种独占欲，你真的没有吗？”怪物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又低沉，带着不可抵挡的魅惑，喃喃低语像在耳边响起，一句句问到人心最深处，让人避无可避，直面问题。
“我，我没有。”穆夜风随着声音脑袋渐渐昏沉沉起来，他暗道不好，拼命召唤体内灵力，平静无波的灵力大海渐渐起了风浪，穆夜风指挥着灵力向头部冲去，给沉重地脑袋带来一丝清凉。
但是失血过多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
逃离这个地方，已经刻不容缓。
“来吧，哥哥，来抱抱我。”“妹妹”娇柔妩媚地笑着，柔软的身体靠过来，刻意用胸部摩擦着穆夜风的手臂，光明正大地勾引。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穆夜风一本正经说道：“其实我妹妹的胸很小，特别小，你这样挑逗我，是不会成功的。”
“你！”“妹妹”一副快气死的样子，她突然狰狞起来，变出一把冰蓝色长剑道：“那你就去死吧！”
“我去！连我妹妹武器你都能复制过来，知不知道什么叫版权？你肯定没学过法律吧！我跟你说，就算你是鬼怪，要在这个现代社会混，不能当法盲知道吗？”穆夜风一边胡搅蛮缠地刺激对方，一边拖着脚步左闪右闪，可惜他前有狼后有虎，“妹妹”和木偶怪前后夹击，很快，他就支持不住，一个闪避不及，差点被长剑通了个透心凉。
就在这个危机的时刻，穆夜风眼前的空气好像突然扭曲了起来，一个小漩涡出现在半空，开始告诉旋转起来，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将整辆公交车都卷了进去。
而看起来坚固的车厢就像纸做的一样，斯拉一声响，被旋涡完全地撕开来。
“不！这不可能！”“妹妹”的脸惊恐地扭曲，她试图扑过去做最后的努力杀掉穆夜风，但是来不及了。穆夜风握紧右拳，猛地出拳打在她脸上，这是蓄势待发已久的一拳，带着他体内八成的灵力，直接将她击溃，向后躺倒在地上，然后被旋涡吞噬，再也不见踪影。
“不！”她只来得及留下一声哀嚎。
木偶怪咆哮着冲过来，却被旋涡切割成一块块，断指残骸洒了一地。
砰！
一个眼珠子落在穆夜风面前。
穆夜风被这死不瞑目怨恨地看着他的木头眼珠子吓了一跳。
他干脆利落地抬脚踩爆它：“死了还这么看着我，谁借给你的胆子。”
不用说，肯定是妹妹来救他了！
他头嗡的一声响，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在他眼前飞着转圈圈的册爷，而正扶着他的就是妹妹。
他下意识摸上妹妹的脸：“妹妹？”
“哥哥。”妹妹一脸心疼地按着穆夜风流血不止的肩膀，气鼓鼓地想杀了伤害哥哥的人。
“妹妹啊，真的是你吗？”穆夜风忍不住热泪盈眶。
“难道你还有第二个妹妹吗？”甩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穆夜雨手掌散发出一抹淡淡的蓝光，覆在穆夜风伤口上，给他疗伤。
“妹妹我跟你说啊，刚才那个鬼怪是变成了你的样子！还好你哥我火眼金睛，及时地拆穿了他们的诡计。诶，对了，话说妹妹，你刚才也着了他们的道了吗？”
“我…”穆夜雨犹豫了下，点点头说道：“不过我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倒是你，他们给你布下了双层梦境，所以你才会被困在其中出不来。”
她似乎是想到了她在梦里的情景，看着穆夜风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