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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大佬只想当咸鱼 第83节

  如果能维持大阵不毁的情况下,再慢慢制作出能够承担一国之运的法器,那他大可以换一个地方再布一个国运格局,让它双足并立,甚至三足鼎立——龙脉这种东西,听着玄乎,实则它是会动的,哪里更强它就会去哪里,只要薄楠的局能够高于原本的大阵,此消彼长之下龙脉转移也不是不可能。
  薄楠在地图上画下了四个点。
  国内有四大淡水湖,鄱阳湖、洞庭湖、太湖和洪泽湖。
  薄楠沿着它们的形状勾勒着线条,不一会儿便出现了青龙(洞庭)、白虎(鄱阳)、朱雀(洪泽)、玄武(太湖)四只神兽。1
  四象,镇守四方。又有古语有云:四象四形乃纳天地五行之气也。2
  如果能成这四局,是否可以替护国大阵支撑一时呢?
  薄楠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以一换一目前来说并不好做,除非他能拿出对应的阵眼,可是以四抵一呢?昆仑地处兔朝西极,辐射往南,自然有所削弱,可四象都可以算作是在南方,若是四象局能成,是否能成为一道支柱,替护国大阵撑起另外半边天呢?
  薄楠不知道,但是可以试一试。
  反正太湖就在隔壁,开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明天就去祸害太湖。
  第96章
  太湖(震泽湖)如果有灵, 可能会大喊一声:你不要过来啊——!
  不过很可惜,在没有灵气复苏,全民修真(首先它们得有)之前, 它应该是没有什么发声的机会了。
  想到太湖, 那薄楠当仁不让就先去做一波售后了,毕竟前头李家的那个局严格来算也没过去多少日子,他去做个售后上门检查维护一下理所应当。
  李先生看着停在面前的车精神一振, 车窗落下果然就是薄楠, 他连忙迎了上去:“薄先生, 吃了没?家里备了点便饭, 您随便吃点?”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薄楠没有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 而是就着车窗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现在正直中午, 没什么月亮可言, 这一局月华流照顾名思义还是晚上看起来最显眼,可对于他这样的布局者却没有什么阻碍, 该看见的还是能看见。
  李家的气场带着一种隐隐的月白色,清浅的蓝几乎融入天空中, 不仔细看还有些看不出来,但不知从哪又多了一抹紫气,便让它成了一种蓝紫之色, 与天空相映成辉,几乎可以用美不胜收来形容。
  薄楠收回视线,将车停好了, 这才笑吟吟的看向了李先生, 颇有深意的说:“李先生最近家中又有突破了吧?不知道国庆的时候能不能看见李老先生的大作……”
  “是的……呃?!您怎么知道的?!”李先生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转而又惊叫了一声,紧接着连忙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薄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不过这事儿还在保密期哈……我还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不能多透露,抱歉抱歉……这国庆应该看不见,过于先进,不便展示。”
  薄楠也只不过顺口一提,也没有想知道具体的意思——知道有什么用呢?他又不叛国当行走的五十万喽!
  他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与李先生一道进了门去,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凉菜,碗筷却只有两双,想来今天就只有他和李先生在了。
  李先生迎着他坐下后便先行告罪:“抱歉,薄先生,我父亲本来是想回来的,但是现在正在研发关头,实在是不能临时请假回来,只有我招呼您,还请您见谅。”
  “不用。”薄楠也不见外地捡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恰好路过就过来看看而已。”
  李先生连连点头:“您不介意就好,那我先让他们上菜。”
  这时节螃蟹已经过季了,薄楠也不大爱在外面吃这些腥味儿太重的菜,李家很应节气的上了一锅子藏书羊肉,羊汤雪白,羊肉鲜嫩,旁边隔着葱花和盐,吃什么口自己用小勺子挑一挑就是了,薄楠很给面子的喝了两碗汤,突地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之前你说有一位姓江的……”
  李先生闻言恍然大悟:“江伯父已经重新找了一位先生,薄先生不用担心江伯父会来找您的麻烦。”
  “嗯?”薄楠看向了李先生,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李先生摸了摸鼻尖,苦笑道:“其实他小半个月前还试图找您的,态度非常坚决,听说还派人去守您回苏市,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又说不找了……我也正奇怪呢。”
  小半个月前?
  他那会儿不是跟着柏洗云去了昆仑山吗?估计是柏洗云那边的人脉帮他打发了。
  薄楠微笑道:“我年前应该都会比较忙,如果还有人通过你找我的话就帮我拒了吧,手上的事情不能耽误。”
  “好的。”李先生客客气气的应下了。
  一顿饭吃完,薄楠便跟着李先生到后院去散步,刚好看一看阵眼所在。阵眼所在的井此时已经被架起了井圈,是上好的青石,应该是个老井圈了,上面还长着一层毛茸茸的青苔,往下的位置则是一帖《春江花月夜》,不似惯常所见的书法铁画银钩,这一笔很是温和柔婉,却又隐隐能见大气,不知道是何人所写。
  “这一贴很好。”薄楠夸了一句。
  李先生眉目之间犯上一点喜色来:“特意去求……一位世伯写的,世伯说是花好月圆的句子,特意写得温和一些,好应景。”
  “确实是好。”薄楠道:“我不是与你客气。”
  薄楠说着走上前,俯身看向了井底,这镜子本来应该是沉在土里的,此时依旧如此,可它的周围起了一层清浅的水,将它没过了。
  李先生天天住在家里,自然知道这件事:“薄先生,您看这水有没有问题?前阵子下了场雨后便攒了点水,后来我看它能自己沁下去就没敢通知您,没想到这水这几天又涨上来了,我又不敢轻易动它……”
  薄楠细细地打量了一阵,问道:“第一次发现水的那天是不是换了井圈的那天?”
  李先生顿了顿,仔细一想还真是:“是!您真是料事如神!”
  其实李家一开始用的井圈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个全新的,毕竟薄楠说要用井圈,附近就有得卖,随便买个回来先用上再说,可没过多久他一位世伯说他家那边有个老井圈,刚好换给他们家用,还亲手提了一贴《春江花月夜》上去,这面子委实有点大了,他们寻思着薄先生只说镜子不能动,井圈没说不能换,就给换了上去。
  “好事。”薄楠下了个定论:“这是有人在有心护着你们家。”
  这也是他没想到的一点。
  用镜扭转月华确实是对李老爷子不错,可惜有点锋芒毕露了,这水覆盖上去虽说影响了镜子倒映的能力,却也有限,而水可藏气,水没过镜子意味着它被‘藏’了起来。
  有人在藏着李家。
  很不错,要知道当科学家的名声太胜可不是什么好事,出头的橼子先烂,不信翻开各国记录,死于各种‘意外’而致使研究的项目半路夭折的科学家可不在少数。
  薄楠在要不要帮它一把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任其自然。
  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再度确认一下如果他在太湖边上动手脚会不会影响到李家这个局,虽说李家靠得是月华,但毕竟是占了一部分的,现下一看果然还是要斟酌些许,不能太莽撞了。
  李先生见状眉目间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下去,连连谢过薄楠,薄楠低声道:“李先生,我能在你家后院坐一会儿么?”
  “可以,当然可以。”李先生听出来薄楠是想一个人独处,便道:“后面给薄先生准备了点心,我去看看好了没有,薄先生稍座。”
  “多谢。”
  薄楠见李先生离去,便倚在了井沿上,指尖轻抚着上面茸茸的青苔,转而将视线投向了远方。
  太湖呈现一个胖弯月亮状,左右环抱着苏市,带来了极好的头顶金冠的大格局,如果要做局,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尽力不改这样的大格局,只要这样的大格局还在就不会影响李家,薄楠有几个想法,可惜都与这个想法相悖。
  既然想要一个能够支援护国大阵的局,撇去一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支’,如今昆仑堪比不周山,支撑着天际,想要帮它,自然是再建造一个不周山出来。
  但首先太湖边上的山并不高,就算是从中立了高塔改名叫‘不周塔’想要借一借这样的意头也没多大用处,首先这塔既然要叫这名字,必然最高处要高过太湖边上最高的山脉顶峰,其二则是太湖边上并不事宜建太高的塔。
  四象在风水中有特殊的解法,立于穴场中,把四周的山称作砂,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最好的则是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伏。1
  以苏市的角度来看太湖,刚好满足这四个条件,前朱雀恰好是太湖,风起波澜,恰似翔舞之势,好的不能更好,要是仔细再看太湖左右山脉,就会发现白虎略低于青龙,正是最好的局势。
  有句行话叫做宁可青龙高万丈,不可白虎抬一寸,如果要建塔,就只能在青龙山上建,可这一建,支是支起来了,可太湖的风水就没有那么好了。
  那么第二个构思便是‘护’,只要太湖能护住的地方大一些,无形之中也就减轻了护国大阵的压力。
  可太湖的地理位置太好也太不好了,它与长江呈现夹抱之势,直面而去的地方被长江一刀拦断,还真就只护了这么一小片地方,它的背后它就不管了——那是一大片的镰刀煞,虽说太湖边缘不算是一味的反弓,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岂是一个难字了得!
  不过想也是,为什么护国大阵的主人要将它设置在昆仑而不是优先考虑南方这一带四大淡水湖呢?又或者为什么不设置在腹地呢?比如说陕、湖、川那一带?非要是昆仑呢?
  虽说是因为可能有甲子之间地理变迁,可终究为什么还是去了昆仑而不是这些地方呢?
  说白了,那边适合。昆仑有绝好的龙脉,刚好就适合做这样一个局!
  薄楠被日光刺了下眼睛,不禁眯了眯眼睛。从这个角度看并不能看见太湖,只能看见晴蓝的天空,可薄楠却知道往这里多少米就是太湖的沿岸。
  今天天气不错,应该会有不少游人,湖边上应该热热闹闹得停了不少渔家乐,或许还有人租了小游船,由年迈的老太太老爷子掌舵,船桨吱呀的随着古朴的歌谣摇摆着,在水面上荡出几道悠然的涟漪。
  薄楠这么想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心想自己或许也应该去组一艘小船,去太湖上晃一晃,去闻一闻略带着腥味儿的水汽,去听一听那样的歌声。
  第97章
  “阿婆, 船怎么租?”
  “游湖一圈一百六……小伙子长得蛮漂亮的哇,女朋友啊有了啊?就你一个人的话不好开船的,要凑六个人。”阿婆穿着一身水乡常见的靛蓝褂子, 外头还披了件厚实的棉袄, 头上包了个亮粉色的毛巾,皮肤是黝黑的,尽力的用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和薄楠说价格。
  “都是有证的, 你放心好了!”阿婆又道:“啊要上船啦?看你嘎么俊俏的上头, 算你一百好了歪!不要告诉别人啊不然我这个生意不好的!”
  薄楠换了一口方言:“个么窝拿船包下来么多少钱啊?我一个人, 我自己摇船就行了!”
  说话之间薄楠看了一眼船舱, 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桌上铺着一块靛蓝碎花的桌布, 上面还摆了一个小花瓶外加一套小茶盘。
  阿婆一听薄楠是本地人, 更是笑得像朵花一样, 一边却连连摆手:“你一个人包船么算你便宜点, 一千块钱好吧,两个钟头, 普通游湖么一个小时撑死了,四十分钟的也有, 但不好让你一个人摇船的,万一你摔水里个么哗特(坏事)啧,我要担责任的!要坐么我帮你摇船, 一个人就算了!”
  薄楠犹豫了一下,又听阿婆说:“今天我还没开张呢!怎么样?小伙子爽快点!”
  “好,开吧。”薄楠一步便跨上了小船, 船只摇晃了一下便又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阿婆拾起油亮的船桨, 拖着绵长的调子呼喝了一声:“开船喽——!”
  水波轻漾,船桨一推沿岸的石块,看似轻飘飘地,实则轻飘飘的是船,两三个摇晃之间他们便已经退到了离岸三四米的地方,薄楠扶住了船舱的框,阿婆笑道:“进去坐着吧,外面风大!”
  “谢谢。”薄楠道了一声谢,便进去坐下了。
  小船随着阿婆的浆一并晃悠着,坐在船舱中时水声被无限扩大了起来,还能清晰地听到水被船所破开,自两边划过的声响,风不大却也不算小,拂过船舱檐下的铜铃,才来了一阵低沉悦耳的铃声,门框上头还不知道被谁插了一只草蚂蚱,随着风乱颤,煞是有趣。
  这船的船舷并不算太高,有时候还能看见碧绿的波浪自船舷边冒出个头来,又飞快地隐没下去。
  薄楠一时看入神了去。
  上一次来游太湖……其实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不是小学的时候春游来东山西山采桔子,而是更早之前,可能他那会儿还没有上学,那时候周围也没有这样漂亮整齐的自建房,一切都是很老旧的。
  沿着湖边的应该是渔网,那时候有人在太湖边上养鱼,也没规定一定要在哪片养,自家家里就在旁边,门口拿渔网圈一个小圈子就算是自家的池子,有人是养鸭子和鹅的,有人是养鱼虾蚌壳的……其他的薄楠也不记得了,时间太久远了,只能记起几个片段。
  但是被薄宜真带着在太湖上坐船却记得很清楚,船一边开,他就趁着他哥没发现把手伸到了水里,还摸着了个滑溜溜的东西,他被吓得连忙缩手,可当时的触感却一直记在心里——主要是他明确的记得当时缩回手后想了小半天他究竟摸到的是鱼还是蛇。
  甚至很后悔当时怎么就没一把抓住提起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
  薄楠唇畔溢出了一丝笑意,陡然有了不如再来一次的冲动。
  他看了一眼后面摇船的阿婆,悄悄起身走到了船尾,坐在了那里,手往旁边一探便恰恰好好钻进了水中,水流自他指缝中妙曼地滑过,又缠绵地裹住他的指尖,薄楠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阵,欣赏着这一湖风景。
  直到船都快滑到湖中心了,薄楠也没摸到除了水之外的东西。
  这种真的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了——但是薄楠是个大人了,大人已经学会不择手段的去强求某些东西,比如说用气场把鱼给赶过来往他手心里钻。
  太湖的气场并不容易控制,尤其是他在船上,而鱼在水中的时候。气乘风而散,界水则止,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薄楠的气场如泥菩萨过江,勉力不被湖水带走已经是不错了,更遑论大范围的搜索湖底。
  薄楠却也不急,他都有这一个月都砸在太湖上的准备了,慢慢来就是了。水肆意而流,他也便随着水肆意而走,太湖平均水深不过两米不到,不必太过刻意便能触碰到水底。
  气场如水母的触须,在水下蜿蜒着,起起伏伏,洋洋洒洒,薄楠好像整个人都被沁在了这一汪碧水之中,虽是寒冬,却只觉得凉而不寒,舒服极了。
  “小伙子,小心点别掉下去了!”阿婆早就看见了他的动作,却也不阻拦他,只是提醒了一句:“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好救你的啊,最多给你扔个泳圈不得了了!”
  “知道了。”薄楠应了一声。
  这会儿太阳已经有点大了,晒得薄楠舒服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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