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唉。。。自己是不是很没用呢。。。
  明明早就决定要怎么选了，可是面对面又说不出口。。。现在还孬孬的龟缩在这小山村。。。
  其实只是想拖一天是一天吧。。。
  虽然说只是短住，穆海棠还是托人弄了一把躺椅。
  平日最常的就是架着伞，打开躺椅在池边耍废。
  这天，远远地就看耗子嫂有些笨重的提着水桶往这天池走，这肚子可又是大了一圈；穆海棠急忙穿鞋也往池边跑。
  「唉！唉！嫂子！我来！我来就好！」穆海棠走到池边时，耗子嫂已经装满水，准备往回走了；穆海棠愣是抢过她手里满载的水桶，硬要帮她提回去。
  「真是不好意思啊，穆公子。。。」耗子嫂有些为难。
  穆海棠反到是提醒道：「没事！这不刚好看见吗！你这有着身孕还这般爬上爬下的、多危险阿！」
  说到这儿，耗子嫂又有些为难：「前几日公公和村子人去打猎、伤了腿；婆婆也不方便，一家人都得用水、又不好麻烦邻居，就我自个儿上来提水了。」
  穆海棠听完：「这样啊。。。老先生的伤请大夫瞧过了没？」
  耗子嫂摇摇头：「得到镇上去请，这价钱实在太高了。公公说休养几天就能好的。」
  正巧走到下坡处，穆海棠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看天池、不知道在打量些什么。
  耗子嫂不解：「怎么了？」
  穆海棠本来是盘算着事儿，后来想想还是做罢。只道：「要不这些天，我都给你们提水下去吧！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本来穆海棠盘算着看附近有没有竹林，削些竹子打通当水管用，把天池的水引下去便得了；庄里的水都是这么引的；可不想自己又做些引人注意的事，还是做罢了，也就几日；反正提水的也不会是自己～
  两人就这么走下坡，在家门前就看见耗子的大儿子蹲在地上拿着小树枝玩儿。
  穆海棠帮嫂子放下了水桶，走到孩子边上：「狗蛋，在干嘛呢。」
  「写字。。。阿爹教了写名字。」孩子的表达能力还不是太好。
  耗子也是个文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识字，就去拜託镇上的教书先生、将孩子的名字写下来，让他拿回去让孩子照着笔划好好练。
  这古人没什么文化，都觉得贱名好叫、好养活就行了；孩子这么一说，穆海棠揪了揪；幸好不是真的叫狗蛋。。。原来这孩子叫王宝川。。。
  孩子也不识字，也不曾有人告诉过他字应该怎么写。。。看着一堆笔划跟着乱描。。。穆海棠看不下去，蹲在一边、拿过树枝，一笔一划教着：「吶！这笔划是要这样的！」
  穆海棠写好之后，转头问着：「知道你叫什么名吗？」
  「狗蛋！」孩子回答的快
  穆海棠好笑的摇摇头，一字一句说着：「跟着哥哥念一次！王～宝～川！」
  「王。。。宝。。。川。。。？」
  「对呀！你爹给你起的大名！」穆海棠还摸了摸孩子的头。
  这些都让一旁的耗子嫂瞧了去，只听耗子嫂说：「公子的夫人肯定是个有福气的！」
  穆海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有福气吗。。。
  过了几天，耗子家倒是有些闹腾了。
  狗蛋成天都在练自己的名字，成天吆喝着自己的大名；耗子他爹就有些不快了。
  「看看耗子成天折腾什么，花了钱让教书先生写几个字，就为了让狗蛋写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用阿？之后孩子跟着我们在王家村做猎户又用不上！」老先生对着嫂子嘮叨，嫂子不敢逆了公公的意思，只能低着头赔笑。
  穆海棠陪着孩子蹲在外头用树枝练字，自然也是听到的。
  等到耗子嫂再出来，见到穆海棠抬头看着自己，神情有些强顏欢笑。
  「想必小哥是希望能让孩子念书的吧。」穆海棠姍姍的说
  耗子嫂闻言，轻轻地点头：「耗子跟我提过。。。只是家里怕是供不起孩子念书的。。。」说完又下意识的摸摸了渐大的肚子，脸上惆悵。
  耗子嫂看着低头继续练字的狗蛋，眼神温柔，才缓缓的说出耗子跟她说的话。
  耗子本来也是跟着他爹当着村里的猎户，他们这些猎户平日里各打各的，到了特定季节山兽较为暴躁的时后就必须团队进山狩猎，否则很容易被那些不稳定的大型兽类杀死；也只有大家团体狩猎的时后有机会分得比较可观的肉量、挑下山卖个好价钱；可终究是要分赃的，分一分也没几多了。。。偶然下山给客栈送肉，听见掌柜的提到要徵工，听一听觉得收入来得比自己上山狩猎稳定、而且还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回头就跟老先生提了提，可老先生觉得这样一来衣钵无人传承，闹得不是很愉快。
  这头山下的耗子又因为不识字只能做些杂工，他看着其他能识字的伙计工钱比自己还好上许多、有些体悟；所以他希望能让孩子识字，没有学识不打紧，可能识字这工钱就有差了！只是纸、笔、墨、砚都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瞧瞧狗蛋现在也只能在地上沙地这样练习。。。
  穆海棠听完，反问：「那嫂子打算怎么做呢？」
  只见耗子嫂苦笑：「谁家不希望望子成龙，可惜了我们这种人家供不起；倘若他日宝川真想读书，我跟耗子再苦也是会供他上私塾的！让孩子自己选吧！那是他未来的路呀！」
  不知道为什么，穆海棠突然有种羡慕的感觉。。。
  自己的选择从来不多。。。有时候认为是没必要、反正没差；有时候是因为不被认同。。。
  面对母亲，她就像一开始不敢忤逆公公的耗子嫂，因为跨不过保守的尊长阶级，只有选择逃到彼此看不见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做自己想要的。。。
  她逃到了外面，用着自己的方式，希望外面能有跟自己一样想法的同类；想要获得认同。。。
  穆海棠努了努嘴，如果。。。自己的选择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穆海棠用过晚膳，满怀心事的走回了天池边的草芦。
  才刚走近，就见暗卫现身单膝跪地、恭敬递递上一封书信：「庄里捎来的急信！」
  穆海棠接过书信快速阅过。
  看过信件，穆海棠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只道：「明日一早下山，准备一下吧！」
  隔天一早，穆海棠就来跟耗子嫂辞别了。
  耗子嫂还抱怨道：「怎么这么赶，也没留给我们机会饯别一下。」
  穆海棠只是无奈笑笑：「家中飞鹰传来急讯，不得不走了。」
  临行前，穆海棠留给狗蛋一隻纸鹤。
  「狗蛋，把哥哥给你的东西留好了！再过两年倘若你想好、还想学习、读书，就让你爹带着你跟这东西到县城的暮海书院！会有人接待你们的！」
  就这样，穆海棠啟程离开了小山村。
  ＊＊＊＊＊＊＊＊＊＊＊＊＊＊＊＊＊作者君有话说＊＊＊＊＊＊＊＊＊＊＊＊＊＊
  阿～暑假过一半了。。。（（迷声：醒醒！你没有暑假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