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那我该叫你什么好靳博安见缝插针。
  沈绪被他两条精壮的胳膊缠住腰,一层一层得剥皮,没一阵就滑溜溜得扭动。
  叫名字吧,我想听老公叫我的名字为此也可以付出些报酬,沈绪的嘴很快鳌头独占。
  靳博安终于放宽心,与少爷一起呼出热气,小沈小绪绪绪嘘嘘
  两人很快又恩爱缱绻。
  沈绪的毛发并不浓密,皮肤如剥壳鸡蛋白皙剔透,但两鬓每隔几天就得稍微打理一下,一直用惯了刀片剃须刀,对着镜子稍微沾点肥皂沫动手一刮,脸侧胎儿一般的绒绒细毛清理得干净无比。
  按理说熟能生巧,当沈少爷的视线对准浴室里的镜子,镜像中秾丽的面容仿佛也在凝视自己,沈绪天天用镜子整理仪表仪容,今天没来由得再看自己。
  镜子里面的漂亮男人似乎对他说,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谁是替身!
  沈绪一惊,手指一颤,刀片微微刺破了耳垂下的一块皮肤,立刻滚出几颗血豆豆。
  挤压许久的难堪与委屈瞬间令他崩溃,沈绪叫道,我不是替身!你有病!
  靳博安闻声进来,沈绪手里攥着刀片剃须刀,人蹲在大理石盥洗水池上,耳朵底流了点血,状态并不太好。
  少爷,你没事吧?
  少爷少爷少爷少爷!!
  你的心里只有少爷,滚开!
  沈绪手里的刀片反手一划,靳博安眼疾手快,生怕他会割伤自己,一把捏住划来的剃须刀。
  当即从靳博安的掌心滚出血来。
  沈绪吓傻了,整张脸惨白到几乎没有任何血色,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对不起!对不起!
  沈绪瞧他的血流得好多,脑海里无端产生许多悲伤极致的念头,令人嚎啕大哭。
  没事没事。
  靳博安扯了一条毛巾裹住自己受伤的手,递给沈绪看道,嘘嘘瞧啊,不流血了,一点事情都没有,别怕啊。
  把情绪失控的少爷从盥洗池上抱下来,只心疼问,快让老公瞧瞧脸上的伤口。
  沈绪耳朵底的伤口也才一个小血口子,可叫他心疼得不得了,一边哄哭哭啼啼的老婆,一边道,我的嘘嘘脸蛋世界第一漂亮,得赶紧上药去,万一留疤就不美了。
  等这道疤痕快要结疤,沈绪趁靳博安不在身边,鬼使神差地将血疤给血淋淋地抠下来,故意在耳朵下面留下一块小伤口。
  这样我就和原主不一样了。
  沈绪开始变得越来越情绪化,有时患得患失得厉害,明明靳博安抱着他,柔情蜜意地叫他嘘嘘,反而空虚得更加厉害,仿佛男主隔着他这个人,只是在抱着原主。
  他最开始爱的不是我。
  他爱的是原主。
  也许博安哥哥也爱我。
  但那是博安哥哥不知道真相,如果他知道我只是一个穿书者,该怎么看待我呢?
  我是一个感情的代替品。
  我是一个继承者。
  没有人喜欢我。
  我或许真的是一个贼吧。
  沈绪的身体健康也随之每况愈下,原本没几寸肉的腰又清减许多,靳博安问他是不是工作上压力太大?
  沈绪忍住自己越来越诡异的自卑感,朝他笑道,可能是妈妈的病始终不见好转,我太着急了。
  靳博安松口气,放心吧,少爷,我已将联系好一个国内精神科的专家......
  不知道哪句话令沈绪恼羞成怒,端起汤碗往地上一砸,反正在你心里少爷最重要!
  砸完以后又傻了眼,畏手畏脚说,对......对不起,我的精神状态可能也需要检查一下。
  蹲下去开始拣玻璃碎渣子。
  靳博安不让他沾脏手,一起蹲下身抓住沈绪的手,赫然发现对方的手指冰冷如雪,你不喜欢我叫你少爷,是我考虑不周全,我们已经结婚了,当然不应该以主仆互称,我以后会注意的好吗?老婆?
  沈绪默默点头。
  精神科专家先给樊甜甜系统检查了精神状态,给沈绪两个人提供了几套最佳治疗方法。
  沈绪叫靳博安出门去买自己最喜欢吃的手剥栗子,靳博安宠他惯了,当即开车去买。
  人前脚一走,沈绪立马拦住精神科专家的脚步,将人引入书房求问道,专家,您能否帮我也瞧一瞧病?
  反正一个两个都是治疗,精神科专家叫助手进来,也替沈少爷认真检查了身体。
  沈绪问,我的精神状态也欠佳很久,说一句冒昧的话,我母亲的精神病是否会遗传给我?
  专家和蔼笑着,一般是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何况樊夫人的病症十分奇怪,并非是目前医学界所确认的精神疾病种类,我也只是先对她进行基础治疗,根据病患的情况调剂。
  沈绪慨叹,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工作上勉强能拿出一点动力,可是生活态度一直处于消极状态,专家,我会不会是得了抑郁症,或是其他什么精神类顽疾?
  专家看他一副病恹恹,确实很不在状态,不由提议着,经过我对沈总的面诊断定,小沈总您并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更没有所谓的抑郁症,或许只是你的生活作息不够规律,思虑过重,导致您的饮食不规律,情绪控制不佳。
  沈绪最近叹气过度,心口总压抑一块巨石无法喘气,忍不住再叹道,可我再这个样子下去,伤害的却是两个人。
  专家送走后,沈绪来到樊甜甜的房间,轻轻跪在母亲身前,虔诚地将额头贴在对方叠合的掌心。
  叫您妈妈,可能您心里也很不舒服吧,毕竟您是原主的妈妈。
  可是我第一眼见您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仿佛见到我另一个世界的妈妈。
  我现在想问问您,我梦里好几次梦见您警告说,不要喜欢靳博安,是对我说的吗?
  沈绪默默流泪,泪珠滚落在樊甜甜柔软的掌心,汇成烫人的岩浆,灼烤他敏感脆弱的心。
  我好喜欢博安哥哥,真的,我宁可违背整本书的设定,也想自私得让他留在我的身边。
  我明明得到了他,却又失去了,我明明该是这本书里最幸福的人,现在却也难过得可悲。
  您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对三个人都好?
  樊甜甜轻声道,去......
  去去去去......
  沈绪伪装的坚强瞬间崩溃,原来原主母亲口口声声的去,一直是在对他的警告。
  离开离开。
  从始至终,《狂耀》这本书都没有欢迎过他。
  好吧,好吧。沈绪揉揉眼睛,我会离开的,让原主再换回来。
  或许你们母子团聚,您的病会好的更快些。
  离开樊甜甜的房间,沈绪翻出兜里的小纸条,上面是雄哥的电话号码。
  沈绪纠结了好久,真的好久,他内心挣扎得要死,每次都想逼自己不听不管不想,最后问题的归结总是朝着一个方向。
  假如博安哥哥知道我是假的,他会不会很难过?
  我不想让他难过。
  他那么爱我......
  不,他都不知道真正的我究竟是谁。
  沈绪狠心拨通了电话,铃声大概响了四五声后,名为雄哥的男人接通了,第一句话便是,看来你已经忍不住想要离开了,对吧?
  沈绪挺直腰板,不要说得洋洋得意,我可不是为了你所谓的穿书局,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不想伤害他。
  雄哥呵呵冷笑,趁自己没有像之前一样变得更糟糕,确实应该处理好这些莫须有的感情。
  一阵沉默,如死亡般寂静。
  我该怎么做,才能换原主回来。
  雄哥那边也打开剧情安排,你已经擅自改变了初始剧情,除非在下一个剧情节点出些意外。
  在靳博安相关的剧情中,有一个重要的转折,就是他被人绑架,跟他一起的还有温易初,不过温易初为了他被捅了一刀,所以靳博安往后即使身边人再多,他也最在意温易初。
  但是温易初如今已经被男主排除在外,正好你来顶温易初的位置,但是剧情要发生改动,变成你因为贪生怕死,推了男主一把,让他被捅这一刀,相信靳博安死里逃生会彻底恨死你,然后你可以从书里顺利出去......
  不不不!沈绪断然拒绝道,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想博安哥哥受伤。
  若不是害怕男主难过,他又何必离开呢?
  他自己也伤痕累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靳博安伤心。
  沈绪想,我来这本书里一直又娇又作,连男主的生日礼物都没送出去过一次,若是能有什么赎罪的机会。
  就是他能把爱情,再重新还给博安哥哥吧。
  雄哥自然不同意沈绪的提议,靳博安是整本书的中心人物,他的情感影响整本书的运行,除非靳博安的悲伤和愤怒在一瞬间达到极值,否则你并不好离开。
  只要博安哥哥特别特别伤心吗?
  沈绪回忆自己第一次离开。
  靳博安确实特别伤心愤怒。
  沈绪道,这个我可以尝试一下,就在绑架的剧情里,让他心痛一次。
  真正的,只是为我这个沈绪,心痛一次就好。
  接下来的几日里,沈绪又成了那个粘人的娇气宝宝,整天整夜与靳博安贴在一起。
  乍眼看与以前毫无异常。
  靳博安的心底却如明镜一般清楚,少爷必然有事隐瞒着他。
  他喜欢沈绪太久,以至于沈绪的心肝脾肺肾早摸得清清楚楚。
  沈绪在强颜欢笑。
  靳博安最先给精神科专家打了电话,自从专家来后,少爷每天都很缠人,分明之前连看自己一眼都要生气。
  威逼利诱下,专家只好违背职业操守,将沈绪担心自己被遗传了精神病的忧虑告诉靳博安。
  靳博安挂了电话简直气笑了。
  少爷这个傻瓜蛋蛋。
  就是可爱得要命。
  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有精神病呢?若说这个世界里真有无法治愈的精神病,也该是他自己患了才是。
  他才是疯子,少爷才是他的甜蜜小药丸。
  晚上他把他的小药丸打得啪啪作响。
  沈绪抱着枕头求饶,嘴巴咬得红红的,发出的每一个字音都是诱人的轻颤。
  男主大发神威,嘘嘘不听话,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喜欢自己憋着,这好吗?这不好。
  又啪啪啪啪打了好多下。
  沈绪被他教育怕了,轻轻啜泣道,老公,再不敢了。
  但是,
  永远,永远无法有下一次的原谅。
  博安哥哥,对不起。
  沈绪的眼泪混入了无尽伤感,背对着某人,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滴淌成河。
  靳博安抱紧他,给他温热,在耳根子下款款道,你要老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给你出气的?傻嘘嘘。
  要更多地依赖老公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4 23:03:57~20210605 19:2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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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饮茶居里的装修模仿古代茶肆的装修设计, 建筑中央劈开一块幽静地方专门种植黄竹,中间以小桥流水连接,红色金色的锦鲤自桥洞穿梭自如。
  贾行川随着服务员的引领, 跟着绕过石桥,大步走向茶居最隐蔽的一处, 拉开竹门后露出靳博安的优雅身姿。
  能接到对方的邀请电话,是贾行川始料未及的, 靳博安的态度很坚决,令他不好推辞。
  毕竟也是社会人了,贾行川进门冷笑, 肾小虚呢?你一个人请我来,莫不是想起来了陈年旧账,打算跟老子清算清算吧?
  靳博安手里端着紫砂壶,壶内浸泡好了大红袍,端正替贾行川倒好一杯, 难道说,是我约请的地方不够正式,才会让你有如此错觉
  饮茶的地方自然生不出口角。
  奈何贾行川与靳博安是两条路上的人, 脾气胃口都不对不上, 勉强能在一间屋子里呼吸十分钟的空气都是种奇迹。
  贾行川对美丽的女服务员道,别关门,万一待会儿打起来, 还得砸坏一门儿。
  靳博安从容笑着,没事,关起来吧。
  服务员被他低沉性感的嗓音与俊容浅笑一吸引,规规矩矩将竹门关好。
  这家店我是再不来了。
  贾行川脱了鞋,大大咧咧坐在靳博安的对面, 桌面除了一杯浸泡得恰恰好的茶水,小菜皆是少而精的良品。
  动筷子先吃两口,压压火气,蓦地才朝死对头张嘴,你找我出来究竟想做些什么?
  没什么,靳博安从身旁取出一份礼物,这是少爷的意思,我和他在国外结婚,他说没请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心里过意不去,给你买了一款全球限量版的钻表,想让你原谅他。
  贾行川看见袋子间的印花标志,知道这款表有钱都买不到,全球总共才三款。
  算他有良心。想想自己搭得一千万份子钱不亏,兄弟起码嫁人了还记得自己的喜好。
  贾行川忽然又想起什么,收回伸出的手,肾小虚这份诚意是够了,但是他态度不端正啊,送我礼物难道不该他也亲自来嘛?
  言及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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