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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冤种 第165节

  “我是指纯粹的感觉。”他很快又说,“舒服还是难受?”
  “没有很难受。”令梨不理解,但还是如实答道,“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嗯,我下次会改。”红眸少年笑起来,他漂亮的眼睛宛如水洗的红宝石光茫灿灿,过人的容貌再不吝啬魅力。
  唇角的伤口非但不损他的俊美,反而添上几分血色的迷人。
  太过出格的美色亮得晃眼,令梨反复眨眼,勉强听清他在说什么。
  下、次……下次是什么意思?
  她头上的问号差点砸到薄念慈,少年圈着令梨腕骨的手用力,借力从床上坐起。
  现在两人的姿势是令梨跨坐在他身上,薄念慈半坐在床上。
  年少但比令梨高的少年双手穿过她腋下,轻轻松松把女孩子抱到地上让她站稳,才翻身下床活动腿脚。
  “下次的意思就是下次。”薄念慈顶着他那张美色误事的脸蛋,轻描淡写道,“既然是我们两个都觉得舒服的事情,当然要多做几次。”
  “我会好好改进。”他低笑,“只希望你能满意,别再咬破我的舌头。”
  作者有话说:
  小梨:合着我之前说那么多,你选择性耳聋是吗?
  第119章 修仙第一百一十九天
  ◎美人有一位就够了◎
  薄念慈说完便寻了个灵气旺盛的地界打坐调息, 没给令梨质问的机会。
  令梨回忆了一遍她谆谆善诱苦口婆心的教诲,合着薄念慈是一句没听进去,全程选择性耳聋。
  只听自己想听的话这一点, 他倒是小小年纪就有了未来魔尊的风范。
  “我仁至义尽。”令梨双手合握作祈祷状,“天道在上, 黄天作证, 一人做事一人当, 信女愿荤素搭配十年换薄念慈清醒后敢于正视他的黑历史, 不牵扯无辜受害人小梨。”
  是他先动手的, 令梨全程都是正当防卫,充其量防卫过当了一丢丢,薄念慈这几天都碰不得热茶了。
  令梨想了想, 唯有“活该”二字与他相配。
  她牙口好着呢。
  “少年人年纪小不懂事,全是薄家不重视基础教育的错。”令梨最终还是偏心自己人,找了个甩锅对象, “修仙之人耽于情爱是没有前途的, 我们要搞事业!”
  她的心态介于放松和紧张之间。
  放松是因为令梨坚信, 等他们脱离幻境,无论年少的薄念慈怀抱怎样的心思, 爱慕也好冲动也罢, 统统会被真正的薄念慈归类成不需要记住的黑历史。
  紧张则是……令梨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薄念慈,她深深怀疑这人得知黑历史后恼羞成怒, 要杀她祭天。
  美人美矣, 脾气太差。
  伴君如伴虎, 令梨好难。
  都这么难了, 还要陪他打江山, 修真界最佳辅助的荣誉颁给令梨不过分吧?
  “命牌造假的秘术明天上午必定失效。”令梨一边思索一边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 她看不得床单褶皱凌乱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屋内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虽然换丹手术的确见不得人,但令梨还是想眼不见为净。
  “薄山岳的秘术是一起用的,也该一起失效。试想一下,薄府本家看守命牌的人原本一边无聊地抠脚一边数命牌,忽然一下,好端端的命牌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宛如山体泄洪连锁反应,哗哗乱炸,碎片漫天,气得打扫卫生的婆婆挥舞扫帚大喊孽畜!”
  令梨:“想想就很激动人心,可惜不能亲眼目睹。”
  她也不是什么魔鬼,看爱热闹是人类的本性。
  命牌碎一块便是大事,修真界可不讲究碎碎平安,命牌一裂,他们的心跟着裂开。
  碎一块裂一颗,令梨伤透了薄府本家人的心,她真是个罪恶的女人。
  一颗碎裂的心无法缝补,要怪只能怪薄山岳的秘术不行,比薄念慈遏制薄辛生机的手段差多了,主人在坟里埋着,缺心眼的命牌一片岁月静好。
  令梨可不能让薄辛的命牌出事,她还需要他的身份假扮薄家人呢。不然一群造反的分家人和本家打打杀杀,本家守卫命牌的修士忽然大吃一惊,尖叫道:薄辛!你不是死了吗!老实交代,你是人是鬼?!
  场面一定会十分尴尬,令梨不愿去想,即使社会性死亡的不是她本尊。
  请把临时马甲焊死在她身上。
  “命牌碎,本家怒,首当其中的嫌疑人自然是分家子弟。”令梨运筹帷幄,只差拿一柄鹅毛扇缓缓扇风,“分家中与我谋皮的只占少数,大多人十分茫然,一问三不知。”
  吃瓜群众:什么,本家死人了?冤枉啊,杀千刀的脏水往我们身上瞎泼啊!你们本家还有没有人性!平日嚣张跋扈看不惯我们就算了,断绝我们道途也算了,正儿八经的金丹真人突然暴毙,怎么有脸赖在我们头上!
  分家抗拒三连击,本家捂耳朵说我不听不听定是你们这帮无情无义无理之徒谋害本家天才,我要把你们统统抓去砍头、车裂、五马分尸。
  分家气得眼睛都红了,小媳妇一样敢怒不敢言,啜泣道:冤啊!比八月飞雪还冤啊!你要我们死,总要给个理由吧?
  本家语塞,眼珠一转厉声道:你们心里清楚,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分家又不是任挨任打的傻子,几个人脉广的老滑头竖起耳朵打听消息,贼精贼精的盯住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偏偏神情淡定看戏的一位青年。
  几个老滑头对视一眼,悄悄将人一围,几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一递:小哥,有啥黑幕消息,说给叔几个听听呗。
  青年不着痕迹地收下贿赂,他左看右看,附耳道:叔,听说过换丹神医吗?
  金丹是薄府分家的心魔,几人骇然大惊,瞬息脑补出了一切,抚着胸口道:我滴个乖乖,玩这么大啊?
  青年:神医大人医术精湛,惊为天人!有多精湛呢,她第一天一手握剑一手翻《妇产科基础知识科普》才能给人做手术,但如今她开刀如割肉,缝针如刺绣,刷刷刷挥出残影,一颗颗金丹偷天换日,抬手间逆天改命。
  几人:嚯!牛哇!
  这可是个惊天大秘密,老滑头们觉得叔几个受不住,必须多找些人来分担。
  八卦谣言如蝗虫过境,席卷分家,顿时群情激愤,人心惶惶。
  我分家竟有这般人才!一位忍辱负重多年的分家勇士抹泪道,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因幼鱼大人专精妇产科而小觑大人,妇产科才是俺们分家的希望啊!
  不愧是神医,妙手回春,仅凭一本《妇产科基础知识科普》发明出领先于时代的逆天换丹手术,若不是生在不公的薄家,人家必定是流传千古的人物。
  人们念头杂生,贪婪者有之,投机者有之,受过令梨恩惠的分家人早早围拢在薄幼鱼的诊所旁,将这里视为他们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谋逆大本营。
  “庄严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老迈的神医站在屋子中央,周围空出一片,只有一位红眸少年不避讳地站在其身边。
  屋子角落里站满了人,皆一脸憧憬地望向空地中央的人。
  “这些日子辛苦大家配合老朽的手术,老朽幸不辱命。”神医面容疲惫,苍老而慈蔼,让不少人看见了鼻子发酸。
  “我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神医沉声道,“二十多位分家子弟夺回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光明道途,但,远远不够。”
  “医者仁心,老朽心中每个分家子弟都如自家后裔,老朽不愿放弃任何人。”神医叹息,“然,本家金丹接连死亡,剩余的金丹真人定十足防备,再不可能落单被我等得手。”
  嘴上说着医者仁心,这位神医大人提到死去的本家金丹却仿佛在谈树上落下的一片叶子,轻飘飘的,毫不在意。
  多数人觉得正常:薄幼鱼大人是我们分家的神医,自然对待本家嫉恶如仇。
  唯有极少数人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薄幼鱼神医专精妇产科,一辈子没杀过多少人,谈起生死的态度却这般轻描淡写,不似仁爱的医修,反倒像杀人如麻的剑修。
  ‘他’看待本家人和分家人的目光,真的有所不同吗?
  那人细细观察,须臾松了口气:无论神医大人心中是何想法,至少与其身边红眸少年目光相对时,神色温和而舒缓。
  “来到这里的诸位,你们有共同的诉求和同源的血脉,是天然的同盟。薄府被本家统治了太多年,他们骄傲自负,不曾将我等放在眼里。”
  “直到今天,我们咬下了他们一块肉。”神医负手道,“本家愤怒、憎恨,唯独不会畏惧我们——他们看待我们如同看待笼子里待宰的猪羊,试问各位,你们何曾怜悯猪羊?”
  薄家分家人都是从山寨里杀出来的,而后助纣为虐。他们嫉恨本家,殊不知本家对待他们与他们对待寨子里的孩子并无不同。
  有的人生着眼睛只愿意向上看,从不肯低头看向自己越走越泥泞的脚下。
  “神医说的不错。”薄山岳挥开人群站到场中空地,扬手道,“我等分家与本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只要换丹改命,我等亦可在别处新建一个薄家,一个由我们主宰的薄家!”
  轰的一声,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愈发嘈杂,皆看向踌躇满志的薄山岳。
  “诸位以为新建一个薄家很难吗?”薄山岳嗤笑道,“本家怕是忘了,薄家新生一代都是分家苦苦培养,山寨里的孩子可不知道什么本家分家,他们只认寨主。”
  此话一出,担任培育者的薄家人面露得色,想到自己在山寨中作威作福受人敬仰的一幕幕,更痛恨要他低声下气的本家。
  薄山岳几句话挑起了人们的欲求,他按捺住眼中的得意,看向默不作声的神医。
  这位手术时格外恐怖的大夫空手站在原地,他的面容苍老含蓄,薄山岳却隐隐约约窥见了一个淡漠而抽离的灵魂,冷眼旁观薄家上演的一场场闹剧。
  她推波助澜,她暗自引导,她不以为意。
  她身边的薄念慈有着相似的眼神,只是血脉让他无法彻底抽离,灵魂还留在暗潮涌动的屋子里。
  于是那道漠视一切的灵体因他作枢纽而落回薄幼鱼的躯壳上,神医附和了薄山岳的话,任他挑拨分家众人,为噼啪炸响的火堆再添一把木柴。
  “神医大人。”薄山岳不以名字唤其,尊称道,“分家有神医大人坐镇,必能联合一心,本家金丹不足为惧。”
  “只是……”薄山岳声音中隐隐带上畏惧,“本家太上长老乃元婴老祖,修为深不可测,我等、我等有心亦无力。”
  “非也。”神医侧身看向他,微笑道,“莫以金丹之姿擅自揣测元婴,太上长老不仅是本家的长老,更是薄家的长老,是我等共有的长辈。”
  “按血缘是这个理。”薄山岳委婉道,“可本家与分家血缘也没多远,太上长老必然与本家更亲近。”
  神医神色不明地问:“血缘相近,是好事?”
  薄山岳正要回答,忽然后知后觉地抚摸丹田,里头一颗圆润的金丹缓缓流转。
  本家与分家血缘相近,故可换金丹。
  薄家秘法,以血亲性命为前提。
  神医,或者说,神医皮囊下的人笑起来,薄山岳感受到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更多的却是不可违抗的畏惧。
  “薄家老祖结婴三百年。”令梨玩味地念着年份,“元婴老祖,不是越老越强的意思,三百年未能步入化神,他的修为快走到头了。”
  “三百年,他的直系后代又剩下多少?血缘一代代稀释,分家人已算不上他膝下孩儿,唯有本家勉强挂钩。”
  薄山岳听糊涂了:“可、可不正好说明,老祖定会帮着本家绞杀我们吗?”
  “伦理上,是这样。”令梨反问道,“但偌大的薄府里,哪有伦理存在?”
  弑亲重罪,人均魔修,还谈伦理?
  “薄家封闭了太多年。”令梨悠悠地说,“但至少有个常识是人都该理解:比起绵延子嗣,求仙问道最先求的,是长生。”
  “隔了好几代血亲的性命,和步入化神的门槛。”令梨问,“你猜,老祖渴望哪一边?”
  一道灵感如闪电击中薄山岳的识海,他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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