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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血祭2

  “唔,怎么?”凤长歌皱皱鼻子,不明所以。
  “你还问我怎么?我倒还没问你呢!”
  月镜宸不满地勾起唇角道:“你同那荀书,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凤长歌道:“你与其吃他的醋,不如吃你自己的。”
  “这是何意?”
  “你可知道,前世的你也非常的……”凤长歌眼珠一转,说出一个跟月镜宸的气质分毫搭不上边的词来:“可爱?”
  “为什么是可爱?”月镜宸当时的表情就有点危险。
  “可能是因为醋劲儿上来之后表现都差不多吧,哈哈哈……”凤长歌哈哈干笑两声。
  “你知不知道说一个皇帝可爱是很危险的?”月镜宸不依。
  “那你知不知道问我这个问题也是很危险的?”凤长歌道:“你觉得我跟荀书之间有什么关系?”
  月镜宸明显愣了一下,没法回答。
  “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凤长歌道:“如果硬说有什么的话,上辈子的师徒算吗?”
  “那些壁画里,当真承载着你前世的记忆?”
  “当真,不过……那些其实跟我和你已经并没有什么关系了。”凤长歌摇头道:“我选择你,跟你前世是什么人并没什么关系,而我自己,也跟从前的那个前世全然不同了。”
  “我明白的。”月镜宸笑着道:“你总是喜欢去计较这些,但是其实只要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便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正是这个道理。”凤长歌拍手道。
  两人说开了话,都觉得心胸为之一敞,仿佛一下子天地都为之开阔了。月镜宸道:“也不知道锦凰现在在宫里好不好,太傅有没有用心地在教导他,每每想起我们已经出来了这么久,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娘跟兄长都在呢,不必担心。”凤长歌道:“我心里也很想他,可怜的孩子,总是难得跟爹娘在一起。”
  便是在这时候,汉娜拿着火把回来了,下到地宫里,将那墙壁上的字儿照亮。
  “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汉娜说道:“这些笔画七扭八歪的,看着累眼得很!”
  “这是几百年前大昭国用作祭祀悼文的一种字体。”凤长歌看了之后道:“这样的文字书写起来会显得美观大方,常常被当作正式的公文使用。”
  “这上面写的东西,让我看看。”凤长歌用火把的微光凑近了去看,神色越来越变得凝重!
  “怎么?上面写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月镜宸问。
  “这……这不可能!”凤长歌有些茫然地道。
  “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呀!”汉娜焦急地说:“长歌姐姐,你快告诉我们,我们也好能一起想一想呀!”
  凤长歌闭上眼睛,按耐住心里割裂一般的痛楚,说道:“这上面写的是……大昭末年,国主崩,公主走失,国师继皇帝位,建入云之塔,塔成之日,自塔顶一跃而下,献祭生人千众,随葬埋入地宫……”
  汉娜惊呼:“天哪!他们这是血祭?”
  血祭,正如其名,是用凶残至极的杀戮达成祭祀的目的,跟凤长歌原本自愿的献祭是全然不同的。凤长歌原本也听说过这种邪法,但万没想到会当真有人用出来!还是以这种明目张胆的方式!要知道,以人血人命为代价的祭祀,大多是让人不齿的!
  汉娜道:“话说回来,西域的洪天神庙似乎也记录过血祭之术……那是西域洪天神庙的第一任神使记载下来的。”
  “你们西域第一任神使,名字叫什么?”
  汉娜想了想道:“好像叫什么鸡?”
  “啊?”凤长歌傻了一下。
  “苗鸡!对!苗鸡!”
  凤长歌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西域人的发音是有点问题的,导致汉娜将“暨”读成了“鸡”。
  凤长歌神情严峻。
  先前她明明让宫北城去狙杀苗暨,但苗暨还是到了西域,看来前世大昭还是没能让这个恶贯满盈的恶棍付出代价,让他得以安然地逃到了西域去。凤长歌一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有些不高兴。
  不过,说到底,都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凤长歌终归不是雪公主,她现在要为之负责的,也不是大昭,而是霄月。大昭已经覆灭了,就算再怎样,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人再怎么努力能改变的也只能是将来,而不是过去。
  “怎么了?”见凤长歌神情不对,汉娜有些忐忑地问道:“是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凤长歌不欲再将前世恩怨纠缠了,苗暨再怎么恶贯满盈,现在也不过是一具枯骨。
  月镜宸察觉到凤长歌的情绪有些不对,但她既然不愿说,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强问。相对而言,他更加在意的是,血祭究竟是什么?和为什么要血祭?
  月镜宸一直对凤长歌颇耿直了,他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这个国家为什么要血祭?”
  “对啊!长歌姐姐,你快接着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不必看了。”凤长歌沉声道:“我知道是为了什么。”
  凤长歌手持火把走到前面的断龙石前,那断龙石已经被放了下来,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似乎也阻挡住了当年的真相。凤长歌伸出手触碰着那冰冷的石壁,双眼之中的情绪翻涌。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去做的,就是去爱吧。”
  冷不防,阶梯上方传来了荀书的声音。
  他慢慢一步一步地从上方走下来,坚定又沉稳,每一步都带起一丝微微的尘灰。
  凤长歌顿了一下,转头望向他来的方向:“我该叫你荀书,还是国师?”
  “叫我什么,很重要吗?”荀书说道:“在你心里期望着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凤长歌微微皱眉,月镜宸上前道:“你来做什么?”
  荀书没看他,只道:“你不是想知道,这个国家为什么要血祭吗?”
  荀书走到那刻了字的石壁前,带着两分怀念地道:“这么多年了啊……久到故人已老,久到沧海枯干,星辰都已经变了轨道,王国已经成为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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