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舒矜心脏一缩，连忙问：“然后呢，什么时候的事？”
  “是前天的前天的事。”
  “然后就有微呐微呐的车车把陈妈妈接走了。”
  “萤萤姐姐说陈妈妈生病了，要去医院看医生，可是好多天了陈妈妈都还没回来。”
  “之前心心生病，很快就回家了，陈妈妈一直都没有回来，心心想陈妈妈。”
  “秋秋也想陈妈妈，矜矜姐姐，你可以带我们去看陈妈妈吗？”
  那边三个人还在你一眼我一句的说着，舒矜心乱成一片。
  之前从来没听过陈妈妈有什么需要住院的疾症，这次住了四天的院也没人提起，若不是几个小朋友偷了沉萤的手机悄悄打电话给她，指不定还要瞒她多久。
  也许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只是被他们一直瞒的很好。
  舒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跟最大的元元说：“元元，你把手机给萤萤姐姐好吗，矜矜姐姐有话跟她说。”
  “可是，萤萤姐姐不让我们跟你说陈妈妈住院了。”
  “对对，萤萤姐姐知道了就不让矜矜姐姐带我们去看陈妈妈了。”
  “元元，秋秋，心心，你们乖啊，矜矜姐姐跟你们保证一定会让陈妈妈尽快回家的，好不好。”舒矜耐着性子哄几个小孩，“让姐姐先跟萤萤姐姐了解清楚情况，才好把陈妈妈带回家呀。”
  “可是——”
  “诶，你们几个小萝卜头在干嘛？”
  那边忽然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喊声。
  “糟了，萤萤姐姐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萤萤姐姐看起来好生气，死定了死定了。”
  “矜矜姐姐救命啊！”
  “你们几个破小孩胆子肥了，偷我手机给谁打电话呢，真是——额，二姐。”
  “萤萤姐姐发疯了，快跑快跑。”
  “救命啊救命！”
  几个小孩似乎跑远了，那边一下变得安静。
  “哪个医院？”舒矜直接了当的问。
  “什，什么医院啊……”沉萤明显心虚的音色。
  “沉萤！”舒矜语气重了点。
  “哎呀，二姐，是，是两位妈妈不让我告诉你的。”沉萤委委屈屈的说，然后很小声的斥道：“几个破小孩，待会儿揍你们。”
  “你敢揍他们我就揍你。”舒矜凶到。
  “哎呀，二姐，我说说而已，我什么时候真打他们了。”
  “哪个医院，快说。”舒矜惦记着陈妈妈，懒得跟她掰扯。
  那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一顿一顿的说了出来：“第三人民医院，肝脏科，三楼，506。”
  舒矜接收到信息就要挂电话，那边又着急补了句：“那个二姐，你别说是我说的啊，你说是陈百舸讲的，或者阿姐讲的，反正别说是我，不然陈妈妈和沉妈妈得骂死我。”
  舒矜自嘲般笑了声，生了些怒：“就瞒着我是吧？”
  “也没有，哥也不知道……”那边小声的解释，“百舸本来就住在家里，自然知道。阿姐，刚好第二天回来，也是弟弟妹妹们说漏嘴的……”
  舒矜叹气，知道自己也有错，这几天因为那晚的事一直心烦意乱的，没有回家看两位妈妈，也没跟她们通电话，不然也不会陈妈妈住院这么多天了她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她无力的说，挂了电话后跟韩译沉请了假便赶去了医院。
  病房里，陈霜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旁边坐着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陈百舸，正在给她削苹果。
  “小舸，你不用陪我，快回去上班吧。”陈霜语气温和。
  “陈妈妈你别担心，我假多着呢，你先把身体养好，等你好了我给你做红烧猪蹄吃。”陈百舸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你呀，真是个好孩子。”陈霜接过苹果，“你们都是好孩子，陈妈妈能有你们这群好孩子，都是我的福气。”
  “我才是积了几百辈子的福，才能有陈妈妈和沉妈妈两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陈百舸躺在她腿上，抱着他撒娇一般的说。
  “乖，你们都乖。”陈霜摸着他脑袋眼神温柔，“小炼，小忧，矜矜，你，萤萤，还有你们的弟弟妹妹们都乖。”
  舒矜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儿，想起两位妈妈为了养活他们，大冬天忍着风寒做手工活，手都冻得红肿，破了的冻疮触目惊心；酷暑又顶着烈日在外义卖，皮肤都晒得脱皮仍笑着说没关系。
  她不禁心里一酸，吸了吸鼻子，忍着要从眼眶跑出来的歉疚，努力扯出一抹笑来。
  “陈妈妈。”
  两人听到她的声音都偏过头看向她。
  “二，二姐，你怎么来了？”陈百舸惊讶的问，“沉萤那死丫头告诉你的吧。”
  舒矜没理他，走过去坐到陈霜旁边，抓着她的手心疼说：“陈妈妈，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不是什么大病，住几天院就回去了。”陈霜温和的说，“你们几个工作忙，何必让这种小事来烦你们呢。”
  “怎么是烦呢，你是我们的妈妈呀。”舒矜有些委屈的说。
  “知道你乖，别担心，陈妈妈没事，就是一点上了年纪的小毛病。”陈霜抚平她微蹙的眉头，手掌的温暖从眉心直抵舒心微颤的心脏。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陈霜便有些累了睡了过去，舒矜把陈百舸叫到外面，问他具体情况。
  ——
  [戚时宴少男心事记录簿]
  2023年3月27日
  把矜矜照片翻了个遍都弄不出来，难受死了。
  不知道矜矜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