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
「悦悦,刚经理打电话来说谷吹幸福的人对礼服的设计有意见,听说新娘不喜欢那件婚纱。」她的助理─蓝星泪打断她正在画的草图。
「有什么意见?」她边画边问,反正这行业的人只有认命的画到满足客人,而不是画到自己开心满意。
「他说新娘是庞克风,喜欢摇滚和重金属,他们嫌你画的太梦幻了。」蓝星泪尽量将詆毁的词句都删减,避免让她的心情受到影响。
「他们应该是想说,这设计师有没有脑啊,竟然设计这种莫名其妙的婚纱?」她笑着替她将删减掉的话说白。
「啊……这个……对不起。」她尷尬的低着头,当设计师的助理本来就应该帮她承受上级的压力,在从中帮双方乔到可以接受的程度才算圆满,只是经理刚打来不近人情的先骂她们一顿,她的心情也受创,只是不希望将这莫名的压力发洩在她身上。
「没关係,我早就知道了。」她笑着自嘲,在别人家工作本就得接受上级主管阶级的情绪,她又不是没做过基层,怎会不知道上面的人情绪有多差。
「可是……」她还有话没说,但她不晓得该怎么说。
「怎么了?他们骂你?」
「不是,」她用力的吸一口气,「经理说要带他们来找你。」
「早该要到了吧,你现在才讲。」
「对不起。」
「去帮他们泡茶吧,等下应该免不了茶水的。」她换上专业的笑容,准备好让自己接下来的战火。
「是。」蓝星泪不懂她情绪的转换为何如此快速,只能先听她的命令泡茶,等经理到时她就会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诗悦悦,」来者怒气冲冲未等传报和敲门就莽撞的闯进设计师的办公室里,他生气的将婚纱丢到她桌上,骂:「我不是交代过你,新娘不喜欢粉红色的吗?」看着桌上厚重又蓬松的婚纱,她站起来摸着纱衣的材质,不明白的瞪着眼前无礼的人。
「报告经理,没有人用黑色做婚纱,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会依照客人的条件来设计。」她严厉的说着。
「我不喜欢厚重的婚纱,也不喜欢粉色系的顏色。」在后的准新娘生气的抱怨着,是她坚持要见见这位白目的设计师,才会逼顾问公司带她过来「认识认识」。
「小姐,你知道黑色在华人的世界是代表丧礼吗?没有人会希望婚礼办的像丧礼的好吗?」诗悦悦也不客气的反击,她认为婚礼是该接受眾人祝福,而不是让眾人傻眼,她能想像一位新娘穿得一身黑在教堂接受上帝的祝福吗?旁观者不被她这惊悚的举动吓到就该偷笑了,她还跑来责骂她?
「我要求换设计师,这不是你们公司最出眾的设计师。」新娘不满的咆哮着,觉得自己被他们耍了。
「她是,」经理极力安抚着,转过头又继续骂:「你不知道苏小姐是时尚界的女儿吗?她要打破以往的婚纱制度有什么不可?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东西啊?」
「没人用黑色做婚纱,我不管她家多有钱,找我做事就得听我的。」看着她一身的傲骨,始终冷眼看待的谷裕合却笑了,这人太有个性了,他喜欢。
「那就不用换了吧!」他这么说,结果新娘先怒吼:「我不要找这种三流的设计师,给我换一个专业的设计师。」再来是经理,「我们还有其他很专业的设计师,一定可以让苏小姐满意的。」
「就她了吧,找不到第二个像她有个性的人了。」谷裕合的笑让她有种不悦的心情从头到脚。
「可是,谷先生,若她还是坚持……」经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插话,「就是她了,给她一天的时间把婚纱重新设计,若她不行,就准备在婚纱界告别了。」他的话是挑衅也是藐视。
「这……」经理虽呕她害他在眾人面前出糗,但要他开除她他反而犹豫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公司里的好手,除了有些白目的坚持外。
「好,我会製作出一件黑色的婚纱,你等着看好了。」
「很好,若不好看的话,就准备离开婚纱界了吧!」谷裕合满意的说道,但心里却佩服起这妮子的个性。
「听好,我的标准可是很高的,若我不喜欢,你就准备滚蛋了。」新娘高傲下马威,然后带着胜利的心态离开了,自己虽然很不想再让她设计,但如果她做不到的话就可以让她滚出婚纱界,这比换人更让自己有好心情。
「明天我就要看到成果。」经理送他们出去,留下战后的她,满心的怒火看着桌上的婚纱,哪有人用黑色做婚纱,那个女人有病,连同顾问公司的人也有病。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别用全黑,用深色点的灰色就可以了。」谷裕合回头说着,藐视的笑却一直在她眼睛里。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那就好,免得我还得帮你上顏色的课程。」谷裕合玩世不恭的脸看得她火大,他才刚下战帖现在又低态来给意见,这人真的有病。
「出去。」
「收到。」谷裕合的笑更大了,在他没发现时,「还有,叫你助理别忙了,茶水可以省了。」他又回头说。
「出去。」她不顾形象的大吼着,深怕自己再继续下去会拿剪刀刺死他。
「脾气真差,小心伤肝又有皱纹。」
「滚出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喊着。
「了解,明天见。」
「悦悦?」大老远就听到她的怒吼,让她吓到了还不小心烫到手,经理他们来去一阵风,不等她泡好茶就来,也不等她倒好茶就走,又听到她难得不顾形象的和人大骂,肯定刚才一定轮番被他们「说教」过。
「茶水可以免了,现在我只需要降火茶。」
「我马上准备。」
「这人怎么这么令人讨厌。」诗悦悦不断咒骂着他,他凭什么给她意见,她好歹也得过婚纱设计的冠军,到澳洲工作过的留学生,他凭什么以为他比她更了解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