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0

  好怀念那微露贝齿的巧笑倩兮，那纯粹欢快的神情。
  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却怎么也见不到面，因疯狂想念所衍生的空虚让汪敏赫想不顾一切敲开林天曼家大门，可一想到女孩说「汪敏赫和我只是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啊」那仓惶失措的神情，原本炙热火烫的心，只好硬生丢往北极冰封不见。
  不想因自己躁进而让她感觉到压力，因此无论心里承受怎样的焦心折磨，他也只像个执勤卫兵似坚定等待，直到某天上天终于听见他诚恳的心声，让那扇门扉终于有了动静。
  还没打开门，汪敏赫心里就有心电感应，确信那双开门的手就是他殷殷期盼的女孩，随即打开车门迎了出去，「小瑀！」
  「你怎么在这里？」第三次见面的陌生人还有些生分，姚心瑀吃惊之馀急忙带上门，根本不记得该怎么自然的打招呼，「你是来等我的吗？」
  「嗯，好几天不见想关心一下你的状况。你要出门吗？」
  「对，有点事情回学校一趟。」
  「我送你去吧！」汪敏赫朝车子方向努努嘴。
  「谢谢，」迟疑了一下没拒绝，后果就是尷尬的一起行动。
  两人相对无言，密闭空间内瀰漫着一片诡异寂静，她只能撇开脸假意注视着街景闪逝，小心翼翼隐藏起侷促不安的心。
  为了化解空气中流动的生疏尷尬，汪敏赫刻意用轻快语调的打破沉默，「快看，那是我们初次见面的pub喔！」
  「咦？」
  「当时我因为和狗仔衝突事件被公司冷冻、心情不好正喝着闷酒，还没回神就听见小女生的尖声吼叫：『先生，这里是pub不是金钱豹酒店，而我是服务生、不是公主欸！』，我总算搞懂，原来是当服务生的你被酒客吃了豆腐啊。后来你们吵着吵着更不可收拾，不知哪来的神功护体，你竟然对其中一个泼了酒……」
  「蛤？」这情节也太古惑仔电影了吧？
  不可能吧，姚心瑀是乖乖牌欸，这种脱序举动根本不符合她形象啊！
  「我心想：『这小傢伙好样的，真是勇气十足啊！』，因为看不惯一群男人欺负弱小，于是一脚踢向桌子，吓住了那群人！」
  「然后勒？」
  「当然是互相叫嚣几句、狠狠打一架后趁店家围事前赶快落跑啊，不然我不又要上新闻了吗？」一次偶遇竟牵扯成这么深的羈绊，这恐怕也是打架当时始料未及的吧？
  「呵呵，也对！」
  「所以，莉露，你对这个绰号有印象吗？」就像打开尘封日记那样，汪敏赫鉅细靡遗的回想两人初识细节，「由于你扮成电影第五元素女主角蜜拉乔娃维琪的样子实在太醒目，所以当晚离开pub在不远处超商咖啡座又见到你时，当下直觉"啊，是莉露"，就打定要这样叫你了……」
  「我们又见面了吗？」
  「不，你脸上贴着两张卸妆棉完全没注意到我。我眼睁睁看你像失去魔法的仙度拉那样急忙小跑着还不时对夜空喃喃：『奶奶，看见我在零钱箱投钱了吧，今天有日行一善喔，晚上睡觉可别再来吓我了！』，总而言之，就是无厘头到让人印象很深刻。」
  听着汪敏赫活灵活现的评论，姚心瑀飘茫幻想着，想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虽然你说的很生动，但我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了……」
  「别对自己失望，欲速则不达啊，慢慢听、慢慢回想吧。」
  「又不是一天或两天，如果我们确实相处过、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怎么会忘得一乾二净……」
  好不容易鲜活起来的气氛又因1句话而陷入胶着，两人都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汪敏赫只能眼睁睁看着校门口红砖墙越来越近。
  细细回想着认识以来的一切，心房微热更涌起带着点心酸的浪漫，他不想承认此时自己根本是完全状况外、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你想找回记忆，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小脸微愣。
  其实今天偶然见到汪敏赫以前，她不知道在家里作过多少次心理建设。
  这人和自己无冤无仇，没理由信口开河欺瞒自己的。
  除非他说他是外星人要来统治地球，否则无论听见什么她都不该太吃惊吧，如果出门在外凡事还抱持着怀疑，乾脆继续待在家里过假面生活算了。
  「我会找时间来见你，把一件件属于你的记忆全说给你听，这样好吗？」汪敏赫目光清澈的提议着，安抚的与她对视，「滴水穿石，相信总有一天你总会想起来的！」
  「谢谢你，」小脸思忖半刻后终于頷首，「我再找时间去宿舍找你吧，我怕妈妈在附近发现你会不高兴。」
  她不确定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好像既有些感激也觉得负担。
  每天打开电视、翻开报章杂志多少也能了解，眼前的汪敏赫是什么人吧！
  这个萤光幕上如梦似幻的超级偶像，竟在自己面前褪下绚烂星气回归普通大男孩，他小心翼翼捧着自己、为了未知未来付出努力，而自己却丝毫想不起来当时的感情、无法给予任何回应，就怕自己最终只是利用了这片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