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失控 第58节
邬北对林觅一直大方,不用特地提些什么,他都会尽所能用心准备。前段日子过生日,邬北送了她一双jimmy choo的saeda 85。
龙港会那晚她把高跟鞋蹬坏了,随口抱怨一嘴,没想到被他牢牢记住了型号。
林觅对待衣物的态度和邬北一致,消耗品迟早会被淘汰,宛若珍宝对待的不是衣物而是展览品。jimmy choo的鞋底很脆,走草坪或湿地都有损坏的可能,放在过去穿坏了她就压箱底不管了。
唯独邬北送的那双林觅上脚次数一只手能掰过来,在她心里是有那么些特殊意义。
裴斯宇:“等会儿陪哥哥吃个晚饭好不好?”
林觅:“就我和你?”
裴斯宇:“带你男朋友来也行。”
林觅:“……你还是在大马路上随便拉个人请客吧,挂了。”
林觅收回手机,扣动把手的声音传来,她转眸看清来人长相,无可奈何道:“裴哥哥,你到底想干嘛?”
裴斯宇一袭粉色西装,臂肘抬起撑门框上,像个妖精般盯着她笑。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没给你送礼物,这不是想着补上。”
林觅说:“真不用。”
裴斯宇走进病房,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看了眼时间。
他的拇指在屏幕上不自然地划过:“不吃饭也行,可是哥哥已经把礼物买了,你不收我可就扔了啊。”
林觅语顿几秒:“不用扔……心意我领了,礼物哪儿呢?”
裴斯宇桃花眼弯了弯:“我车的后备箱里。”
林觅跟裴斯宇走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库,空气中弥漫着轻微消毒水的味道。
裴斯宇今天没开红色跑车来医院,兜里按了下遥控器,后门缓缓升起,姹紫嫣红的蔷薇、气球和星星灯串足以闪瞎女孩的眼。
林觅看了眼挤在花簇中间的橙盒爱马仕,牙缝里挤出:“谢谢,这些花我当是你送我妈的了。”
“是你的。”
男人暧昧的嗓音在耳垂边缭绕。
林觅身形一僵,不知何时,裴斯宇站到她肩后不足两寸的位置,头颈低着,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肌肤上,痒痒的。
那双蛊惑的桃花眼不笑时深邃似潭,眼睛仿佛是夜晚镶嵌的黑珍珠般,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她差点忘了,京圈小二爷在外界眼里是个实打实的帅哥。
林觅手腕撑住后背箱底座,面无表情:“滚啊。”
“不要这么冷淡嘛,” 裴斯宇笑了笑,直起身,“就是逗你一下。”
林觅很烦。
“你们在做什么?”
后边响起的男声冷硬。
短短数秒过得无比漫长,来人一身黑衣黑裤,寡冷的黑眸对上林觅的视线,看不到任何的欲望和情绪。
邬北重复一遍:“你们在做什么?”
他身形未动,定定看她。
林觅看不懂这眼神的意思,解脱,绝望,自毁。
多种复杂的感情杂糅至一处,他身上带了股病态的麻木感。
为什么会是这些情绪?
她不明白。
林觅冷静解释:“裴斯宇说他要给我补上生日礼物,到停车场后反而开始骚扰我,这就是我们在做的。”
裴斯宇摊手投降:“对对对,是我情难自已,我是骚扰狂。”
找准空档,林觅弯腰从男人腿侧溜出来,踉跄两步走到邬北那边,扬起小脸看他:“邬北,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你信不信我?”
邬北沉着眼,五官在灯光外缘显得幽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轻偏开眼。
“信。”
裴斯宇好整以暇抱臂看戏,略微吊起眉梢:“是裴某唐突了,太子爷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介意才是。”
邬北眸里勾出笑意,语气又变成了那个不正经样儿。
“裴斯宇,老子的女人只能老子惦记,握紧你手上的那点权,小心明日被别人惦记。”
话音落,裴斯宇眼微沉,显然这话对他具有一定威逼作用。
眼神抓着林觅不放,过两秒嘴皮子掀了掀:“二位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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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觅邬见#话题的热度渐渐冷却,泞大的各位天天看着两人同进同出,感情始终如一,纷纷打趣邬神这是栽美女新生头上去了。
邬北向来索欲从心,只是有次深夜上演飙车追逐戏码过后,女孩看着他手里的烟,说戒掉烟就做他女朋友,忽然觉得克己也不是那么难。
或许世上真的有个例外,叫做林觅。
嫩划的舌尖卷入口腔。林觅被按在大g后座沙发上,被吻得有些缺氧,某些神经被男生用手粗蛮地挑动着,如浪潮席卷,一岸接一岸。
她软着骨头伸手欲推他,却被他反握住贴在身下。
炙热,坚硬。
车窗外的光线随着夜昼交替的时分,一点一点淡了。一阵风起,吹得工地街口的老槐树叶子摇摇欲坠的。
凄冷的风儿直往林觅皮肤里钻,丝丝凉意沁进心底,却轻松将里头吹得支零破碎。
良久,邬北终于停下了捻转的吻,沟壑分明的胸肌在路灯杆下反着亮色。
林觅在底下气喘吁吁地看他,头发像槐树枝一样铺散在沙发皮上:“今天怎么这么粗鲁?”
一滴水珠顺着他深邃的眉眼流下,落入她发里。
他没有直接回答,唇瓣几乎紧贴女孩的耳廓:“你是我的吗?”
林觅眼迷离说:“不是。”
邬北哑声:“那我可以是你的吗?”
林觅说:“你也不是我的。”
“林觅,你没有一点情趣。”
“我有点饿,带我去吃法餐好不好?”
“ 好。”
泞京市内的五星级餐厅均是预约制,现在的桌号已经排到了半年后。邬北着好衣物,慢条斯理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到半分钟就成了。
林觅对高级餐厅没有太大的执念,只是不知为何,刚才突然起了吃法餐的念头,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法餐地址在商圈中环,身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将简装的二人带到窗景位,毕恭毕敬躬身介绍前主菜品和红酒。
点完后不久,侍应生举着放有半干红葡萄酒和高脚杯的托盘过来,海马刀开瓶,用餐巾纸将瓶颈处擦拭干净,拿起瓶身酒杯中心倒入液体。快到杯壁的三分之一时轻轻转动瓶口,液体停止流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找不出瑕疵点。
“慢用。”
林觅率先抬起酒杯抿了口,酒体顺滑甜而不涩,上等货。
邬北望向她的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成熟与锐气收放自如,浑身充满着摄人心魄的男性魅力,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餐厅里没有几桌客人上座,钢琴师在正中圆弧台面上演奏意大利名曲《饮酒歌》,歌颂纯洁的爱情,热烈而欢乐。
林觅脑海中浮现些思虑过的事,低下眉眼:“自从我家出了事后,我习惯凡事都会设想一个最差的结果。”
邬北只听着,没说什么。
林觅笑:“毕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邬北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手插进兜已经摸到了习惯携带的打火机,却又迟迟没动。
过会儿开了口:“你想听我怎么说?”
林觅摇摇头:“我不知道。”
邬北看她眼睛:“林觅,我是个卑劣的人,一直都是,你不用对我抱有任何希望。”
“那下午和牧生叔在大堂起争执的事,不打算和我讲讲?”
闻言,邬北倒也没露出难堪的表情,将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而后又拿起酒瓶自顾自倒了一杯。
不过这次是慢慢地品,将沉默拉得老长。
林觅举起高脚杯,和对面碰了碰杯,空旷里荡起微弱的脆响。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哭不出来,心里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块,黑黢黢的巨大怪物吞噬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绪,唯有强烈的孤独感一直停在那,一个人没有方向地漂流。
开胃菜鹅肝布蕾上桌。
林觅绷着唇,眼神就盯着他不放。
“我一定会告诉你,”邬北扯唇,“由我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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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形式的舞台剧《青蛇》延迟到五月份在泞京大剧院上演。教授一开始选了三名女生竞争青蛇和白蛇的名额,再从林觅和陈栀夕中淘汰一位,试妆的时候发现林觅尤其适合青蛇的扮相,于是教授思忖着劝退陈栀夕。
陈栀夕拿出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求教授让她最后试一次白蛇的戏,呈现效果竟然比另一个女生还要好。
教授一开始就敲定了那个舞蹈系的女生进团,如今反悔倒显得她不会做人,思虑再三临时加了个角儿让女生扮演,没有闹得彼此之间不愉快。
因为两人都没报名校花评选,选票第一的女生害怕“系花”头衔落到她头上,连夜找辅导员进行心理疏通,辅导员联系学生会多加了一栏匿名推选的功能,林觅和陈栀夕被学生推荐双双上榜。
林觅以高出陈栀夕45票的结果登顶。
前室友群纷纷发来贺电,恭喜系花林同学夺得桂冠,众望所归。
陈栀夕的连任记录被一举打破。
翌日林觅和陈栀夕上舞台排练,有一段白蛇和青蛇的亲密戏,陈栀夕全程冷着脸排完了,教授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让陈栀夕回家对着镜子好好练,不要影响团体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