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不爱不恨
莫里斯太子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他没有一点伤心，甚至都看不到一点愤怒，一直被捂着嘴的安娜公主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她想要挣扎着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国王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他竟然好像第一次认识到眼前的人，而以前的人似乎都是一个幻影。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在想什么又在意什么。他通通不知道，所以这一天他一败涂地。
“你知道了多少？”
到了这一刻，国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做的事情总归太子知道了一些或者全部知道了，不然，他这一个儿子没必要和他同归于尽。
“也许我知道的并不是全部的，毕竟你都恨不得让我死，我查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这么多年你对我做了多少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数得清。”
莫里斯太子轻笑了一声，国王的脸已经抽动了起来，那种扭曲震惊的抽动，让他此刻看起来非常难看。
“你很好……你竟然什么都不在意，如今你把事情搞成了这样，你还要做什么？你的身体活不了几年了，难道你以为我还能活几年吗？像我们两个这样的身体，无论做什么最后都是一场空。”
国王喃喃的问出了声，他还是不太懂自己的儿子，尽管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尽管这一个儿子有理由报复他杀了他。
但他还是不懂，享受了荣华富贵特权阶级四十年便利的人有一天会毁掉自己所有的权力财富。
莫里斯太子也在笑，他也许在顾南星面前有些愤怒，也许在其他人面前会流露一点伤感，但唯独如今在自己最恨的父亲面前，他反而轻松极了，那些恨意痛苦好像此刻都只剩下了快乐。
他没有再理会自己父亲的话语，而是终于将一直想要说话的安娜公主嘴上的胶布扯开了。这可是他的妹妹，他的好妹妹呀。
“哥哥……哥哥你放过我……我都是被逼迫的，你知道的我根本抢不了你的位置，我什么都没抢过，我也没有办法……”
安娜公主已经明白，自己哥哥大概什么都知道了，或者知道了一部分东西，但足以让哥哥恨他们。
可是她还想活下去，她还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她还有风华正茂的身体，她还有各种各样的在意和想要做的事情。
然而仅仅看着自己哥哥这个样子，不管莫里斯太子以前对她笑的多温柔对她多好，但此刻，她都有一种直觉，她不求情她不挣扎，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妹妹，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妹妹的，我知道你那时候小。很不懂这一个世界，长大了也许懂了也改变不了，可是谁叫你已经做了这种事情了。”
太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国王在这一刻终于叹息般的开口了，他已经明白自己毫无退路。
“你也应该明白，安娜的智商做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也许对外面的人做了很多事情，但对你做的事情都是我下的吩咐，饶过她吧，我们两个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
“为什么你们总是觉得我做了这样大的事情之后，我有能力放过你们一马呢，这种两败俱伤，注定要毁灭的局面，尤其是我现在能够做决定的。”
莫里斯太子这话一说，安娜公主痛苦的喊出了声。
“哥哥！”
“你知道的。我的女儿现在才刚刚动手术，她身体很不好，你也应该查到了。我的另一个儿子我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一直都是身不由己的！”
安娜公主从来没这么脆弱过她泪流满面，铺天盖地的慌张。让她现在脆弱极了，却让她不知道抓紧什么才能活下去。
“我身体已经就不会好了，看起来还是四十多岁的身体已经风烛残年，就这么几年了，我也没办法留下后代，这些一桩桩事情，你们为什么觉得我就要原谅你们了？”
“难道你们现在就不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太子这一笑，安娜公主和国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们自然能够猜到。
“可是哥哥，你可以送我去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姓名长相的地方，让我一辈子隐姓埋名的生活，可以吗？”
真是一个脆弱的女人。莫里斯太子心中这样想着，这样柔弱的女人，难道没想到有一天失败的结果吗。
“你就没有任何怨恨吗？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是我的儿子，我却这样对待你吗？”
国王对着莫里斯太子问出了声，他实在是不明白，太子到底是恨不恨他？恨他的话今天的事情足以证明他的恨意。但两个人如今竟好像在心平气和的聊天，又实在是不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我当然恨你，所以恨到让我们一起毁灭，原因的话，这重要吗？又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一定要爱护自己的孩子，像古代那些王室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杀几个儿子都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吗？或者弑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是，我没有那么重要而已。”
以前，莫里斯太子会常常思考这一个问题，国王就这么几个孩子为何要对他这么残忍，为何要对他做这种事情，他是真的想不通。
可是最近他想通了，甚至也不想问原因了，因为这事儿很简单，不管你有多优秀，或者不管你有多可爱，或者不管你有多讨厌，另一个人的想法根本跟你本身毫无关系，他就是不喜欢你，讨厌你，那又有什么办法。
国王的脸色灰败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了任何筹码，虽然早已经是阶下囚，但这一刻，这一个养在身边的儿子，说出这样无所谓的话，他已经明白无路可退。
房间里面是安娜公主的抽泣声，国王和莫里斯太子反而平静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琉璃和顾南星在半夜的时候被太子的人手接到了国王和安娜公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