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白门楼阿蒙
逄蒙浑身是血,他瞪着眼睛,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中原军团。
中原大军奔袭数日,在这天幕地昏,万物都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这片浩大战场中,一头栽入战争当中,瞬间就改变了战局。
帝鸿军团的诸位首领,根本无法想象,中原的大军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扫荡了他们的大后方,一路追杀荡平,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到这前线来报信!
而牛黎、卜庐二部落,居然甘心为其前驱,口口声声,说什么讨伐逆贼!是什么吊民伐罪!
帝鸿氏的军团,士气已经完全崩溃了。
战士们惨叫着被砍倒,或者是跪地求饶,更多的人则是推搡着,摔倒下,人践踏人的身体,把前一个人踩踏成肉泥,数万大军出现了大溃败,铜器铜甲丢弃的满地都是!
丢盔弃甲,血流漂杵!
“逄蒙!你可还认得我!”
鸿超很装模作样的出现在他这位老师面前,逄蒙瞪着鸿超,看着他穿了个铁罐头过来,气的跳脚:
“鸿超!我当年就应该把你杀了!把你的尸体喂狗!”
鸿超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道:
“哎呦!师父!这可不兴喂啊,你自己口味这么重啊,还要吃我的血肉!我这一路上跟着我家大首领东征西讨,想吃我的人多了,你得排队摇号。”
逄蒙当时就要开弓,鸿超立刻一举手,边上又有人出来了。
楚琴!
楚琴打个招呼:“师父,好久不见!你怎么变成机关人啦?”
逄蒙都傻了,看了这两个徒弟好久,然后差点气的一口血喷出来!
楚琴看着逄蒙的样子,叹口气道:“师父,其实鸿超和你有仇,我和你没有什么仇,我还挺感谢你的,你教了我箭术,让我杀了仓梧民的首领们,我算是大仇得报了,所以今天我不会对你动手的,就是来和你叙叙旧,感谢感谢你。”
鸿超:“我就不一样了,狗逄蒙,你今天准备身上挨多少箭啊,我都满足你!”
“当年你杀我部落一众亲族,用了多少根箭,我也不记得了,本来想说个漂亮话,但是我想想还是算了,一会给你扎一千根箭,保证给你七窍和屁股都塞得严严实实的!”
“时间不多,有什么遗言快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畴内的,我都尽力帮你实现。”
逄蒙红了眼睛,大吼道:“我要你死!”
鸿超:“这个愿望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换一个吧,譬如你可以选个死时候的造型。”
鸿超这么多年跟着妘载,已经把骚话学习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此时逄蒙已经气得脑门冒烟,在他整个机关人的形象看起来,就像是短路了一样.....
鸿超:“我这好心让你选个造型,死的时候还显得你牛皮一点,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逄蒙:“鸿超!我当年就应该.....”
鸿超:“别当年了,当年都多少年前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是你被我拿箭指着。懂不懂风水轮流转啊,一会再给你看看那六根铜管啊,它们也说很想你。”
楚琴:“师父快说吧,不然一会鸿超给你摆个撅屁股的造型,你就要被嘲笑万年了。”
逄蒙从没有受到过这种辱骂,但边上却传来大笑的声音。
......
鳖封也被人团团围住,可他此时听到鸿超和楚琴辱骂逄蒙,那真的是憋不住了。
“逄蒙啊!你也有今天啊!被人家骂的这么惨啊!哈哈哈哈....”
平素里逄蒙非常狂妄,很多首领虽然和他一起干活,但是都不太喜欢他,上古时候怼人词汇匮乏,见面了最多招呼两句你阿母好,别的也说不出啥来了。
但是今天,鳖封感慨万千,原来语言真的是一门艺术。
“行了,你别笑了,你也一样,说个遗言吧。”
中原的军团中,苍舒拿战矛指着鳖封,鳖封盯着他,叹道:“能死在大将苍舒的手上,我也没有遗憾了。”
“只是你也老了,老人不应该再上战场,难道是中原没有大将了吗!你被小人物杀了,只会成全别人的威名,如果我现在还有体力,未必不能杀了你,我也就踩着你的头颅,获得了名声。”
苍舒失笑:“那也未必!你所说的是想象的情况,可现实是不允许想象的,意外总是在发生,我虽老矣,尚能饭也!”
中原无大将,苍舒为先锋?
苍舒对于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打仗,就是一场浩大的狩猎!
杀死猎物,便获得利益与威名,被猎物杀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是光荣而伟大的!
“明夷于南狩,得其大首!”
苍舒以一句狩猎的战歌来告诫鳖封,鳖封没有犹豫,举刀自刎。
边上有首领问道:“他武力不俗,为何不招降看看,和他说这些斗气的话?”
苍舒道:“方才大项先生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他也说,这人脾气倔强,哪怕是脱离战场,不参与纷争都不愿意,现在要他投降,反过头来攻打帝鸿,这人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一会把他的尸体火化吧!这样的人物,我不怕他活着,我怕他死了还会蹦起来,变成什么尸象。”
.......
逄蒙这边,鸿超和楚琴轮番羞辱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弓射箭,但是鸿超和楚琴先一步动手,箭矢扎中逄蒙的手指,让他的箭矢出弓就射歪了。
飞箭坠落在身前不远处,开弓一箭,那箭矢根本没有飞射,而直接翻滚着砸出去的。
“师父,你的手指不太好用了。”
“是啊,出箭慢了许多,现在也只能偷袭一下别人了吧,高手对决,你引以为傲的杀人隐箭,已经用不出来了。”
两个好徒弟又在嘲笑逄蒙,逄蒙的心理防线被羞辱的千疮百孔,这时候,妘载来了!
“逄蒙!你个垃圾,还认识我吗!”
妘载提着六根铜管过来,逄蒙看到那六根铜管,顿时吓得头发都根根立了起来!
当年妘载那句“去死吧杀批”,还犹在耳中清晰回响!
“我的铜管说它很想你!”
“它说扫射过你的时候,感觉特别棒,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手感特好。”
妘载把黑洞洞的六根铜管对准了逄蒙,逄蒙再一次被笼罩在加特林的阴影下,整个人都忘记了出征时,誓言要讨伐妘载,杀死妘载时,那股冲天的怨恨和愤怒,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无穷无尽对于死亡的恐惧!
“等等!你不要扫射!我们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妘载咧嘴:“笑一个?”
逄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妘载打量他,仔细的看了看:“你这个机关改造,还挺不错的么,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再给你另外半边身子打掉,回头你去找帝鸿做个完全改造的手术,直接变身上古机器人,一口气带领山海科技飞升到二十二世纪。
逄蒙脸色惨白,依旧是那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此时说道:
“我觉得,我们商量一下,我投降,帮你打帝鸿,你看怎么样?”
妘载挑了挑眉毛:
“哦,你愿意帮我打帝鸿?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改邪归正倒也为时未晚啊。”
逄蒙连忙道:“不错,帝鸿氏残忍暴虐,又成天想着夺取中原大祭祀的权利,让他的子孙成为至高天神的后裔,我对于这种做法,其实很早以前就十分反感了。”
“如今你们来了,我也正好敞开心扉,和你们说说心里话。”
“我早就想摘他的脑袋了!君若是不弃,蒙,愿为前锋!此时帝鸿必已经打进西王母国,蒙愿前往,捉了帝鸿,生擒献给大人,拿他的膏油点薪火!”
妘载:“拉倒吧,就你现在这个机关人的样子还生擒帝鸿,来献于我,我看,是帝鸿生擒你,然后把你吊起来脱光了打拳击还差不多。”
逄蒙心中惊怒异常,倍感耻辱,但却不敢反驳什么,再看鸿超,眼中怨恨更胜,忽然想到楚琴,对他道:“楚酓!念在我们师徒一场,帮师父说说话吧!”
楚琴道:“我现在叫楚琴!”
反驳了一句,看着自己这位师父乞求的目光,微微叹息一声,逄蒙顿时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连忙放下手中武器,以示自己人畜无害。
徒为坐上客,蒙为阶下囚,何不发一言而相宽乎?
蒙叫曰:载公所患,不过于蒙;蒙今已服矣。公为大将,蒙副之,天下不难定也。
妘载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
此时楚琴在一旁开口道:
“百揆大人不见当年大羿、鸿超之事乎!”
逄蒙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全都堵在嗓子眼,瞪圆了那本就不好看的眼睛,整个人的脸都扭曲了,在傻了三五秒后,登时弯腰躬身,伸手就去捉自己那弓箭,同时大吼道:
“我徒弟最无信者!”
“哒哒哒哒哒哒!”
妘载就是这一瞬间,开腔(枪)了。
六根铜管喷出湛蓝色的猛烈火弹,同时还有妘载的倾情配音,为这次扫射注入灵魂。
逄蒙被打成了筛子,浑身上下都燃烧起来,随后边上万箭齐发,弩箭弓箭一并飞出,纵然逄蒙是人雄之身,但也受不住这么多的箭矢,如疾风暴雨一般的扫射,将逄蒙推的连番倒退,很快浑身上下就被扎的没有一处完好!
而在这些箭矢扎入血肉之前,他的身体已经被妘载用加特林打的千疮百孔了!
妘载扫射完,从身上扣下一个燃烧弹,向前一丢!
轰隆!
熊熊大火如同通天神柱一样,贯穿黄昏夜幕,逄蒙整个人都被做成了行为艺术,变成了人体火炬,这一下彻底没有救了。
“今天他就是化成灰了,我也不认得他了。”
“你们看看,这家伙就不可相信,我这里还没有表态呢,他就听了他徒弟的一句话,吓得就要去伸手拿刚丢下的弓箭,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心中歹毒,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啊!”
“说不定我刚刚一个分神,他就拿弓箭起来,把我射死了!这种人还是火化的好,分尸我都怕他屁股从坟头里爬出来。”妘载处决了逄蒙,这位古之擅射者,终于被另外一个古之擅射者(新晋升,大羿亲口承认牛皮)给杀死了。
“对不起,时代变了,你的弓箭,没有我的机枪好用。”
“从今天起,我就是天下第五。”
帝鸿氏的首领们,纷纷被擒住,大部分都直杀了,或许是知道中原的军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先死一步,但是妘载表示,死了就不鞭尸了吗?
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吗?
“尸体上撒点盐,绑在十字架上挂起来晒三天,在他们的肚脐上刻上罪名,然后拓印下来,对了,史官呢,过来照相。”
妘载之前搞出了银板相机,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这种历史性的拍照吗!
本来是不想这样羞辱死人的,但奈何这帮人都不等到妘载审讯,一个个忠于旧主,先死为敬,这还得了,这是要消灭证据啊。
至于撕人皮这种事情,妘载表示就不做了,这太野蛮了,咱们已经进入文明社会,还是不要搞这些原始时代的战胜礼了。
当然,帝鸿军团中,也有投降的首领,只是比起自杀的要少很多。
这些投降的首领中,等级最高的就是玄王。
玄王本人也对中原众多首领表示,他是西荒大部分玄民的王,他现在投降,就能让大部分的玄民倒戈,他表示自己有大用处。
“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中原大军杀死帝鸿之后,还能让我继续领导玄民,当这个王,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玄王认为,为了尽快保持稳定,中原肯定会留下他的。
果不其然,诸位首领讨论过后,认为确实是如此,为了玄民收心,这个玄王必须存在。
但妘载却冷笑两声,让玄王浑身毛骨悚然。
“你说你还想当这个西荒的玄民之王?”
“是...是。”
妘载的冷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蔼的笑容,居然勉励了他一会,让玄王担惊受怕的离开了,去了看守营。
“你就这么放过他,我们还以为你要一斧头砍到他脑门上呢。”
中原的首领们都很惊奇,而妘载则是表示:
“这有什么,他相当就当咯,又没有说要在哪里当,回头打完仗了,劳改所给他安排个单间,就说是玄王专用,然后准许玄民来探监,看看他的民众爱不爱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