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少主

  秋雨绵绵,风中都带着一丝凉意。
  吹进了正在官道上缓缓行驶的马车里,马车的车帘被吹的掀起了一角,露出了里面少年带着一点病态和苍白的一张脸。
  少年揉了揉额头,有些迷迷糊糊,那双极好看的丹凤眼,将醒未醒潋滟含着一丝风情墨发被白色的发带高高的束成马尾,洁白的脸颊带着一些汗意,连夜从昆仑山赶回又恰逢秋雨,不免着了凉,如今头还发疼发热。
  旁边的侍从从放药的木箱中翻翻找找,找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玉瓶。
  拿到少年面前说道:“少主,这是叶姑娘给的药,叶姑娘知道少主怕在路上赶时间来不及煎药,于是将一些治风寒和伤口的药可以口服的,都磨成了一些丸药。”
  少年细长的手指接过绿色的玉瓶显得他的手更加的玉白,打开都药瓶的瓶塞,拿出了一颗药丸咽了下去。
  因为风寒发热,嗓子都有些嗓哑带有一丝哑意,说道:“竹叶,还有几日到临安?”
  竹叶忙道:“大约还有两日,若是加急,一日半就到。”
  少主斜斜的躺下说道:“那我先休息一会儿,到后你叫我。”
  “是”
  竹叶着自家少主躺下休息,苍白的脸上因为发热带着一丝红晕,他们家少主长了这么一张花容月貌,唇红齿白的模样,在这情况下竟看出了几分带着别样的风情。
  竹叶想到此处连忙摇的摇头,可得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之前少主陪着叶姑娘帮忙救人,遇到一伙流氓地痞,瞧到少主模样好看竟然敢出口调戏少主像姑娘。
  少主瞅着对方轻巧的笑了两声,眼都不眨的上去就废了人家。
  他们家少主什么都好,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姑娘。
  竹叶这么一想不禁后背都有些发凉,生怕少主起来揍他,于是连忙掀开了帘子出去帮忙驾车。
  赴月斜躺在马车的榻上,自然是不清楚他身边的侍从又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他现在头脑有些发烫还有些热已经提不起什么精力,但此时也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
  他在昆仑山上待了十年,如今父亲迫于皇族压力,连忙写信将他召回,他预计是出了一些大事。
  快到临安的时候父亲又来了信,说的是皇上要召见他。
  赴月是灵族少主,百年前灵族的祖先与南国皇室的祖先曾结下契约,南国皇室帮灵族摆脱天罚,灵族须得永远做南国的守护者,为南国皇室做事。
  为南国皇室而战,而生,而死。
  灵族每一任少主都是太子身边的守护者,灵族族长则是南国的大祭司,大祭司出生的孩子若是为男子继任灵族少主守护太子,若是女子就嫁给太子为妃。
  从10岁以后须得守在太子身边替太子挡灾,但赴月的情况不同,他母亲生产时出了一些事情,导致赴月从出生身体不好,于是他父亲找了昆仑山的一位神医,将他寄养在昆仑山。
  如今他刚满14,南北两国又掀起战争交战,南国皇室以接连战死数位将军也打不退北国的大军,南国皇室中只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
  太子自然就是皇后与皇上的嫡出大皇子,皇后膝下还有一位三皇子和公主。
  至于还有一位二皇子,听说是一位宫女所生,从出生起便是一位不祥之人,刚出生时天灾人祸全部都聚在这孩子刚出生时。
  所以皇帝极不喜这位二皇子,一直将他幽禁在宫中。
  赴月想到此处叹了口气,他头一回知道这位二皇子的事情,就觉得真是倒霉到顶透了,要知道南国皇室最是信这些神明之事。
  这位二皇子出生被定义为不祥之人,就是他们灵族帮忙占卜的,他们灵族中一直帮南国皇室做占卜和司战之事。
  于是南国的朝廷中有不少灵族之中出的将军,但这回不知为什么竟损失惨重,竟接连打不退。
  父亲来了消息,据说探查出北国的事情据说是请了巫族的族长帮忙。
  这世间除了灵族,还有一个族就是巫族,巫族与灵族是死对头。巫族擅长用巫术和蛊迷惑控制人,而灵族擅长占卜和司战之事。
  巫族和灵族都是隐世的大族,灵族百年前与南国皇室结下契约之事。巫族都没有出来过,可是唯独这一次不知为何,巫族竟然与北国皇室联合攻打南国。
  灵族这些年因为帮南国皇室做占卜,也耗损了不少人,如今他们整个灵族只有不到数千人。
  做占卜是极为损耗性寿命,而且还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赴月睁眼望着马车窗外,又闭了闭眼,这个事情怕是躲不过了,他长大的这些年时常身子不好,但还是在坚持不懈的练武。
  不为其他,只想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两日后
  到了临安,赴月还以为会有皇上的人来接他,但是来了之后并未发现其他人只有父亲在城门口等着他。
  十多年未曾见过的父亲,此时的赴月都觉得陌生,看着眼前中年祥和但带着几分威严的男人甚至有些不敢上前。
  男人看着面前,姿容清冷宛若天人的少年像亡妻的面容不禁红了眼,走上前说道:“我的儿,快过来。让为父好好看看这+多年未曾见过你一面,可还好?”
  赴月缓缓走上前,径直径跪下向父亲磕了个头说道:“儿回来了。”
  赴均急忙上前扶起了儿子,瞧着他有些单薄的身子,连忙叫人叫,来了马车说道:“咱们先回府再说吧。”
  上了马车后赴月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父亲,赴均吩咐了自己手下的人围着周围。
  赴月皱了皱眉问道:“父亲信中所说的巫族这事到底是什么事情?”
  赴均吩咐人在周围观看着马车四周,这才说:“巫族出世是为我灵族而来,巫族一族擅长用巫蛊之术蛊惑人心,控制人,而这次南北两国的战争,就是由巫族挑起的。”
  “为我灵族而来?”
  赴均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子,看着儿子道:“灵族占卜之术,天下皆知,几年前不知是谁又谣传灵族有一圣书可改变人的命运还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于是我们灵族中之人出行接二连三受到刺杀和被捕。”
  “如今的巫族野心可大的很,巫族族长的妹妹嫁给了北国的皇上做了皇后。”
  “可北国皇上不是有皇后吗?”赴月疑惑问道。
  “北国皇室,一听是巫族联姻,于是立马废了自己的现任皇后,迎娶了巫族族长的妹妹为后。听说还许诺了北国皇室一统两国,如此才出了北国攻打南国的事。皇上听此事需要我们灵族必须打退北国,否则这契约将会继续。”
  赴均说到此处,有些潸然泪下“儿啊,咱们灵族和南国的皇室的契约是一百年,如今到你这一代马上就可以结束了,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一代结束和南国的契约。”
  赴月这下是听明白了,这战争纯是巫族针对灵族而挑起的,可是巫族和灵族从未有过任何事情的矛盾,居然因为这谣传的事情对灵族和两国发起战争。
  也不知道巫族的族长到底是不是昏庸,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赴月有些恨得牙痒痒,自己这平淡美好的生活,本来可以慢慢的过完,最多就是回来南国皇室替南国太子做事。
  等他这一代结束,灵族和南国的契约也会结束。
  赴月和赴均刚到府门口就看到太监守在门口,手拿圣旨等候。
  赴均看到来人,笑着立马上前说道:“这不是赵公公吗?怎么有空来了?”
  粉面白脸的中年太监手拿圣旨笑呵呵地看着赴均说道:“祭司大人,这陛下刚来了圣旨想召少主进去一趟。”
  说完在他身旁看了一圈,说道“少主可来了?”
  目光最后锁定在赴均身后的绝美少年身上,指着赴月说:“这位可就是灵族的少主啊。”
  赴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抬手,同时也说道:“这就是我那位从昆仑山刚回来的儿子,赴月。赴月还不上来见过赵公公?”
  赴月身长玉立道站在一旁,听到父亲喊他,于是走上前向太监弓手说道:“赴月见过赵公公。”
  那赵公公一边假意不好意思不敢当,一边又十分享受着赴月对他的行礼。
  从前见了大祭司和少主他都是得弯腰问好,但是如今的灵族地位在皇室中已经逐渐下跌。
  这全是因为最近北国攻打南国,灵族做事不利的情况。
  那赵公公看着时间不早了,于是立马清咳两声打开了圣旨说道:“灵族少主,赴月接旨。”
  “今南国战事危,灵族少主于昆仑归来,于明日进宫召见,钦此。”
  赴月弯腰磕头,接下了圣旨,看着手中的圣旨感觉十分的沉重,像是拿了一块十斤的石头似的。
  赴均派人送了送赵公公,转头望着儿子拿着圣旨,沉默的样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明日我与你一同进宫,你先回房好好休息休息吧。”
  赴月点点头,将东西给了一旁的侍从,带着竹叶回了赴均替他准备的房间。
  而后看了看,又挥挥手嘱咐竹叶去烧上一桶热水想沐浴一下。
  竹叶麻利的出去找了两个人过来帮忙烧水,过了一下又进了一个婢女,长得婀娜多姿,迈着小碎步走上前端了杯茶放在了赴月手旁。
  那婢女瞧着眼前的少年手撑着桌子,拿了一本书在翻阅,看着他那优越的下颌线和漂亮的侧脸,不禁红了红脸。
  回来的少主长得真好看,她心想。
  许是盯了太久,赴月感觉到旁边的人的目光有些太过炙热,转头看了看她。
  问道:“还有什么事?”少年的嗓音清亮。又带着一份质问。
  婢女看着少年转头正看着他,听着嗓音中的质问,慌了神连忙弯下腰说道:“没什么事。”
  赴月看了看动不动就弯腰的人,有些不太习惯的说道:“你站起身吧,不用时时刻刻弯着腰跟我说话。”
  婢女又听着少年声音中的温和之意,抬起头看着眼前少年的正脸,少年嘴角含着一丝亲和的笑,看着心中也怦怦跳,觉得他如天上的新月。
  竹叶正进门瞧到那婢女盯着他家少主目不转睛的样子,清咳了两声说道:“少主热水准备好了。”
  赴月放下手中翻阅的书籍,站起身绕过那婢女出了门,那又婢女还痴痴的望着赴月出去的身影。
  连身上的味道都那么好闻,带着一丝清冷的竹香。
  赴月来到了沐浴的地方,挥手让周围的人都下去锁好了门,隔着屏风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一层又一层的外衣从身上滑落,跌落在地上,少年单薄的身子,胸前竟围着一圈又一圈的裹布。
  赴月看了看胸前勒得紧紧裹胸布拆开,胸前如馒头大小的白嫩的乳跳了出来,这才得以喘得上一口气。
  灵族现任的少主是一位女子,这消息传出去足够掀得起一阵天大的巨浪。
  赴月抬脚踏进散着热气的浴桶中,默默的想着父亲和母亲并不希望她作为女儿身嫁入皇宫中,更希望她能自由自在的活着。
  但是身在灵族,这样的希望很小,如果作为男儿身或许会更容易活下去,那些嫁入皇宫中的灵族女子在各种各样的原因下造成了流产,甚至以各种离奇的事情而死去。
  于是父亲和母亲瞒住了天下,抱着她从产房中出来说道“这就是灵族的少主。”
  四岁时,母亲最终还是因为生产时所留下的病根子去世,四岁那年父亲也因为替皇室做事十分不便怕被人知晓她的女儿身。
  于是谎称她身体不好,找到了一位居住在昆仑山的神医好友将她接了过去,在昆仑山开始了十年的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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