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墓地旁边的公司

  “靓仔，又是月底了哦——”
  “你已经两个月没交房租了。还有三天的时间，你若是再交不出来房租……”
  江然点开微信的语音消息，听到了意料中的包租婆的声音，心中非常烦躁。
  三天前。
  他因为撞破了领导和秘书嗯嗯啊啊的好事，第二天因为左脚先踏入公司被扫地出门。
  好死不死的是，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吃的全靠前几天在超市屯的几个馒头勉强度日。
  可是房租也欠了两个月，若是再不交，住的地方可就没有了。
  “叮咚”
  就在这时，包租婆又发来了语音。
  “靓仔，你要是没有钱，就考虑一下我上次提出来的要求啦……”
  江然听到这话，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上次他想和包租婆讲价，谈一谈租金的问题，包租婆很开明：“只要你愿意跟我，别说房租给你免了，车都能给你安排上啦……”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包租婆五十多岁，当时就把江然吓得落荒而逃，从此再也没有提过什么房租减免的事情。
  “不行。”
  “我今天一定要找到工作！”
  一想到包租婆肥硕的身躯，江然就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了。
  59同城，敢集网，智连招聘……
  他一个个看过去。
  “咦？”
  突然，江然看到一个招聘信息，两眼亮起来。
  “招募深夜主播：
  工作内容：晚上进行直播
  年龄：18岁以上
  性别：无要求
  才艺：无要求
  其他：胆子大即可
  工作时间：凌晨0点-凌晨6点！
  薪资：5000无责任底薪+直播提成，无上限；提供五险一金；可提供住房；
  公司地址：江南区三柳屯44号
  联系电话：044-4444444”
  江然看到这招聘信息，忍不住一愣。
  就还有这么好的事？
  深夜做直播而已，五千的无责任底薪，再加上各种福利……
  唯一的要求却是——胆子大就行！
  江然别的特长没有，胆子倒是真的有几分，曾经在阿飘屋的时候把假扮成阿飘的工作人员都吓哭了。
  可以说，这个工作简直就是送钱啊！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
  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只是。
  公司地址江南区三柳屯……
  这个地址，江然隐隐感觉有些熟悉。
  但具体是在哪里，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
  这个电话号码，也挺他妈诡异的——一般的公司，是比较忌讳连续出现4这个数字的。
  这公司，深夜直播，该不会是ghs的吧……
  江然又有了顾虑。
  不过在急缺钱的压力下，江然豁出去了。
  “管他呢。”
  “五千的无责任底薪，交了房租还能有所富裕，已经非常爽了！”
  想到这些，江然果断拨打电话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喂，您好。”
  “你们那里招聘深夜主播，无责任底薪五千再加提升，还提供住宿，只要满十八岁就行，对吧？”
  江然谦逊的开口问道。
  “对！”
  “小兄弟，你有什么疑问的吗？”
  那边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疑问倒是没有，只是……”
  江然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公司正规吗……签不签合同？”
  这是他担心的地方。
  “放心，公司绝对正规。”
  “该有的流程和合同那些，都有，这个你大可放心。”
  中年男子笑着说道：“不过，我也有一些要求。”
  “您说！”
  “直播的时候，不能给粉丝留下任何自己的信息！”
  江然感觉这个应该是对主播的一种保护，连忙答道：“这个没问题！”
  “还有，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下播，不然后果很严重；就算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你也必须直播到六点。”
  不能中途下播，意料之外的事情？
  江然有点奇怪，但还是但应下来：“好的，没问题。”
  “最后一点，记住，不管粉丝说什么，你都不要去点开他们头像的资料，更不要私下和他们互动！否则，出了事情后果自负。”
  对方的语气非常严肃。
  江然更奇怪了。
  不能点开对方的头像和资料？
  算了，看在五千无责任底薪的份上，江然果断答应：“行，我都记住了。”
  “记住了是吧？那我把平台网址给你，你一会注册一个账号，发短信告诉我账号，然后就试播吧。”
  “试播通过的话，你明天就可以来公司签合同了。”
  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
  江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大概是——这个工作来的太轻松了？
  房租压力还顶在头上的，江然没有考虑很多，果断按照对方说的，找到了这个直播平台，然后注册账号，告诉对方。
  不一会。
  他就收到短信，说是已经是公司的主播，可以开始试播了。
  这个直播很简单，用手机就可以，不需要另外的支架、摄像头那些，江然在出租房就果断开始了。
  “哇，主播是个靓仔啊！”
  “看样子才二十出头吧，不像上一个，脸上都起褶子了……”
  “主播，来唱首歌，就唱个《卖花姑娘》吧……”
  江然刚开播不就，就有很多粉丝前来围观。
  弹幕上，也出现了很多条消息。
  江然以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柳叶直播平台，以为人气很拉稀，没想到居然这么热闹。
  当下也就放开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建国哥送来一台跑车……”
  “翠花婶送上99朵玫瑰……”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有人开始打赏，给江然送礼物。
  这可把江然开心坏了。
  试播时间结束后，江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打电话告诉对方，这个工作他签了。
  第二天一大早。
  江然早早起床，坐公交车来到了江南区的三柳屯，准备签合同。
  公交站点并不在公司附近。
  下了车之后，江然还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
  只是。
  他跟着导航，越走越偏僻，仿佛是上山一样，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自己走错了？
  正当他自我怀疑的时候，导航提示，目的地就在附近。
  江然抬头一看。
  果然，柳叶直播公司就在眼前。
  可是……
  公司的旁边，赫然正是江州市三大墓地之一的柳公墓地！
  江然心中一突，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
  一想到那五千的无责任底薪，他就释然了。
  也许正是因为在墓地旁边，所以公司才开出这么好的待遇吧，怪不得要求胆子大一些。
  想到这里，江然就放松下来，走进里面。
  不一会，一个面向和善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自称是刘经理。
  “你好，我是刘经理。你就是江然把？”
  “刘经理你好！”
  江然和他握手过去，有些疑惑的开口：“为什么公司会建在这个地方呢……”
  “这里土地便宜。”
  刘经理笑了笑，一笔带过，“你昨天的试播录像我看了，很不错，我很看好你的发展。”
  “如果你没有别的疑问，我们就签订合同吧。”
  这就签了？
  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江然总觉得这事情来得太简单，想了想，问道：“那个，刘经理，我现在缺钱交房租，能不能先预支一个月的……”
  “啪”
  刘经理从柜子里拿出一沓红彤彤的爷爷，扔在桌上，笑道：“只要你签订合同，我现在就能把第一个月的工资预支给你。”
  “好，我签！”
  江然没有了犹豫，看了看合同，觉得没有问题，果断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柳叶直播公司的一名主播了。”
  刘经理看着上面的名字，满意的点头，嘴角浮起一个莫名的微笑：“江然，从今夜的凌晨开始，你就要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