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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大妖的傀儡娃娃 第166节

  “捕月门不常听说,大家真的一直隐居么?”黎啾啾柔和的嗓音好奇问众人。
  “我们都是孤儿,被捕月门收养,自小就在山林中隐居。”有捕月门的弟子笑着回答。
  也就是说这些家伙都是被捕月门的教义“洗脑”的存在。
  黎啾啾的指尖划过桌面边缘,继续没有危害性地询问大家,好像只是好奇。
  “那捕月门的门主应该是一位风光霁月之人,如此富有仁义。”
  有弟子回答,却不是说门主的事情,“裴师姐可是我们门主收留的唯一亲传弟子。”
  “黎姑娘,你与裴师姐关系好,何不与裴师姐打听?我们也想听听门主的八卦。”
  弟子们玩闹笑起来。
  黎啾啾的视线从这些弟子的身上收回。
  他们知道的不多,只是被驯服好的存在。
  黎啾啾看向裴莺,此时裴莺一脸不愉快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来古子瑜的情况让她很不满意。
  “裴姑娘,以往没有听过你说捕月门的事情,这次捕月门的大家过来,我倒是吓了一跳。”黎啾啾实话实说,清澈的瞳眸带着天真的好奇。
  “没什么好说的,小宗门而已。”裴莺耸耸肩,“就是我师父总是神神秘秘的,有一天非要让我出山,然后我就遇到古子瑜,接着就跟大家一起收复圣女泪石了。”
  “你师父是怎样的人?跟古公子的父亲一样严厉么?”黎啾啾好奇问。
  裴莺眼神躲闪,说:“我不怎么见他。”
  接着,她对黎啾啾八卦说,“黎姑娘,你与封公子怎么样了?”
  看到裴莺的反应,黎啾啾心中更觉异常。
  她摇摇头,对裴莺说,“没什么,就那样。”
  裴莺却一副要追问的样子,似乎不问到什么就不会善罢甘休。
  黎啾啾眸色动了动,在裴莺继续追问的时候,她脸庞恰到好处地氤氲绯色,不好意思提及的样子。
  裴莺嘴角翘起笑来,但很快,她想到了什么,对黎啾啾叹口气,“等离了左天都,我们就会去风锦城,到时候你就要嫁人了。”
  黎啾啾已经猜到裴莺要说什么了,她眨眨眼,期待说:“是啊,我终于能看到我的夫君是何等样子了。”
  裴莺看着她,眼神仿佛在为她加油鼓劲,“黎姑娘,不要忘了封公子。”
  黎啾啾心想,封公子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眨眼的时间,大妖消失不见。
  她看向原本为大妖预留的座位,那里空空如也。
  “我有事离开一下。”黎啾啾对裴莺说。
  裴莺疑惑,“去哪里?”
  黎啾啾垂眼,平静说,“我去找封公子。”
  裴莺脸上忽然浮现一抹促狭的笑。
  黎啾啾眉角骤然跳了跳。
  她看到裴莺眼中映出她与封屹舟。
  “封公子一直就在你身后呢,黎姑娘。”裴莺笑嘻嘻的。
  黎啾啾猛的回头,看到封屹舟就站在她身后。
  少年想要隐藏气息简直轻而易举,但他此时隐藏气息并不是为了悄无声息踏雪无痕地取走人的性命,而是像忠诚的骑士一样,安静地待在她的身后。
  第73章 吞下
  ◎才能乖乖地呆在笼子里◎
  封屹舟漆黑眼瞳带着水润温和的光, 瞧着黎啾啾,话语不紧不慢,“看来……黎姑娘对婚约非常期待呢。”
  他的手悄然搭在黎啾啾所坐椅子的扶手,宽袖微微垂下遮掩着他的手, 食指曲起, 慢慢摩挲了一下扶手,随后又悄然松开手指, 好像收回了什么情绪, 克制住了。
  黎啾啾迅速收敛面容的怔愣, 对封屹舟牵起一抹笑,眨巴眼睛, 语调明媚,“那可是封家呀, 我马上就见到未来的夫君,我自然期待。”
  在封屹舟变得发沉的视线中,黎啾啾嗓音放的柔软, 继续期待说:“他是封公子的兄长, 我猜他一定与封公子一样是温润郎君, 一表人才......”
  封屹舟声音氤氲幽凉不悦,“倘若他性情可怖,让你生畏,黎姑娘还期待吗?”
  “封公子何必说自己兄长的坏话。”黎啾啾面不改色, 眸光疑惑地看着封屹舟,如同不谙世事的人间大小姐。
  “当你选择履行婚约,你记住, 那风锦城是一趟有去无回之地。”封屹舟迎向黎啾啾的视线, 轻声说道。
  黎啾啾表情微变, 她低头,语调维持疑惑,“封公子,你让我不明白了。”
  接着,她咬咬唇,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话,“主人,去风锦城不是计划中的事情么。”
  “当你去了风锦城,在你的婚约上,我会送给这个世界一份礼物。”封屹舟垂眼,他伸出胳膊,横在黎啾啾的肩膀上,就像画地为牢一样,黎啾啾眸色跟着动了下,少年拿起筷子,优雅地夹了一块肉放在黎啾啾面前几乎未动的米饭上。
  肉散发着香气,但黎啾啾没任何被吸引的感觉,这具身体是傀儡,就算再像真的人类,但也只是像而已。
  “是呀,我们很快就能去风锦城了,封公子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黎啾啾没有动面前的肉,她只是对封屹舟高兴说。
  “届时,如果你继续跟着我,你就没有回头路了。”少年语调平静。
  黎啾啾咬了下唇,她不经意蹙起眉梢想要抬头看封屹舟的表情,但他的胳膊压着她的肩膀,他修长手指犹如骨瓷,优雅漂亮地夹起肉块再次放在黎啾啾面前的碗中,两个肉块叠在一起,摇摇欲坠。
  但黎啾啾始终没有对眼皮底下的美味佳肴感觉到任何被吸引的情绪。
  “封公子不要吓我了,我这一路都跟着你,到了风锦城也一样,封公子是封家人,我们还会继续生活在一起。”黎啾啾垂眼,乖巧说,“而且,我现在除了跟着封公子前往封家,无路可去。”
  “你可以回黎家。”封屹舟又夹了一块肉放在黎啾啾面前颗粒饱满的米饭上,少年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指尖轻柔地摩挲了下筷子。
  只是,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没有波澜,好像沁着寒凉的幽深井水,“回黎家做你的黎家小姐,你我可以继续联系,但只是在必要的时候。”
  黎啾啾皱眉,大妖这是要抛弃傀儡黎姑娘了。
  但与原著太不同,他好像是要让傀儡黎姑娘明哲保身一样,竟然不是杀掉已经不想使用的工具人,而是让她退出计划。
  这太不寻常。
  黎啾啾心中无法放松。
  十有八九,这是一个陷阱。
  黎啾啾依然没有动桌上的饭,她浅浅笑了一下,嗓音好像不明所以,对封屹舟说:“为了能让我安然无恙地到达封家,封公子一路历经艰难险阻,不管怎样都护着我,我怎会有临阵退出的想法。”
  “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夫君,也没有看到封公子准备的礼物,我没有要回黎家的理由。”
  就算不是陷阱,真的是大妖脑子一抽要把她丢回黎家,那她也不可能顺着大妖的意,只剩下两个圣女泪石,马上就能完成任务了,她必须走下去。
  “所以,你还是选择一直待在我身边?”封屹舟低头,在黎啾啾耳边低声,黎啾啾看不到他的神情。
  此刻,瞬间,无形的战栗感就像绳子一样紧紧捆住了她的身体,她感受到了少年冰凉的发丝从他的肩膀滑落垂到她的肩上,细微地与她的脖颈肌肤相碰,犹如体温寒凉肌肤滑腻的毒蛇,带着被高高在上的捕食者擒住的感觉。
  沉默片刻。
  “对,黎姑娘到死都会待在你身边。”黎啾啾坐的端正,一字一句说,她的语气太认真,就像含着无尽的真挚。
  当然了,黎姑娘会一直陪着大妖。
  人类黎啾啾不是。
  黎啾啾的话语落下,少年笑了,呼吸落在她的耳垂上,笑音有点沙哑,嗓音中的颗粒感带着说不上来的蛊惑滋味。
  黎啾啾的脖颈线条紧绷起来。
  她并不是察觉不到异样的情绪,在危险中有无声的暧昧情愫浮动,大妖此刻再三追问这看着没有逻辑的问题,也许是难得发善心在警告着她,对她进行最后的通牒。
  黎啾啾指尖微微颤动,金色兽耳绒毛的温热触感似乎还残留在她的掌心。
  她好像,越来越走近他了。
  屋内捕月门的弟子们吵吵闹闹,在仙门弟子的喧闹交谈声中,大妖与他的傀儡轻声交谈。
  “那黎姑娘要记得,无论圣女的预言要让你做什么,你都要时刻知道我才是你的主人。”封屹舟在黎啾啾耳边,语调不起波澜,“我留下你,不追究你,但你永远都不能背叛我。”
  可他的情绪鲜明,无需看,无需听,黎啾啾就能感受到身后大妖的情绪。
  就像野兽的理性和非理性在交织,争斗,幽暗的缠绕感以她为目标在明亮的白昼下铺开,杀意涌上但被压制,一种除了杀死她的灵魂之外,其他更为深刻追求的情绪在破茧而出。
  她此前种种异样引来的多疑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即便她已经用圣女预言这样的部分情报解释了自己的行径,但大妖是妖怪,他不会对圣女的谕旨俯首称臣,这只是对她的怪异行为做出了解释,但不会干扰大妖对他的怀疑,甚至适得其反,催生他的杀意。
  妖化期结束后,理智回归的大妖本会在此刻悄无声息地杀死她,也许还会在主角团面前装模作样地表演一番,以温润的面容笑看人类的惊慌失措,内心享尽病态的愉悦。
  但他没有,他在问她,继续追随他,还是离开他。
  黎啾啾的嘴唇轻轻颤了颤,内心疯狂地告诉自己要静下心,不能被大妖这如深渊缠绕一样的态度吓在原地。
  她必须坚持住壁垒,无论他是坚是柔,她都要记住,她不是大妖手中被掌控的,只能乖乖听话的傀儡,而是任务者黎啾啾。
  “我是主人的傀儡,我不能背叛主人。”黎啾啾对封屹舟说,她说的轻,说的慢,缓缓的,语气不同寻常,像是这具傀儡身体对她的告诫,“如果我背叛了主人,伤害了主人,那我也会受伤。”
  封屹舟轻轻拍了下她的脊背,少年发出一声笑声,像是满意了。
  无形的像能将人溺毙一样的缠绕感消失。
  黎啾啾轻轻侧头,掀起眼睫看封屹舟,少年容色温润好像无暇美玉,柔软地折射着温和光华,他嘴角笑意深深,眉眼也跟着笑,无辜温良到极致。
  接着,他漆黑的眼瞳像有亮色晕染开来,犹如没有星辰的夜晚骤然亮起群星,封屹舟关心地对黎啾啾说,“黎姑娘,我为你夹的菜再不吃就凉了。”
  黎啾啾不着痕迹调节
  表情,她眸光清澈地看封屹舟,提醒说:“我不饿,你知道我的身体的,吃不了太多。”
  “但偶尔也尝一尝食物的味道。”封屹舟温声说,少年俯下身子,亲自夹起黎啾啾碗中的一块肉,温良送到黎啾啾唇边,另一只手抬起宽袖,为黎啾啾做了天然的用膳遮挡。
  体贴细致,就像在用柔情追求心爱姑娘的纯情郎君。
  筷子夹着肉放在黎啾啾唇边,黎啾啾张开唇瓣,却不是咬下这块肉。
  她的嗓音从喉中溢出,平静,“如果我刚才选择回到黎家,我以后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了么。”
  黎啾啾心中掠过难得的纠结,她知道现在最好不要多问,保持原样就好,方才的对话已经平息了。
  但这是客观的理性,并不是她的坦诚。
  她需要充足的信息,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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