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阴阳劫 第199节
在她这里我完全感觉不到恐惧。
“你!你……”
“怎么?不愿意坐下谈,是想先给我看看你的裙底吗?”
我嗤笑了一声,用打火机把还在桌子上的三根蜡烛点着。
“学姐,我会这么跟你谈,是因为你有脑子,不是不可理喻的存在。你要是不懂事的话……”
“上次要不是有人救你,你早就被困死了,嚣张什么!”
徐漫歌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了。
五个浑身漆黑眼睛幽绿的鬼魂渐渐浮现在我们身边。
一股股阴气从那些鬼魂身上散逸而出交织在一起,看着好似个阵法似的。
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有震颤感从脚下传来。
一个黑点从半空中的尸油蜡烛边浮现,继而化作了一片黑白色,向四周迅速蔓延。
这是打算再次把我们拉回鬼域困在五十年前倒塌的图书馆里吗?
我冷笑了一声,按了一下夹在衣领上的无线麦克风。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随着我开口,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净天地神咒的念诵声。
绿眼鬼们身上冒出的阴气流立刻出现了紊乱的现象,正在蔓延的黑白世界也因此而扭曲了起来。
“我的厄运小姐,该你了。”
我对桌对面的水纪耸了耸肩。
水纪毫无淑女形象的把手伸进蓝色的连衣裙下,掏出了两把比手枪大不了多少的英格拉姆m10冲锋枪。
“这是我的两把枪,一把叫‘射!’,另一把叫‘啊!’。怎么样,喜欢么?哦呵呵呵呵……”
嘴里念叨着厄运小姐的经典台词,在发出笑声的同时,水纪扣下了扳机。
六十发子弹,就这么疯狂的射了出去,其中一半是朱砂弹头,另外一半是桃木弹头。
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说瞄着啥射,就是像个武装暴徒似的,乱打一气。
这么做的结果是两只绿眼鬼被打得身形消散,空中飘着的尸油蜡烛被打碎。
而那个刚刚蔓延出来的黑白色空间也像玻璃做的一般碎了一地。
“这样做的感觉真不错吖。”
学着厄运小姐的样子吹了吹枪口,水纪又从裙子底下摸出两个弹夹换了上去,很是随意的一下下扣着扳机。
一边的张光宇都傻了。
给水纪做了几天舔狗,如此暴力疯狂的一面,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没有现身出来的徐漫歌也傻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显然水纪在图书馆开枪的行为让她无法理解。
“徐漫歌,现在能坐下来跟我好好谈谈了吗?”
拿过一碗没撒朱砂的红烧肉,把筷子插在上面,推到对面的空位上。
“水纪带了二十个弹夹,子弹管够,你今天是没可能把我拉进你们的图书馆了。”
“这座图书馆是你们魂魄依附之地。破拆工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你今天不出来,明天我就把这里拆了!让你们变成游魂野鬼!”
巴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
打从遇到鬼怪开始,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硬气。
“你……别开玩笑了,图书馆是你说拆就……就能拆的吗?”
一个女人从右边两个书架间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ol套裙,一头长发扎成了高马尾,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刚刚走了两步,就停下来扯了扯堪堪盖住半截大腿的短裙,显得很不习惯。
别误会,她不是凝凝。
是徐漫歌。
之前徐漫歌一直都是一身老校服。
如今居然穿了这么一身出来。
该说不说的,这鬼娘们的脑子就是好使。
换这么一身出来当然不是她想穿,而是知道我喜欢的人这么穿过,所以来讨点好感的吧。
“以前我是不敢。但是现在我想通了。尤其是一个房地产老板给我算了笔账之后。”
昨天中午,周万龙给我算了一笔账。
其实现在盖房子最贵的是买地的钱,人工和材料费反而不是很多。
如果师大的图书馆需要拆了重建,他愿意以个人身份进行资助。
校方最多拿二百万出来,就可以在文思湖旧址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图书馆出来。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
“要么坐下吃肉,然后听我安排。初一十五清明中元,该有的供奉一口都少不了你们的。”
“要么你转身离开,继续兴风作浪,我把图书馆一拆,你等着灰飞烟灭。”
我用手指在桌上重重敲了两下。
“自己选吧,吃,还是不吃!”
第213章 再回小河村
躺在回武城的火车卧铺上,我心中感慨万千。
离开时我只是个屁也不懂身无长物的穷小子。
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警务系统特殊部门的干员。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
“小陈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你的这个学籍,我还给你保留着吗?”
“保留着把,也方便我经常回去看看。两个宿舍都给我留着。”
挂了王敬悦的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摸出凝凝留给我的房门钥匙,心中有些黯然。
师大的图书馆保住了。
在最后关头,徐漫歌怂了,乖乖坐下吃了肉。
她那些同伴都被她喊了出来,吃完肉以后,被封在专门给他们准备的玉牌位里。
在图书馆的小隔间接受供奉。
徐漫歌最后还提了个条件,让我给她们烧个纸人,要按照张光宇的模样。
纸人上需要滴上他的精血,写上他的生辰八字。
让纸人代替当年的章明亮和他们永远在一起。
这个要求我只答应了她一半。
纸人上写了章明亮的名字,顺带写了生辰六字,同样是漏掉了时辰。
当然,就算知道时辰,我也不会写上去的。
精血就更别想了。
张光宇本身就够“强运”的了,再扯上鬼缘的话,对他不好。
至此,师大的事情基本可以画上个句号了。
除了那股控制凝凝的神秘力量。
而这股力量,也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凝凝上大学的时候是八十年代,她哥哥名叫杜雪岩,比她大一岁,今年六十多了。
警方的户籍系统里显示这个人还健在,只是不知道他此时是在平滩村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火车到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我在车站外面的大妈水饺点了一份饺子,低头默默吃着。
身上有了公职,卡里有百万巨款,我现在也算是衣锦还乡吧?
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应有的喜悦。
衣锦还乡,那是给别人看的。
而现在,小河村都没了,我还给谁看呢?
“先生,这是我们店推出的新品,送给您一份,您尝尝。”
女服务员把一个小碟子放在了我的面前。
看着碟子里的东西,我有点发愣。
那是一个烧麦。
不是平常吃的那种,而是用烧麦皮包着糯米馅……就如那天凝凝做给我的一般。
用筷子夹起来一口咬下去,我的鼻尖有些发酸。
氤氲的水汽让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烧麦是熟的,熟得很通透。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吃到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