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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囡囡不懂盛霜序怎么了。
  她还是小大人似的轻轻拍了拍盛霜序的后背。
  囡囡的视线移到盛霜序脚上,他没有穿鞋,光裸的脚和他的人一样白皙干净,定期修剪的指甲规整洁净——这并不是扭了脚该有的模样。
  囡囡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儿,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囡囡说:“爸爸,我饿了。”
  盛霜序蠕动着两片薄薄的嘴唇,他想他应该对女儿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觉得自己脏了,无形的锁链困住了他,让他在女儿面前抬不起头来。
  沈承安说:“囡囡,想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往后都可以叫阿姨去做。”
  就好像一切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第6章 惩罚
  盛霜序从此住进了沈承安家中。
  沈承安供他们父女俩吃住,每个月都给盛霜序一大笔钱,去还盛霜序背负的债务——还有给宋玲雅的赔偿。相应地,盛霜序要任他摆布,且不能踏出这个房子一步。
  有了钱后,囡囡的病情控制得很好,终于能正常地去幼儿园。
  不过,囡囡上幼儿园也变成了沈承安的司机来接送。
  囡囡困惑为什么父亲要带着自己住在陌生人的家里,他便向囡囡解释,他们只是借住在沈承安家里,总有一天要搬出去。
  囡囡天真无邪地问他:“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住呀?”
  盛霜序无法对女儿说出父母早已婚姻破裂的真相,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欺骗她:“妈妈出差了呀,过段时间,妈妈就会回家和你玩了。”
  高媛媛不会来找他的,这个强势的女人自那以后恨盛霜序入骨,加上没有挣到抚养权,她恨不得将盛霜序千刀万剐。
  就算是看望女儿,高媛媛也会自己找过来看,在幼儿园门口看,在路上看,而不是联系盛霜序和和气气地坐到他家里——
  不过目前来看,她是找不到他们了。
  盛霜序签订了和沈承安的协议后,沈承安按照承诺将囡囡转去了本市最好的学校,还没收了盛霜序的电话卡。
  除了支付债款的必要本人出面的联络外,盛霜序不可以用手机,不可以浏览网络,拴在他脖子上的铁链不长不短,刚好够去主卧的厕所,却走不到客厅。
  哦,对,盛霜序睡在沈承安的卧室里,他通常只能睡在地板上,做那事的时候才能上床,沈承安的卧室里很干净,没有任何电子设备,沈承安只允许盛霜序看卧室书架里的书。
  在工作日的时候,沈承安要去上班,盛霜序才能从沈承安的威压下喘息,他勉强才能做个人。
  囡囡工作日要去幼儿园,他整个白天就都被锁在卧室里,前来打扫卫生的阿姨会熟视无睹地为他准备好午餐。
  一个男人像狗一样被锁在卧室里,这栋别墅里的保姆、司机,都选择性地把盛霜序当作是空气。
  所幸沈承安不会叫囡囡看到自己狗似的父亲,也不在囡囡面前对盛霜序做出格的事情——这也是盛霜序唯一的请求。
  只有囡囡不用上学、在家的时候,沈承安允许他把铁链摘下来,那时沈承安也会在场,盛霜序要在沈承安监视的目光下,陪囡囡玩一会儿,直到哄囡囡睡着。
  盛霜序不知道沈承安做什么工作,他只知道长大了的沈承安很有钱,在他的婚姻破裂之前,他去买菜的时候,甚至曾在他所陌生的、说不出名字的财经报纸上见到过沈承安的名字。
  那时的盛霜序还记得沈承安,他甚至还慨叹、称赞沈承安的人生逆转。
  沈承安现在很厉害,盛霜序想,自打他高中毕业以后,他们八年就没再联系过,最终竟因为韶清,沈承安开始追着自己这样的人不放。
  盛霜序知道自己心甘情愿地戴上镣铐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到了夜晚,才是盛霜序真正的噩梦。
  沈承安根本不把盛霜序当作有尊严的人,盛霜序只是他买来泄欲的工具。
  夜晚里的沈承安就是畜生,他在床上很少和盛霜序交流,说出口的话也都是羞辱。
  盛霜序是沈承安的班主任时,就已知道了他的性取向,只是盛霜序不懂的是,沈承安显然对这种事恶心的要死,几乎是边做边吐,却还要忍着痛苦去折磨他。
  盛霜序能感觉到沈承安的厌恶,他想竭尽所能地羞辱盛霜序,盛霜序早就习惯了忍耐,他怀揣着对韶清的愧疚,对沈承安的愤怒也保持缄默。
  他也只能保持缄默。
  -
  盛霜序出不了家门,浑浑噩噩甚至分不清自己被锁了多久,在一个沉默的深夜,最后一场秋雨降临。
  盛霜序厌恶雨天,每到这个时候皮肤都像渡了一层湿黏黏的膜,总能令他回忆起旧日的噩梦,令他窒息。
  除了做那种事,沈承安不允许盛霜序上床,他把盛霜序锁在床头,在地板上铺了层床单,像狗一样打发盛霜序。
  北方的温度已经很低了,寒意往盛霜序脊椎上爬——他强迫自己习惯这种待遇,他本应发抖,这会全身却都汗津津的,杂乱的雨声敲打在卧室的小窗上,也震得盛霜序心跳越来越快。
  一道雷电闪过夜空,照亮了盛霜序咬得失了血色的下唇。
  即使在室内有了容身之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依旧恐慌着雨天,恐慌着他心底里的那只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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