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怨种上司搞事了吗 第257节
【你们难道像我这样,被姐姐彻底抛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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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类都可以说,自己终有一天,会和逝去的亲人、爱人在“天上”团聚。
但m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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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走完了她圆满的人生,留她站在黑暗里,面对接下来近乎无限的时间。
教给她那么多报丧女妖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又把她丢回只有报丧女妖能存在的地方。
……所以,对m而言,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其他家伙的离开……
就是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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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随随便便遇见我,凭什么随随便便让我铭记,又随随便便地——
把我丢在这里,轻易走开呢?
【死亡】……别说借口了,哈,
如果是我、如果是我、哪怕迎来死亡也会爬回去见你们的——为什么你们就、你们就——
不可以再与我相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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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别无他法。
再如何质问,再如何不平,那些家伙也早已躺进坟墓,快快乐乐地合上眼睛了。
……况且,万千世界,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
要独自活下去,别指望任何生物的怜悯,任何幸运的巧合。
她厮杀至今,存在至今,不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m接受了事实。
她是最后一只报丧女妖,她犯下那么多的屠杀,活该待在这无尽的时间里。
如果把系统世界比作监狱……【不会消亡】本身,就是她的刑罚。
从姐姐,到黏人的小女孩,到话很多的和尚,到看似绅士的男人,到……
她总要独自面对所有的别离。
送走姐姐,送走酒友,送走跳过舞的陌生人,送走玩了一局扑克的怪物,送走有些讨厌油腻的家伙,送走有些喜欢有趣的家伙。
……只有她……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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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停在原地。
永远被抛弃。
【倒流世界的代价,是被世界所抛弃。】
【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只有你停在原地,怀揣着一切沉重的记忆。】
【……要彻底放弃吗?】
曾经,似乎,有谁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或许是因为m不再愿意清醒了,所以,她根本想不起,这些话是谁曾对自己说过的。
她只是突然想起这些话,便突然眨眨眼睛,用力拍拍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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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会放弃。
我似乎还欠下了一些东西,或许是一次没完成的赌约,没兑现的赌局……她记不清,但,很明确地知道,是欠下了什么东西的。
就像恐怖维修部的【p】空空地悬在职位板上,m空空荡荡地继续行走着,不停删掉记忆,不停跨越无数次别离,不停奋力寻找能让自己继续存在的积极心。
杀死自己,迫害亡灵,胡乱跳舞,泡进酒精,套着垃圾袋到处蹦跳,做一切有趣新奇的事情。
她是始终寻找乐趣的报丧女妖,她无法忍受哪怕一分钟的无聊——
就像一个重病的木匠抓过刻刀,拼命对自己默念,这个世界还存在那么多没被描绘的美丽。
m寻觅乐趣,m热爱乐趣,m绝不……
绝不停下脚步,任由无尽的【你被抛弃】击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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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坚持存在的那个原因都遗忘了,但没关系,她就是个忘记原因也可以直接行动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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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姐姐死去很久很久以后,她依旧守在系统世界。
扩大世界,平衡规则,增长力量,护卫无害亡灵的愿望。
m自认比谁都成熟,都强大,都无坚不摧。
姐姐曾经那些顾虑、那些絮叨、那些劝说再也不算什么……就算什么都无法拥有,就算压根没有家,她也完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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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时间总会毁掉一切,她也只能勉力抗衡。
就算努力去理解【拥有】的定义,一切的东西被抓过来,都会在她掌心变质,腐坏。
一千多次的倒流差点令她厌恨最亲密的姐姐,更别提没有上限的时间,并非姐姐的其他人。
况且,连姐姐安静祥和的离开,都会令我抑制不住地产生那些阴暗的怨恨……
那么,【拥有爱】之后,再失去,我会面临怎样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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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很喜欢w,但她绝不会说【拥有】她。
和姐姐的相遇与别离始终建立在无比的清醒上:姐姐是人类,我是报丧女妖。
姐姐是独立自主的人类,我是独立自主的女妖。
姐姐要悉心经营家庭去拥有很多亲人,我吃了上顿就不在乎下顿在哪。
……m一开始就知道,她们并非拥有彼此。
她们珍爱对方,也默契地站在最合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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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姐姐总把那个不存在的“爱人”与“家”挂在嘴边。
她好像真的很相信、很希望我能找到那么一个存在似的。
【姐姐没办法永远陪着你……】
是的,当然。
那所谓的“爱人”就可以了吗?
别再这么天真善良啦,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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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爱我这种【爱】不可能拥有的疯子呢。
他们因为姐姐给我的这张脸停留,又被我本身的个性吓退。
m不怪他们——别靠近我,她尽可能告诉所有家伙了,别靠近我——
我不懂【爱】,不会被【拥有】的。
更不会渴望去【拥有】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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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人也好,非人也好。
雄性也好,雌性也好。
……m毫无兴趣。
【他们总有个标记的。】
每当姐姐开始劝说她寻找伴侣,m就忍不住想道——
【他们总要因为性别、外貌、气质、身材辨识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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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并非错误。
这是一件非常正常自然的事情,如果要爱一个人,肯定有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肯定出自对方的魅力——财力,权力,特长技能,外貌身材,好听的声音——
你总要【认识】对方,才能【爱】对方的。
只是,不知为何。
m每一次,每一次都会忍不住想。
为什么不可以忽略这一切的因素,由一个完全陌生的家伙,来爱上完全陌生的我呢?
不是与姐姐相似的脸,不是娇小可爱的身材,不是甜蜜的声音。
如果有谁只看见她黑漆漆的本体,越过所有的性别外貌被她所吸引——
如果我能撇去脸,眼睛,声音,只去看见一抹颜色,一抹枫叶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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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可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