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暴雪[先婚后爱] 第73节
孟恪似乎还真没别的意思,任她自己一件件试,他找换衣凳坐下,跷着二郎腿,低头看手机。
新衣布料贴合柔滑肌理,李羡反手拉拉链,垂眸看着穿衣镜角落男人清落的身影。
几个恍惚的瞬间冒出这样那样的想法。
也许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待着而已。
这件衣服拉链在后,一个人实在是拉不上。
她去找孟恪帮忙。
孟恪抬眼,“嗯?......就到这儿吧,明天再试。”
他放下手机,牵住她的腕将人拽到自己腿间。
李羡手臂撑在他肩头,忽一颤,并起腿。
孟恪微讶,“准备好了?”
她简直没脸听。
孟恪却笑,揽在她腰后的手臂收紧,另只手按住她的后颈,叫她低头,低声问溃疡处还疼不疼。
他用手指给她上药,捺住粉唇,小嘴合不拢,口水流淌,滑过指背青筋,透明扯丝。
不多时,李羡坐下,唇瓣绷紧泛白,难忍唔声。
棉棒在黏膜发炎的伤口擦动,嫩红的唇肉外翻,生理性眼泪被逼出来。
第46章
作为记者, 李羡不喜欢夏天。
因为骄阳恨不得把在外奔波的人剥层皮。
下午一点。
玻璃门前阳光阴影界限分明,她走近,发顶一阵暖热, 眼睛被刺得微眯。
感应门自动打开,她加快脚步, 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李老师李老师。”有人叫她。
李羡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同事追上来, “我的身份证、身份证还在你这,忘记拿回来了。”
上次一起出差,返程前顺便逛了个景点, 同事没带包, 顺手将身份证放李羡这了, 忘记要回去。
“这样。”李羡恍然大悟,低头翻包。
包里有些签字笔、软糖和笔记本之类的杂物, 她翻了几下没找到,躲到罗马柱之后的阴凉处。
“我记得你当时好像和你自己的一起放到钱包里了。”同事提醒。
“是吗,我之前一直塞手机壳里......这次好像。”李羡从侧兜拿出钱包,拉开半截拉链,两张淡蓝色证件露出边角,“还真在这里。”
拉链卡住, 不太好拉,她并指将两张身份证拽出来, 不小心飞走一张, 同事弯腰去捡。
“这个是你的。”李羡递出手里的这张。
“李老师你的......曾现棠?”同事疑惑地看着手里证件的姓名栏。
李羡指尖微颤,垂眸顿了几秒, “因为那个,我父母......”
“啊。了解。”同事理解她的暗示。
现在父母离婚、母亲再嫁之类, 改名字很正常。
李羡笑了笑,将身份证塞回钱夹夹层,跟同事告别。
“你要去江大?那个孙教授吗?”
“嗯。有个采访。”
同事欲言又止,“听说他很大牌,不好搞,你......当心。”
李羡点头,“我知道。快回去吧,外面这么热。”
同事挥手,转身回到大厦楼内。
刚才看到的名字叫曾什么来着?一转眼就忘了,只觉得留下一个耳熟的印象。
她扭头看向玻璃窗外渐行渐远的身影。
-
李羡今天进江大采访的是孙哲。
作为社会学教授,他今年有个课题刚好符合节目选题。
这位很难邀请,前段时间组里一筹莫展,李羡知道他跟孟家有交情,索性以曾现棠的身份去联系。意外地顺利。
李羡按照聊天记录里收到的地址找到会议厅,被告知孙教授的讲座还没结束,于是留在厅外等待。
江大建在旧城区,窗外建筑低矮,只有一栋正在建设的新楼,主楼楼体已经建成,整齐排列的钢筋混凝土结构。
脚手架上许多明黄色小点,细看能看到那是正在工作的建筑工人,他们肤色黝黑,融进黑洞洞的窗口。
二十年前开始,李传雄也是建筑工人,在这种结构里摸爬滚打十九年,直到一朝出事,现在仍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李羡手握录音笔和采访提纲,仰着头,久久不能回神。
人声嘈杂,会议厅大门从里面推开,人流涌出。李羡连忙去拿车上的摄像器材。
几位书卷儒秀的男人先后走出来,其中一位身材不高,塌鼻瘦弱,戴了副金丝框眼镜,李羡等他跟旁边人讲完话,迎上去,“孙老师。”
孙哲一顿,打量李羡的打扮举止,“现棠?”
李羡笑说是我。
孙哲跟身旁几位简单一解释,便跟李羡找地方接受采访去了。
他带她临时借了间教室,又问要不要喝水,亲切和蔼的长辈口吻,解释道:“这阵子是太忙了,不然不能在这里、这么仓促的情况下接受采访。”
李羡架机器,笑说:“孙老师,您工作忙,更要多注意身体。”
孙哲赞许地点头,走去饮水机前接水,“采访提纲我看过了,就按你的意思来吧。最近有段时间没见孟家老爷子了,身体好不好?我一定抽空去探望。”
“爷爷身体还是老样子。对了,因为常练书法,还把您那副字挂起来了。”
孙哲面有悦色,打趣道:“那你可要好好跟他说,那副字叫人家看见要笑话的。”
李羡笑。
一个半小时后,采访结束,李羡拎着包和摄影器材回到自己车里。
主编发来消息,试探她的采访进行得怎么样。
李羡回复:【很顺利】
【孙老师答得详尽】
【我明天把底片带过去】
有新的消息提示。
孟恪发来的,问她采访结束了么。
【结束了】
对话框里敲出曾,她顿了顿,删去,重新问爸爸到了吗。
孟恪:【到了】
孟恪:【餐厅在江大附近】
李羡回复好的。
她驱车到餐厅,进了包厢,孟恪和曾达如都已经到了,谈笑中抬眸。
“小寿星到了。”曾达如笑道,他穿了件棉麻衬衫,骨架硬朗,虽然五十多岁,整个人还是风流得意的气质。
孟恪亦笑。
“爸爸。”李羡蜷了蜷手指。
她走近,侍应生帮忙拉开座椅。
“哎。”曾达如眼梢笑纹更深,“记者这工作这么忙?休息日还要去跑采访。”
李羡顿了顿,解释:“但是时间比较自由,可以早退来吃饭。”
曾达如被逗笑。
“我是觉得这段时间只跟孟恪见了几次,好久没见你了。”曾达如说,“正好你过生日,那就过来打扰打扰吧。”
他看向孟恪。
孟恪只一笑,“您太见外了。”
人都到了,很快开始上菜,席间曾达如对李羡格外关注照顾,问她小时候有没有趣事,说跟他小时候相比,她简直太乖了,他小时候皮得家里人郁闷。
又问她吃饭什么口味,平时闲下来爱做什么,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这些问题,曾达如先前问过数次,大概总是不放心上,又要显得亲切,每次都要问一遍。
李羡只当第一次听到,一一回答。
二十多年没见,她不要求曾达如对她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何况也确实是因为他的身份,她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维持客气和谐的氛围,大家都会轻松。
聊到最后,曾达如送给李羡一只表镯款式的dior手表作生日礼物,同时邀请她过几天参加一个签约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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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结束,曾达如要飞卫城。
“赶紧回去吧,不用送了。”车窗落下,曾达如嘱咐。
孟恪和李羡站在车旁,挥手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