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5节
何明德连连点头,道:“都好都好,王爷性子很好。”
就是没事会暗鲨个人罢了。
老太太很是疲倦地揉揉额头,对着下面的人道:“老二家的,你先去吧。”
那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行了个礼,带着几个人都走了。老太太让丫鬟们也都出去了,问何明德:“成婚前我没问,现下我问问你,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这……何明德茫然了,什么打算?我也想知道原身是什么打算?
他以不变应万变道:“没什么打算。”
老太太叹了口气,“和我你还不说实话?你是不是看老二家的靠着太子,就也想去靠着太子?”
何明德也有想过这个可能,却总觉得事情不是如此简单。
老太太又道:“三皇子宫殿走火一事众说纷纭,都说是意外走水,可怎地偏偏那么凑巧?三皇子刚好醉了,宫女太监刚好不在,火偏巧就烧起来了。”
这意思是……怀疑大皇子派人纵火?
史书上,直至这一朝结束,这场火都一直被定性为意外。没想到在事故当时,却还有这样的猜测。但从结果上看,无论当时的人怀疑了什么,这场火,什么都没查出来。
老太太看着窗外:“娶了端王,你确实能得到太子的信任,可这值得吗?”
“这几年大皇子与太子的争斗,实在是太凶险了。老二家做了太子党,你又何必牵扯进去?”
何明德哪里知道那个老何究竟是不是想拿这个去投诚?他也不敢乱说,怕日后不好交代,便也咬死了:“老祖宗,我对三皇子的感情是真的,我没那么多的想法。”
老太太也不知信没信,只是深沉地叹了口气。
老太太道:“你成亲了就是大人了,我也不管你。你爷爷当年得了定国侯的三代世袭爵位,到你刚好是第三代。你父亲获罪过世,但是你这长房长孙还有机会袭爵。”
“既然你和三皇子成婚了,你也要抓着时机。见了太子,提提这事儿,让你早日袭爵。”
何明德应了。老太太满脸都写着担心,却也不肯说了,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何明德心里盘算着,原身的父亲获罪过世,自然是没有机会为他陈情。原身是白身,谁肯为他这样的人上奏提醒皇上?
想来是他日子艰难,便想出了娶太子的弟弟,讨好太子的法子,以此让太子帮自己袭爵?
真是……缺德啊。
他出了院子,刚拐过一片假山,便听到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为了袭爵,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啊,大哥。”
说话的青年是个健壮的青年,吊稍着眼,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傲慢。
“三皇子那个丑八怪,你晚上也不怕被吓着?哎呀呀,大伯大婶要是知道你为了爵位这般地忍辱负重,只怕要从墓里跳出来心疼你啊。”
何明德笑了笑,一拳揍在这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也没想到何明德居然直接动手,就要还击,却听何明德慢悠悠地道:“这离老太太院子不远呢。要不我请老太太一起听听,你是如何担心哥哥的房中事务,又是如何思念我父亲?”
男人狰狞着脸,却还是忍住了。
何明德笑了笑:“这才像话,无论心里想什么,总要对哥哥尊重些。”
男人狠狠地吐了口吐沫,道:“你得意什么?你以为大皇子真的会帮你不成?做梦!”
“大皇子?”何明德惊讶了。
男人却以为何明德在掩饰,得意一笑:“太子已经知道你是大皇子的人了,大皇子不过是在利用你这个蠢货,太子也不会放过你,哈哈。”
“等你一死,这个定国候的爵位,还是我们二房的。”
男人撞开何明德,得意地走了。不知从哪儿玩够了的滴翠钻出来,看着他的背影,道:“晟二爷是不是又来说风凉话了?”
何明晟,定国府二房的儿子,何明德的堂弟。
何明德坐在亭子里,顺了顺着思路。
何家的二房投靠了太子,而为了这个爵位,何家二房和长房的独苗何明德不和,为了和二房斗,何明德就投靠了大皇子,想借着这个东风上位。
三皇子本来是太子的助力,但是毁容之后,心灰意冷,已经不足为虑。他仅剩的价值,就是被用来牵制太子,怎么牵制?何明德把他娶回家,放在自己的院子里。只要切断三皇子与外界的联系,三皇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脸面,还不是全听何明德的?
真是无知又愚蠢。
三皇子或许是在婚约之后知道这其中原因,所以才想在新婚之夜,悄悄送了何明德的命。
何明德一死,大房的爵位落到了二房头上,三皇子成了个寡夫,谁也不能再烦扰他。
这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虽然还有些细节与人心推导不清,但这并不妨碍何明德得出结论——现在三皇子想要自己的命、太子想要自己的命,连二房的兄弟,也想要自己的命!
第5章 拜见
何明德想,我与爱豆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何明德盘算这事儿,刚到了院子里,便觉得院子里一点儿人声都没有。何明德心里纳闷,四处溜了一圈,才在丫鬟的房里看到了一鸿。
“怎么就剩你一个了?其他小丫头都出去玩了?”何明德想着年轻人玩心重,倒也是可能的。
一鸿却是摆摆手,压低了声音:“王爷嫌院子里有人,吵得慌,都让人滚出去。连他带来的水玉、水碧两个姐姐都撵出去了。我担心王爷要用人,悄悄留下了。”
何明德皱了皱眉:“王爷在屋里做什么呢?”
一鸿也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么一个时辰,屋里一点儿声也没有。奴婢正担心呢,又不敢问,怕触怒了王爷。”
何明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走到卧室门口,便见屋里大白天的关着窗,只留了一条缝隙。池旭尧躺在窗边的软塌上,却不像是在睡觉。
何明德从光亮中归来,一脚踏入黑夜。一墙之隔,却像是两个世界。
有些历史,果然是读多少遍史书,都无法窥探的。这世上除了池旭尧,大概并无一人能够知道,他毁容之后,走过的路途有多寂寞。
何明德没遮掩自己的脚步声,池旭尧躺着没动,懒洋洋地:“本王喜静,你换个地方住吧。”
“那可不行,”何明德也很诚恳,“新婚夫妻,没有分居的道理。”
他搬了个凳子,坐到池旭尧的身边,不知不觉,声音就温柔了几分:”今日阳光很好,出门去走走?“
池旭尧翻了个身,不想搭理他。
何明德并不在意,再接再厉道:“昨日成婚,按规矩是不是该入宫去给皇上皇后请安?”
池旭尧还是没说话,浑身都透露着厌烦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何明德刚准备再说点什么,池旭尧忽然坐起来,上下打量他两眼,道:“走吧,入宫。”
顿了顿,又语带威胁:“把你对本王的情深意切都拿出来。”
说完也不等着何明德反应,自己便去挑了衣服,好像这就是他要做的所有事了。何明德摇摇头,只能自己出去吩咐安排车架侍从。Ćh
何明德无官无职,本没有资格入宫,自然也就没有品服。他看池旭尧挑了件靛青的衣服,自己也挑了个差不多颜色的。
古装层层叠叠,规矩多,又繁复,他弄了半天,才把衣服弄整齐了,回头一看,发现池旭尧还低着头,在系腰带,动作有些焦躁。
何明德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发现池旭尧怎么都没把那条腰带系好。也是,他身份贵重,哪里做过这些?现下乍乍地不要人在他身边伺候,自己怎么弄得好。
端王抿着唇,一言不发,终于在拉扯的动作大了之后,“嘶”一声,似乎是划到了手。何明德坐不住了,过去想看他的手,池旭尧却是把腰带往地上一扔,就坐到凳子上。
虽然看不到脸色,却也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
何明德捡起腰带研究了一下,这是个金镶玉的腰带,两个爪勾设计得比较精巧,稍微注意一下,就能扣死了。他走过去想替池旭尧系上,池旭尧方才被自己弄出来的火气,全被这个动作引了出来。
他冷冷呵斥道:“放肆!”
何明德没管他,弯着腰,把腰带给他系上了。
端王更气了,就要把腰带解下来,没想到那腰带根本暴力拉扯不掉,于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更生气了。
“你、你大胆!”
何明德本来没回嘴,但是在这充满愤怒的“大胆”“放肆”之中,他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道:“王爷不会骂人,就不要骂了吧?这种程度,我都不会不好意思。”
三皇子从小跟在皇帝身边长大,只听过父皇骂过“腐儒”、“老匹夫”,这些此时却都用不上。他绞尽脑汁一想,想到了一个很是严厉的词。他呵斥道:“你这么喜欢给人做奴才?下`贱!”
何明德顺嘴接了梗:“嗯,对,我馋人家身子。抬手?”
真是坦然到无法让人继续骂他。不知为何,三皇子面具之下的脸,却有几分滚烫起来。
三皇子没反应过来,何明德便自己卷起了他的外袍的袖子。原来他自己穿的时候,底衫的大袖都没理好,皱皱巴巴地堆叠在了外袍之下。何明德仔细地替他整理好了底衫,又放好了他的外袍,端详了一下,点点头。
何明德抬起头,就看到端王诧异的目光。
端王定下婚约后就知道何明德求娶居心不良,这只是大皇子想出的法子,用来掣肘太子哥哥。谁知道成了婚之后,这个何明德一点都没有给自己难看,反倒是处处照顾。
端王想到何明德的那些“同窗情谊”的话,一个念头浮了上来:“同窗情谊自然是假的,或许是他发现大皇子靠不住,也想来投靠太子哥哥,想让我帮着一起说好话?”
何明德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忧愁地看了看端王披散的头发,道:“这个总要让婢女替你梳了吧?我可只会扎马尾辫。”
三皇子现在满心都是这个人朝秦暮楚,更是不想理他。他叫来水碧,给他梳了头。
两个人一路无话,进了皇宫。
两人来的也是巧,太子正在皇后宫中,母子正在说话。池旭尧和何明德到了宫门前,宫女说前去禀告。
虽是秋日,但是下午的阳光还算是强烈。何明德看池旭尧有些蔫蔫地站着,猜出他受伤后一直缩在小黑屋里,可能有些不大习惯,便换了个位置,站到池旭尧西边。
他个儿高点,刚好挡住了下山的太阳。
池旭尧蔫蔫地一抬首,察觉了这其中的意味,心想:“他虽是为了讨好太子哥哥,却实在是细心。既如此,倒也不妨替他说几句好话。”
皇后是个五十来岁的美妇人,虽是一国之母,却穿着朴素,眉目之间也没有什么傲气,反倒有几分慈悲。她的容貌也是端庄大气的,只用了一点口脂,看得出这是一位靠着出身与德行成为皇后的女子。
她身边的男子的气度与她截然相反。
男子三十多岁,国字脸,眉目俊朗,带着天潢贵胄的傲气。纵然是笑着,也带着几分上位者的俯视。
池旭尧刚要行礼,便被皇后让人拦住了。她招手把池旭尧叫到身边,还未说话,眼泪便顺着脸庞落了下来。“心疼”二字,从她的眉梢眼角全都落了下来。
“好孩子,你嫁了这么个知心人,母后高兴。”
孤僻不爱说话,还动不动就要取人狗命的三皇子,此时乖得像个兔子。从怀里摸出手帕,乖乖替皇后擦眼泪。
那一边母慈子孝,这一边太子对着何明德招手:“母后与尧儿说些梯己话,你与孤出去走走吧。”
来了。
何明德以娶三皇子之事作为投名状,投靠大皇子,据说此事已在太子面前败露。太子这个“走走”想来不会是真的散步了。
果真,两人顺着回廊走了不过十几步,太子挥退侍从,道:“尧儿比孤十多岁,孤看着他长大,他在孤心中,比一切珍宝都要贵重。”
何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