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再她记忆当中,大乱应当是两、三年后才开始的,那时候皇帝垂垂欲死,几个皇子为了皇位明争暗斗,朝堂中各个党派势力水火不容。而戎勒部族也应当是那个时候才趁机作乱的,绝不……应当是现在的这个时候。
  辜七不知为何那些应当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会提前出现——可她知道,倘若天下大乱,最最得意的会是沈括。
  到时候,就再不会有人能阻挡他的步伐,甚至是……他根本就不需要对自己韶王妃的名号再有丝毫的忌惮。
  辜七躺在床上歇息,一颗心惴惴不安,直等过了不止多久房门叫人推开。而裴池正立在门口,辜七瞌睡尽数消失,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奔到了裴池的身边。“殿下,如何了?”
  裴池身上带了些许酒味,显然是才从宴席上下来,“借着头疼过来看看你。”
  辜七心想原来韶王殿下也会借故遁逃,只是如今天色还未黑怎么就吃上酒了?她眨了眨眼问道:“殿下要做的事情做成了吗?”辜七见裴池抬手拧了拧眉头,很自然的就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了裴池的面前。
  此时的裴池,当真是有几分醉了,接过茶盏并未一饮而尽,只是小啜了几口,仍由茶的甘苦在口舌尖消散酒气。“俞宏义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盘……有些棘手。”
  “殿下总能有办法的。”对此,辜七是深信不疑。然而她的目光太过于专注而信任,叫人看了便觉十分灼热。
  裴池俯身倾到辜七的眼前,手指的指腹轻轻从她的脸颊腮边摩挲而过,语气低沉暗哑:“你为何……这么笃定?”
  为何?辜七拧着眉头思付,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在她的上一世,裴池攻城略地、神谋鬼划。故而辜七早早就已经认定了,只要是他要办的事情,绝对没有办不成的。然而,这一切落在旁人的眼中就不同寻常了。
  裴池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比先前跟黯然了两分,可语气急促而飞快了起来:“为何?”他指端触碰着那如丝绸一般顺滑的幼嫩皮肤,只觉得心口的跳动越发急促。“七七,为什么?”
  在辜七听来,裴池就好像……很在意这问题的答案,他循循善诱,诱惑着自己去回答。她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裴池,能看见他眼底甚少流露出的受伤和痛色。辜七蓦然想到先前她去问太后才得已知道的裴池的那些往事,他应是活得极其不快活。
  辜七自认上一世也落得了个凄凄惨惨的下场,可那终究是跟她自己脱不开关系。说到底,宠爱自己的人并不少,而辜七的出身也注定了她不会活不痛快。和裴池却不一样,他生在充满了猜疑和算计的皇室,他的父皇母后相互厌弃,甚至是一个想带着他死,一个将他从眼前赶去了远远的封地。
  其实细想想,裴池虽是韶王,可他一生几乎可说是独自在成长,有家不能回,前半世未必比自己过得更加舒适。此时裴池稍露出的疲惫和虚弱,让辜七的心仿佛被人揪了两下。
  “我相信殿下。”辜七迎着他探来的目光镇定开口,正是这一分镇定,叫人觉得她这话是发自肺腑。可下一瞬,她又扭捏着补充了一句:“殿下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全力相信殿下的。”
  其实辜七补这话,实在是因为她觉得如此大好机会,实在不可放过她与韶王殿下增添感情。就比如自己想在说的这一句话,她觉得每个人听过之后心底里头都是暖融融的。
  裴池果然闻言一震,他就在辜七的面前,微微眯起眼,看见她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倒影着自己。他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只好像觉得他……好像是真的醉了,要肆意放纵了。
  裴池忽然低下头,含住了辜七那双嫣红水润的唇,在口中碾磨吮吸。而他的那一双手,也早已经将辜七紧紧抱入了怀里头,那样子是恨不能将其揉入自己的身子里。
  裴池从前并未体会过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可这一旦体会过了就再也不想再放开,非但如此,更是想进一步。他的手从辜七的腰肢缓缓往上滑,在腋下绕过,最终在胸前起伏处停留。虽是隔着衣裳,可他的手掌依然还能感受到覆在此物上头的绵软和丰盈。起先也不曾动作,待到手掌缓缓的开口揉握,他才愈发不舍离开,越发的贪餍不足。
  辜七的唇瓣被折磨得生疼,偏偏那人一刻都不肯放松,此时让她连呼吸都十分……不顺畅了起来。她像是快要窒息了一般死死抓着裴池的衣裳,呼吸沉重而急促。然而倘若只是这些,辜七前头也算是有过经验,自觉倒还是能够招架一二。可她没有想到,今日的韶王殿下早早就不满足于此了,辜七只觉得自己的胸被轻重缓急的搓揉,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这实在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情,超出了她能掌控的范围。辜七想要推开韶王殿下,可手上却没有半点力气,她只能紧咬着唇,不叫那些娇媚媚的嘤咛呻吟逸出。然而,这哪里是自己咬着牙齿便能阻止得了的。辜七越是如此,越是让那声音压抑破碎。
  殊不知,这样落在旁人的耳中,则更是助兴之声。
  而裴池的手指已经十分灵巧的解开了辜七胸口的衣扣。直等凉气钻了进去,辜七恍然惊醒。只是她此时的唇被那人堵着,根本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反而全都成了娇喘。“殿、殿下——”分明是她平日里常喊的两个字,可此番听来却好似沾染了无边的春色。辜七的手抓着裴池那只探入她半散领口的手腕,可因着她的手绵软无力,即便是想要阻挡,也未必不会让人以为是故意领着裴池的手探入的。
  裴池的手掌早已经探入到了辜七的衣裳里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小衣。他的手此刻就仿佛是灵巧的游蛇,在衣物中穿梭也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边。就好像现在,他不过是将手稍稍往旁边挪了挪,便找到了侧面的小衣暗扣。
  这大约是男性的本能,不是过仅凭着直觉并能如此完美的解开。裴池的手掌,到了这一刻才得以真正覆在了那丰盈起伏上面,滚烫而坚挺。比起之前在隔着衣裳时的狂风骤雨,这会他的动作已经轻柔了许多,只好像是在拂去仙桃沾染的露珠。
  辜七的面颊俨然如被火烧了一般,“殿下、别……”她的话多被吻得破碎而低哑,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那什么话来。
  然而裴池离开她这样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别什么的?七七不想我做什么?”
  辜七此刻真是七荤八素,心思一会在这一会在那,根本半点都集中不了。裴池如此问她,她还真是老老实实的应了这话:“殿下别……捏,疼……”
  第49章
  49
  辜七惊愕不已的看着他, 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抽噎了两下, 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显然一时还很难接受这人变得这样的快, 在她心里头, 韶王殿下再正直不错, 怎么此时竟能……能如此的表里不一!
  辜七真是叹为观止。这等境界早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她唏嘘不已, 想着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了。等着裴池离开了好一会,辜七才从方才那事中缓过神。
  要说她这遭出门是被裴池“掳”出来的, 没个身边人同她说话拿主意。此刻的辜七一颗心时上时下,直至将桌子上那一整壶凉透了的茶水灌入到肚子里头, 这才稍微降了两分身子上的燥热。
  他刚才竟然……竟然对自己!
  辜七回想那一幕, 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可以……想到这, 辜七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双腿发软,几乎又要站不住了。她勉勉强强退回到床那, 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只是急促起伏的呼吸并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平复下去。
  哎——
  刚刚裴池不但做了那事,还强迫着拉着她的手去摸他那东西呢!
  辜七那只手此刻正曲着的手指抵在唇边上, 这才猛的意识到, 忙将之拿得远远的去了, 那样子当真是嫌恶至极。也不怪辜七嫌恶, 那东西在她看来可是污秽物件!
  为此, 辜七心里堵得慌,才刚平缓些的心思又乱糟糟的一片了。她脚步急促的在屋子里找水盆,想着定要好好洗一洗!还真让她如了意,这房中角落的木架上还真是背了盛满水的铜盆。辜七在水盆中狠狠搓洗了一遭,可她越是如此介怀,那只手的掌心就越是滚烫,先前的触感也越来越清晰。
  辜七此时真是有又恨不得咬死裴池的心,想着想着,那眼泪而便又要像要掉下来了一般。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韶王殿下跟前娇气得令人发指,想当初从丰城逃似的回来时,也没这么矫情劲的。可辜七现在满心只觉得是裴池欺负了她,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会这样对待自己!
  再想想,又好像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这人成了亲后,男女洞房原本就要赤/裸相对的……辜七虽不知具体的事儿,可下意识又觉得……韶王殿下如此,未必不对。她娘不是同她说过么,脱了衣裳之后的事儿,就交给男人去办了。辜七回想了一下,刚才她的前襟可不就是被韶王殿下给扒开的么。彼此一对照,韶王殿下除去衣裳之后那些“行为动作”……也就有理可循了。
  原来……韶王殿下是在同自己洞房?
  这些都是辜七一个人瞎琢磨得来的,根本没人指点她。饶是如此,她还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先前还将裴池怨得跟什么一样,这会就已经自己给原谅好了。非但如此,辜七还觉得……终于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她同韶王殿下成亲已有一段时日,这可不就是头等紧要的大事么。就是她娘慧灵郡主说那事时那样含含糊糊遮遮掩掩的人,也再三叮嘱了自己一定要在房/事上尽了夫君的兴致。
  辜七拧起了眉头,实在是不懂到底什么才是尽男人兴。然而,她心里头咯噔一声,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她刚才那样不情不愿,可不就……让人不痛快?
  辜七懊恼急了,倘若旁人在自己情绪高涨之时非但不予配合,还一味的哭哭唧唧,那她肯定是要厌恶至极的了。她如此惶然不安了会,当即又想到了裴池最后离开时说的那句话,那话的意思……大约就是告诉自己他晚上还要继续。
  这是不是意味……自己还有补救的机会?
  辜七站起了身,急躁不安的在屋子当中来回踱步,旁的都还好办,可这……真是愁死她了。她倒是很想顺从她娘的话去做,可一想……一想到刚才,就深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到。
  这天底下,恐怕再也寻不出跟辜七现在境遇一样的人了。
  偏这等紧要时候,居然连着个能帮她出主意的人也没有。
  忽然,辜七脑子里头冒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来,这也正是依葫芦画瓢!想裴池平日风仪有度,哪有过刚才那般……“无赖奸诈”过。她思来想去,只可能是跟他喝了酒有关。
  既然裴池喝了酒,那辜七觉得自己也很有必须喝点酒来撞胆。
  此法,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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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这时候,俞府后门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这马车才刚停下来,那朱漆门就开了半扇,显然是早有人候在这边等着了。窄窄的门檐下挂着写了“俞府”二字的火红灯笼,灯笼发出幽若光芒正在夜风中摇摇晃晃。
  祈州地处偏北,此时的时令已要穿几重秋衣御寒了,更何况还是在凄凄深夜。幽深的巷子,独行的马车,实在让人都生出了些森然冷意。
  从那挺稳了的马车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半撩起车帘,那手手指纤纤。末端的指甲染得血红,越发显出了这双手的皓白无暇。
  守在俞府后门的婆子当即开下了门跨了出去,十分殷勤的举起了手作势要搀扶里头人出来,“夫人辛苦了,厢房热汤都备好了。”
  那马车中的女子倏然收回了手去,里头复又重新出来了一人,是个面容平平无奇的婢女。此人也不看先前的那个婆子,自顾自的跳了下来,顺势将那婆子挤得朝旁退了两步,这才自己伸出手去前头,作势要扶里头的女子。
  婆子只仿佛被人浇了一盆的冷水,除了讪讪,旁的什么都不能做,退到了一旁。要说这婆子在俞府还算是有脸面,被人唤了声满妈妈。若非是跟这马车里头的人有就交集,此时也未必会忍下来。
  而从马车上被搀扶着下来的女子整个人都被罩在了斗篷当中,连着脸都掩在了风帽里头,让人瞧不见一丝一毫的容貌。明明已经秋意甚浓,可从那露出的袖口可看出,这人如今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薄纱的。更深露重的行路还穿得如此单薄,可见此人,极其爱美。
  婆子领着人入府,那女子一路噤言,直等见东南一处灯火辉明,有丝竹声婉转悠扬,才微驻脚步启声问道:“那儿是怎么了?”
  满婆子便如实道:“老爷在那儿宴请贵宾,听说……是韶王。”
  “……当今的三皇子?”披着斗篷的女子微微一震,到最后那话里头多了些玩味的笑意。等得到了满婆子肯定的回答后,她才又笑了道:“怎么这么巧。”
  可不就是这么巧,这世间的事情本就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不爽。前头是她一时大意,让辜七那贱人设下诡计,现在……也是该让她讨回来的时候。
  满婆子并没有听出来那其中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一见前头有个丫鬟捧着酒壶过去,当即将人喝止了下来,指着道:“你这拿着酒是想到哪儿去?是不是刚从席面上偷了想偷偷自己私占了?”她这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显摆显摆自己如今的地位,需知道刚才门口到底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的。
  那丫鬟听见是她喊了自己,急忙忙停了下来,抱着怀里的酒壶过来回话,“回满妈妈的话,是王爷身边伺候的那位姐姐要酒喝。奴婢取了给她送过去。”
  这等小事本就不稀奇追问,可满婆子见自己身边站着的女子有几分在意,便故意追问了起来:“你这话是真是假?伺候王爷的怎么会要酒喝?”
  丫鬟可不敢担这胡编乱造的责,当即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满婆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的确是王爷身边伺候的那位姐姐要的酒。”她想了想,又迟疑不决的开口道:“恐怕也未必是那位姐姐要自己喝,给王爷准备也是极有可能的。”
  满婆子拔高了声量,怒斥道:“昏了你的头,这世上哪还有主子下了酒席,丫鬟还劝着主子再喝酒的?”
  “……这,这奴婢也不清楚。”丫鬟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只好道:“满妈妈要是不信,大可跟奴婢去瞧一瞧。”
  穿着斗篷将自己从头至尾都被遮在里头的女子忽然出声:“你也别难为这么个丫鬟,不过是一壶酒罢了。许那是个王爷极爱宠的一个丫鬟,你难道还真要去辩个真假不成?”
  倒不是她故意想要帮这丫鬟说话,只不过是多探些消息罢了。
  果然,那丫鬟见有人帮自己言语,忙点了头。“王爷刚才离席还去了那位姐姐的房里……”这不过是她急切之下的脱口之言,刚说到一半,她便意识到了不妥,当即住了口。
  可想打听的人自然便从其中听出了端倪。满婆子索然无趣,打发了人走,自己则领着这人往俞夫人那去。
  俞夫人早就等着这人的到来,这会子一见来人,当即搁下手中的绣活站了起来。她想上前亲近,可在离那人三两步的地方却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的唤道:“阿玉……”
  此时站定在了屋中,那女子才将领口的系带给松开,风帽摘下整件披风顺势落在了地上。这人正是已故丰城城主的夫人、与辜七结有旧怨的彦扶玉。
  第50章
  这世上总有许多事与愿为, 就好比辜七昨夜特地要了些酒, 想以此壮胆, 却没想到竟将自己给灌醉了。等她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辜七几乎是一跃而起, 心想她这一睡,可真是耽误事儿了。
  谁料她动作极大, 手肘撞到了一物,听见身后发出一声闷响。辜七一怔, 连忙转身去看,只见裴池正睡在里床。而自己才碰到的那地儿, 可不就是这位韶王殿下此时正捂着的胸口。
  “……殿下, 我是不是撞疼你了?”辜七受惊失措,连忙补救似得将手送去了他的胸膛。可这不过是一瞬的功夫,她就又将手给停住了去势, 握了拳头悬在半空中,颇有几分为难的意思。
  她的一双眼正正巧落在了韶王殿下单衣微敞的胸前,那地儿的确有些泛红, 足可见她刚才那动作气力到底有多大。只是……只是辜七不经意间又想起了昨儿夜里的那事情,觉得自己这要是将手伸过去了, 岂不是跟他一般了?
  辜七神情复杂的在那思来想去, 也没有半点言语动作,最后倒是裴池先开了口。“怎么了?”要说他可真是在睡梦里头被辜七这么一击的, 又见她此时神情翻转不定, 还以为她刚才是梦魇了。
  裴池撑坐起了身, 侧身支着手臂温声询问:“可是刚才梦着什么事了?”
  依照辜七的性子,此时应当半推半就的顺着韶王殿下的梯子往下去,再撒娇卖痴一番让他可怜心软。可这会……她极为心虚的脸红了起来,那嘴里头竟然也十分老实的说了真话:“没、没被什么梦吓着。”
  裴池眯了眯眼。
  辜七愈发老实厚道的继续道:“殿下什么时候来我房间的?”这原本只是她的心里头,却不晓得这时候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她这样开了口,过会裴池肯定会顺势说到自己醉酒酣睡的事上去。因而说完,连自己都惊讶极为何这样搬了石头砸脚的话会从她嘴里头出来。
  想了想,这多半是因为韶王殿下这会离得他太近了,扰了她的思路。辜七明白了这其中的到底缘故,就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些许,想要以此和这人保持些……彼此能清醒的距离。
  “你怎么想到要喝酒了?”裴池问。
  辜七心里叫苦不迭,这还真跟她料想的不错。“……因着天儿有些冷,我便想喝酒暖暖身子。”这可都是这会才胡编乱造的瞎话,她又不敢直视裴池,因而长睫低垂,目光往下头去。
  可辜七只要稍稍垂眼就能看见了他胸膛,精壮结实的胸膛垂着沉稳的呼吸起伏……
  “七七在瞧什么?”裴池的声音当中带了几分笑喟。
  辜七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眼,特别想显得自己刚才不过在关心他,并没有胡思乱想些什么,故而当即换上一副真挚神情,“殿下刚才被我撞疼了么?”
  “怎么不疼?”裴池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敛声道:“你帮本王揉揉。”
  辜七心里稀奇,暗道他怎么又在自己面前端架子了,难不成真是撞得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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