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错男主后我连夜出逃 第69节
“奉师命前来探望。”
听到伏寂答话,趴在床底的盛棠松了口气,不曾想下一刻,外界明亮的光线猛地照了进来,遮帘被掀开。
“还有抓人。”
第39章
床边帘子被掀开, 一双漆黑阴鸷的眼睛望来。
盛棠趴在床底的身体抖了抖,低头想在地面找条缝。
门口传来动静。
拎着捆药的内门弟子,见门敞着, 一步迈了进去:“萧师兄, 天曦长老让我......”
话说到一半, 注意到蹲在床边的伏寂,内门弟子话音一顿, 跨过门槛的脚,落地时虚了虚, 险些缩了回去。
与外门不同,身在内门,与诸长老的亲传弟子打交道的次数颇多。
而所谓的打交道,便是隔三差五的比试切磋, 伏寂一步登天得到了金羽令, 直接成了众矢之的, 于是找他切磋的最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作为养过伤的一员,前来送药的弟子看到那抹身影,便下意识缩回脚步,脑海念头百转。
伏寂怎么会在此,让萧楚润受伤的罪魁祸首可是他, 难不成来挑衅下重手的?!
内门弟子目光在床头和床边流转,感受到顶级亲传弟子之间,无声的针锋相对, 暗流涌动, 只觉胆战心惊,跨过门槛的半身当即僵住。
一时进去也不是, 退去也不是。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侯,床底传来窸窣动静,一个清瘦身影,慢吞吞从床下钻了出来,
“?!”
还有第三个人在。
没能在床底发现细缝的盛棠,无可奈何地钻了出去,一张素面白净的脸,穿着绿柳扶风、荷叶摇曳的六神派校服。
萧楚润坐起身,捂着受伤的胸膛看向陌生身影,面露错愕之色。
“六神派的道友?”
“失礼,”盛棠一幅局促的模样,“我听闻萧道友受伤,想来探望,可惜小宗小派难以靠近北辰山,心急之下溜了进来,望萧道友莫怪。”
萧楚润性情温润谦和,向来以最大的善意揣测别人,自然不会怪罪,也不疑有他。
她说,他便信了。
略一打量盛棠,萧楚润带着微白的脸色,朝她颔首轻笑:“我没有大碍,让道友费......”
“北辰为天清重地,”一个淡漠嗓音,不善地插了进来。
“按宗规,擅闯者一律视为探查秘幸的邪门中人,应立即擒拿。”
盛棠手腕被用力扣住,她侧过脸,伏寂看着她,黑眸冷飕飕的:“若遇反抗者,可诛。”
盛棠:“......”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伏寂这个大反派用宗规教育。
论天清宗三千宗规,他才是最不放在眼底的那个吧!
萧楚润眉头微蹙,擅闯之事可大可小,他观盛棠眉目明亮,当正道之士,不是奸邪之辈。
但他还未开口,伏寂将人带走了。
不似半年前对这同门一无所知,如今伏寂与纪裕一般,都算他师弟,对其已有几分了解的萧楚润,担心盛棠落入他手中被严刑拷打,当即道:“等等。”
他说着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脸色白了白。
“萧师兄你没事吧。”内门弟子回过神,赶忙上前。
萧楚润望着只留下几缕清风的门口,蹙了蹙眉,接过捆药道:“我没事,你去......”
他本想让其追上伏寂,此事多半误会,闹大的话,会伤了天清和六神宗派之间的和气,可转念一想,伏寂惯来我行我素,恐怕追去也阻止不了。
“罢了,我亲自去。”萧楚润忍着伤痛起身,玉竹似的长指拿过外袍,正披上,蓦然察觉什么,低头望去。
和腰带系在一起的陨珠,亮起红润光泽,萧楚润愣了愣。
北辰山十里高台,一群拎着捆药的内门弟子涉阶而上,刚到萧楚润所在的云深居所,远远瞧见两个身影从里面走出,其中一个还极为眼熟。
“是伏寂师兄,他来北辰山做什么,难不成也是奉命给楚润师兄送药的?”一个年岁颇小的弟子好奇道。
“天真!”
“天问长老收的这位弟子谁不知道,是讲同门之谊的人吗?何况众所周知,两人不合!”
“拉着的是谁,”一人惊讶道,“怎么从云深居出来的。”
“好像是六神派的服饰,”
伏寂在天清宗,已不是之前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了,向他示好抛出橄榄枝的人数不胜数,不过他一向孤僻,谁也不搭理。
眼尖的弟子发现明绿的纹绣,纳罕道。
“想不到伏师兄在小仙门有结交之人,谁啊。”
“不知。”
停下脚步的众人摇摇头,望着远处的拉拉拽拽,倍感稀奇,待两个身影消失不见了才重新走去。
刚行了两步,又瞧见云深居走出一人。
身影也极为眼熟。
是他们天清本该卧病在床的首席大弟子,似在极为仓促中出了门,仅穿了件单衣,外袍拎在手中都没来得及穿,环顾了圈后,匆匆追了去。
奉命送药的一行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
盛棠被拉拽着离开了北辰山。
她已是金丹大圆满,想挣脱不难,但她现在只是小门派弟子,一旦暴露修为,和自曝身份没有区别。
盛棠看着伏寂后脑勺,有那么刹那,真以为要被带到戒律堂,谁知转头,对方拽着她身形一闪。
灵气松动,面前是座陌生幽静的山峰。
不是戒律堂,盛棠心反而悬起来了,动了动被握紧的手腕,试图挣扎出来。
“带我去哪,滥用私刑可不行!”
伏寂停下脚步,在一片幽静中看着她,许久五指松开。
盛棠刚松了口气,整个人就被压到身后的树上,伏寂将食指划破,不由分说递到她面前。
鲜血从他微凉指尖,滚圆溢出。
盛棠呼吸微窒,嗅到深入骨髓的熟悉血气,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她没想到伏寂会用这种方式试探,险些张嘴咬住。
好在她克制住了,过往半年,盛棠只有寒毒发作实在忍不住的时侯,才拿出血滴子尝一点,长期的压制,让她现在嗅到气息,不至于头晕目眩,脑海一片空白地扑上去。
盛棠极力忽视眼底的鲜红,演起戏来。
“伏道友这是?”她欲言又止。
伏寂垂眸,面前少年人望着他,神色茫然中透着几分怪异,比起嘴上言辞,更像在对咬破手指的他说:有病?
伏寂紧抿着唇,见她无动于衷,良久食指微动,面无表情地用血蹭了蹭她嘴角。
温热的气息让盛棠心头颤了颤。
她深吸口气,擦干净嘴边血迹,忍无可忍地要把人推开,抬起的手腕却被伏寂先一步扣住,以极大的力道压在了身侧。
与此同时,她腰间缠上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圈着将她翻了个身。
树底一阵细碎动静,盛棠踉跄了两步,面朝着树干,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后颈一凉。
垂在那的发丝被指尖拂过。
她肩颈衣料被微微扯开,露出了颈部小片白净皮肤。
一道目光落在那。
盛棠:“?!”光天化日耍流氓。
盛棠有些忍不了了,被擒住的手腕施力想要反击,身后的人却突然放开她。
伏寂低垂着眼,睫毛下一片阴霾。
没有烙印......
无论是消失还是本就不存在,都让他心情糟糕到极致。
穿过叶缝的阳光,静静落在伏寂冷峻脸庞,片刻,他侧了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洒落小片阴影。
“萧楚润是我推下凶兽池的,”他忽然道。
盛棠知道真相,因而诧异地挑了下眉,不明白他为何在自己面前,如此认下此事。
难不成为了让自己显得穷凶极恶?
盛棠正揣测着,少年黑沉眼眸望着她,一脸恶劣地说道:“你不承认,我就去杀了他。”
盛棠:“......”还真是这意思。
而且拿萧楚润安危威胁她,谁教他的!
险些气笑的盛棠,还是咬死不松口,反正伏寂没有任何证据,总不能凭直觉就把她灭了报仇雪恨,那般未免太丧尽天良了。
“承认何事,伏道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误会,”
伏寂说着往前走了步,盛棠几乎下意识往后退,背脊“砰”地撞上树干。
少年身量比半年前,又高大修长了些,直面逼近的压迫感,让盛棠不受控制地想离开树下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