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节

  安言眼睛怔怔地落在某一排汉字上,而后开口道,“事实上,不是他,而是你。”
  她说完,仿佛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惆怅又疑惑得叹了一口气,“不过,你既然知道穆之受伤那为什么不能将他救出来?”
  那头轻嗤,“我要是能将他救出来就不用打电话叫你了。”
  安言叹气,闭着眼睛仿佛就能想象到萧景那张阴气沉沉像嗜血修罗般的脸,“他的事我一概不知,包括穆之,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你的存在的。”
  其实她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刻意不去想,老早之前,安言记得那天好像是慈善拍卖会,那个晚上她跟着他回了萧山别墅。
  半醉半醒间,他问了那笔来自异国的款是怎么回事,她不曾深想,也许是潜意识不让自己去想,于是大脑主动忘记了这件事。
  大概在那儿之前,或者更早,他就开始着手查她的事了。
  兴许他一直在查,但是她迟迟没有露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所以很多东西都难以查到。
  可她回来了就不一样了,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出现,所以总会让有心人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更遑论,那个人还是萧景。
  霍景衍在电话里嘲讽她,说,“你满脑子都被仇恨充斥着,不知道看不到也很正常。”
  安言眯着眼睛,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嗯,我被充斥着,你被你那侄女充斥着,不过我今天搞砸了的事情你有兴趣听听吗?”
  “洗耳恭听。”
  “我可能诋毁了你的名声了,我说我们是情侣,嗯……还是关心很亲密的那种,”安言停了停,笑,“不过说起来,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挺好的。”
  那头久久没有出声,安言扯唇笑了下,“你生气了?”
  “安言,不是诋毁我的名声,你是在不经过我的同意下强行给我的过去安了一个女朋友,而明明我没有。”
  安言挑眉,“但是我话已经放出去了,又收不回来,大不了暂时委屈一下你的大侄女,比起乱伦,我想还是我们更相配。”
  那头回绝的斩钉截铁,“不行!”
  安言伸手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的长发,没开口,只听霍景衍在那头说,“其实说起来,我不要紧,你确定惹怒了那么个男人你不会吃亏么?”
  “吃亏啊,不过我以前吃的亏还少了么?现在这么点儿,我已经不介意了,再说,他心里比我更加膈应,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呐,站在我面前瞬间卑微不少,明明很愤怒,却敢怒不敢言,稍微有点情绪上的起伏想动手,我三言两语就给他吓回去了……”
  听着她类似幸灾乐祸的声音,霍景衍咳了咳,“他这样,你现在觉得挺自豪是不是?看来当初应该早点放你回来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不开心了。”
  “我睡了那么久,你怎么早点放我回来?”
  她将怀中的书扔到书桌上,转手拉开了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寸照,上面还有钢印,这是上回从他衣服兜里掉出来而被她捡到的。
  上面她笑得开怀,而旁边男人却面无表情,不过,两个人都很好看。
  安言捂着嘴没忍住笑了一下,霍景衍在那头问,“你笑什么?”
  她盯着上面已经被磨的很光滑的自己,大拇指的指腹也在上面摩挲着,继而说,“我只是在笑,以前的自己长得真好看。”
  “……”
  “安言,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种时候你用你的私人电话跟我讲电话,你确定不会出事?我暂时可不想暴露我的行踪,不想跟你曾经的以及……现在的男人见面!”
  安言面色瞬间阴沉下去,嗓音却闷闷的,“霍景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怂?”
  霍景衍在那头摸着自己的下巴,振振有词,“我怂么?我连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都敢做,我有什么好怂的?”
  冒天下之大不韪……
  安言手指捏着那张照片,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说的是你乱伦的事情?”
  “你可以换个优雅的词汇,比如谈恋爱。”
  她冷嗤,“风花雪月就风花雪月,非要说成清风明月。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将让他放了穆之……穆之的伤严重吗?”
  霍景衍愣了一下,随后对她说了一个答案,“嗯……跟你男人比起来,应该还好。”
  好像听说就伤了一条腿?
  所以那应该是还好。
  安言点点头,随即又嗯了一声,又淡淡反驳,“那目前不是我后半生的男人,我之前只是跟你说,方便的话带我离开温城,凭我一个人的话……嗯,肯定是不能做到的,谁知道你直接来温城了。”
  “你可能误解了什么,我来不是为了你,是霍欢颜跑到温城来了。”
  至此,安言跟霍景衍的电话戛然而止,她说了句再见,然后掐断了电话。
  安言将照片放回原处,心情莫名好了点儿。
  只是现在想起来,好像她的确气到萧景了。
  有些无聊,她打开笔记本准备刷一部电影,现在的时间,看完一步电影回卧室去洗澡刚刚好。
  等她回到卧室,里面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好了,她去浴室洗了个澡,想了想,直接给自己放了一缸水,然后脱光衣服就泡了进去。
  不过在此前,她觉得有些饿,可能心情好了点儿,所以胃也跟着好了点,事先下去跟佣人说二十分钟后将夜宵端来卧室。
  ……
  此时的倾城会所某个包间。
  本来异常热烈的包间,因为萧景的到来喧闹有片刻的停滞,俊男靓女很多,此刻,灯火绚烂的空间里,众人因为他的到来相继欢呼。
  萧景平常很少来参加这种聚会,在安言没回来之前,他深居简出,但偶尔也会出来。
  大概是早两年,某些情感找不到人来寄托,就只能寄托到酒上,那时候工作需要,他也结识了三五两个公子哥。
  就比如现在推开坐在身侧浓妆艳抹的男人,端起高脚杯朝他走过来的男人,“萧总,好久不见,今天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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