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申冬的眼睛朝一侧的监控看去,莫连飞冷笑道:“我已经把监控全部关掉了,这层楼平时也没有人会上来,你现在听我的,我就饶你一命,否则我现在就把你送去见你那个妈!”
“你想要什么?”申冬的眼睛看向了杨秘书,后者轻轻后退了两步。
莫连飞冷笑:“你以为你走的掉吗?”
门外又走进来了两个人,秘书吓得尖叫一声瑟瑟发抖,申冬这才发现他居然还带了同伙,很显然是蓄谋过的。
莫连飞的手微微抖着,冰冷的刀刃贴在申冬的脖子上,不经意的划出了一道殷红的痕迹来,申冬面色不变,淡淡的道:“你想要我的命?”
“我才不要你的命。”莫连飞道:“抽屉里面有一份文件,你把它签了,我就放过你。”
申冬拉开了抽屉,莫连飞却没有给他仔细看的时间,道:“马上签!”
从寥寥几个字来看,莫连飞是要把莉莉莱卖掉,申冬道:“如果我不签呢?”
“那我就杀了你。”
“你以为你杀了我公司就会是申莫的了吗?”
“你什么意思?”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所有股权全部都已经转到了盛丘的手上,所以就算我签了这份合约,也没有任何法律效益的。”
莫连飞愣了愣,又笑道:“申冬,你以为我会信吗?你怎么可能会舍得把这么多东西交给盛丘?”
“好,那我签了,你就放过我。”申冬十分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一幕让莫连飞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眼睛。
申冬道:“好了。”
莫连飞却没松手,他的心中还是十分狐疑,道:“你,你给盛丘打电话,我要核实一下。”
申冬拿过话机,道:“你希望我怎么说?”
“别说废话,我必须要确定实权到底在谁手上!”
盛丘刚刚出会议室,申冬开口果然不说废话:“盛丘,关于你说的炒掉那几个董事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唐突。”
盛丘一愣,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他们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唐突?而且这事情根本不是他提的,而是申冬。
盛丘眉头一跳,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你不要多问。”
申冬沉默了一下,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看到了,实权现在全部都在盛丘的手上。”
莫连飞的脸色果然难看了起来。
盛丘低头看向手机上的号码,不是申冬的手机号,也不是神图的座机,他托人一查,便立刻赶去了莉莉莱。
到的时候申冬却已经不见了,盛丘在沙发后面发现了被绑起来的杨秘书,她哽咽道:“他被莫连飞带走了!”
盛丘第一次主动联系了一个人,毫无任何的犹豫。
蓝娉婷惊喜极了:“盛丘?”
“四夫人。”盛丘一边朝外面走,一边道:“冬冬被绑架了,我希望您可以帮忙联系,让警方不要拖延,立刻出动,我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拜托了!”
关键时刻,蓝娉婷也毫不拖泥带水,挂断电话之后立马动作了起来。
盛丘在这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樊可。
“学长!什么情况啊!我不过去莉莉莱附近觅食而已,你老婆怎么被人蒙着眼睛带走了?”
“车牌号呢?”
樊可说了个车牌号,利落的跳上了车,道:“没想到他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学长,我现在正在跟着他们,现在正在甲午街道,这边有个十字路口,看上去是要去郊外……”
申冬安静的坐在车内,眼睛上面蒙着的黑布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一切都如十七岁那年一样,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情却没有畏惧,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
他回想自己这三十年之间遇到的一切事情,然后他发现他的人生里面最重要的人已经变成了孩子,其次是盛丘,而曾经他最重视的自己——已经排到了第三位。
人始终都会变的。
他曾经以为人的改变应该是潜移默化,循序渐进的,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当那件事情被暴露出来的时候,就在某个瞬间,他的心突然就与盛丘贴近了。这世界上他只相信盛丘一个人,但是却无法克制内心的害怕,他开始拼命的想要讨好这个人,留住他,暗地里卑微的渴望着他不要抛弃自己。
他知道再怎么样,都再也回不到过去,找不回那个张扬自信而盛气凌人的申冬了。
申冬在脑子里面根据这次绑架想了很多个不同的结尾,想着盛丘是否会因为他的离去而痛哭流涕,想着自己躺在冰柜里面是否会因为他的在乎而开心愉悦……
但事实却是,他们身边的车子很快的被各种豪车无声的替换,前座的司机还探头感慨了一番怎么今天看到那么多限量版跑车。
直到一辆黑色的奔驰横在了他们的面前,而周围的车门齐刷刷打开,跳下来了一干便衣警察,各个手持枪械,足以把整辆车都射成筛子。
没有任何拉长的警鸣和惊心动魄的追击,车子停了下来,申冬明显的感觉到了莫连飞的紧张。
“怎么了?”他侧头问。
“莫连飞!立刻带人质下车束手就擒,给你三分钟!”
莫连飞吞了吞口水,前面的两人本来就没想过害人,只想分点儿钱财而已,自然不会跟警方血拼,率先下车伏法了。
莫连飞也是为了钱而已,此刻发现自己继续挣扎可能人财两空甚至把命都赔上,也哆哆嗦嗦的下车举起了手。
申冬侧目,他的眼睛一直被蒙着,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申冬!你没事儿吧?!”
是樊可的声音,他被人扶着下了车,手上的绳子被割断,伸手拿下黑布的那一刻眼前陡然一道白光闪过,有些刺目。
等他定睛,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盛丘,这个男人的脸绷的死死的,眼珠子也死死的钉在他的脸上,申冬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扑过来的感觉。
他嘴唇动了动,道:“盛丘……”
盛丘说:“回去吧。”
申冬跟在他身后上了车,一路回到了家中,盛丘始终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的脖子被上了药,虽然只是破了皮,但是盛丘却没有嘘寒问暖。
盛妈倒是十分关切了一番,说莫连飞胆大包天云云,申冬也没吭声。
入夜,盛丘从公司回来,却没有进卧室,在外面的浴室里洗了澡,便直接回书房去了,申冬躺在卧室内,心里十分委屈了起来。
他翻来覆去的难过了好一会儿,披上外套朝楼上走去,推开书房的门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他许久没抽烟,被呛得咳了一下。
盛丘站在窗前,将烟头在指尖捻灭,也不知道嫌不嫌烫。然后他转过来,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申冬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今天……”
“今天。”盛丘开口,冷冷的打断他:“你受惊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走你给我安排好的路就好了,不是吗?”盛丘面无表情的道:“你还想要什么?需要我把我今天做的事情都跟你报备一下,看看你是否满意吗?”
“你……”
“好。”盛丘的面色冷硬,一字一句的说:“今天,我接到你的电话,赶到莉莉莱的时候看到了被绑起来的杨秘书。”
“然后我给四夫人打了电话。”
“我拜托她,请务必让警方立刻出动,因为我承受不了哪怕你受上一丁点儿的伤害。”
“因为警方的便车不够,所以四爷把自己车库的车拿了出来。”
“而今天,恰巧樊可记下了车牌号,才有你这样,安安稳稳的坐了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看上去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一样让莫连飞伏法。”
“申冬,你觉得这样好玩吗?有趣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莫连飞如果稍微再愚蠢一点点你就会死!”盛丘的眼睛红了起来,他望着面前的爱人,又怒又压抑的道:“我才要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明明可以签字之后自己先脱身,然后再找人制服莫连飞,而那份合同你我都知道他根本没有任何法律效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想试探什么?看我会不会在刚进公司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是不是要借莫连飞的手杀了你然后再用当年莫云芬做过的那一套来把你名下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占为己有吗?!”
说到后面,他咆哮了起来,凶悍的仿佛一只被惹怒的猛虎,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申冬撕碎一样。
申冬吓得缩起脖子,盛丘浑身都在发抖,他从来没有这样愤怒的时候,一肚子的火气烧的他快要爆炸,他试图离开申冬来平复自己心中的焦躁,脚步迈出去又收回来,连续几次,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他吸了口气,突然一把将申冬搂在了怀里。
“别这样吓我……求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申冬把公司给盛丘:并没有。他想让盛丘更好,而盛丘的能力也值得拥有更好的发展,摒弃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这就是下属和上司而已,别被文中盛富的思想洗脑。
关于变得怪怪的:是相处怪异的话,没错,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申冬变得敏感多疑,而盛丘私心是想让申冬回到以前的样子的,所以才主动挑事儿跟他斗嘴的。
关于这章:——好男人不发威,你当人家是病猫喔。
好了,谴责冬冬吧,他又在作妖了。
最后,_(:3」∠)_我觉得大丘蛮合我心意的,好想插足跟冬冬抢最好冬冬也给我一百万让我离开他……
第68章
温热的液体滑入了脖颈间, 申冬猝不及防的被他搂在怀里,他慢慢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背, 好半天, 他才小声说:“对不起……”
盛丘把他抱得更紧, 所有的焦躁和愤怒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神情也平静了下来。
屋内只有轻微的抽鼻子的声音, 盛丘把人推开一看,才发现对方的脸憋得通红,比他还难过的样子。
他伸手戳一下他的脸, 对方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盛丘拉着他到沙发上,抽过纸张给他擦脸,申冬用力的擤了一下鼻子, 又抬头怯怯的看着他。
小狐狸一瞬间变身小白兔, 盛丘除了无奈还有怜惜。
他带着鼻音道:“知道错了是不是?”
对方的鼻音比他还重,神情还是怯怯的:“嗯……”
申冬从来都不是知错不改的那种人,相反的, 一旦知道自己错了, 他所有的耀武扬威都会瞬间消失,从内到外的心虚感让他看上去手足无措, 那模样反正盛丘是怪罪不起来。
他伸手去想摸他的头,申冬立马凑了过来,把脑袋放在他的手掌下面, 纤长的睫毛抬起来,湿润润的眼珠子撞进来,让盛丘的心仿佛柔软的床垫一样深深的陷了下去。
盛丘想跟他说如果真的觉得他不适合可以把他炒掉,或者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发泄出来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申冬试探的凑过来,又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嗯。”
“我其实……一开始没有想过那么多的,我只是想让你好,我觉得你来神图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申冬扁嘴道:“可是后来我就忍不住,我就……”
“别说了。”
申冬看上去委屈的更加厉害,盛丘不忍,双手把他抱到怀里,道:“好了,我原谅你了。”
申冬立刻仰起头,眼睛的亮光在对上他淡漠的神情时又弱了下去,小小声问:“真的吗?”
“真的。”盛丘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嘴唇,申冬勾住他的脖子,扑上来把他压在了沙发上,完了却发现盛丘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热情,他又怂了,默默的把脑袋抵在对方的胸口,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