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节

  胡父这才瞧出不对来,四点多那会儿他去窦家吊唁老人家,顺便向窦母打探了下老太太是怎么没的,窦母说本来好好的,忽然就吐血了,胡父越想越是暗暗心惊。
  “小婧,跟爸爸说句实话,你为什么不回家帮着操持你奶奶的丧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昨天你为什么忽然跑回来?”
  “爸,你别问了,求你了。”胡婧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胡父严肃起来:“是不是跟窦家老太太的死有关?”
  胡母一听这话,用力拉了胡父一把,不悦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窦家老太太死了跟我们小婧有什么关系!”
  胡婧却忽地大哭起来。
  胡父心下一个咯噔,胡母在旁边听了也下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别哭了!”胡父一把掀开被子,把胡婧拉起来,人命可是大事,他必须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上胡婧的泪汪汪红通通的眼睛,他软了语气,“先告诉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放心,就算你捅了天大的篓子,爸爸也不会让你有事。”
  胡婧扑进胡父的怀里,“爸……我、我闯祸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是窦金文,都是他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被我撞见了,他不但不悔改,还翻脸要跟我离婚,我、我气不过,就去医院把事情告诉奶奶,谁知道奶奶听了之后,就、就吐血了……”
  胡婧没有说她说出了窦薇儿的事,反正当时只有两个人在场,窦老夫人已经死了,只要她不说,没有人知道她当时说了什么。
  ------题外话------
  好啦,写窦金文和贺依依的目的就在这里了,薇儿有心结,没办法接受老贺渣,所以要搞点事,让老贺渣表现表现,也好早点抱得美人归。
  一个男人在关键时候表现出来的好,比寻常时候表现出来的好更能深入女人心。
  小可爱看出贺爸爸也要搞事了,某瑶的宗旨就是搞事搞事搞事。
  搞事的目的就是为主角的感情线服务。
  在窦和贺的故事里,他们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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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8章 :那我愿意(1更)
  听完胡婧的话,胡父一脸凝重,这事可大可小,完全是看窦家那边追不追究了。
  “这事先压在心底,谁都不要说,你现在就回去给老太太守灵,下午我跟那边解释了,说我前两天不舒服,你昨天一早提前回来的,路上着了凉,现在病着,你一会过去稍微装着一点,无论他们问什么,你都尽量保持沉默,多答多错,明白吗?”
  “可是爸,我、我害怕……我不要去守灵……”胡婧说到‘守灵’二字,声音有些颤抖,她惴惴不安,除了害怕事情捅出去引来警察抓她,还有对窦老夫人死亡这件事的恐惧,昨晚她一直在做梦,梦到窦老夫人满身血地来找她……
  她猛摇头,“爸爸,我不要去……”
  “你必须去!”胡父脑子还算清楚,“你是窦家的孙媳妇,老太太死了,你却避不出现,别人看到了会怎么讲你?怎么讲我们家?窦家会怎么想你?就算我们不顾及名声,你这样做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说,他们也不会真的要你一个生着病的女儿家守在那,你就做做样子。”
  胡父又对胡母道:“去给她弄点吃的,一会我送她过去窦家。”
  ^
  贺际帆昨夜一宿未眠,晚上窦薇儿让他休息,他没有拒绝,不过也没睡太长时间,醒来时还不到十一点。
  出来去灵堂那边,正好胡父带着胡婧过来,正在灵堂里跟窦父窦母说话。
  贺际帆进去,看见低头站在一旁的胡婧,眼底滑过一抹深色。
  “小婧昨晚到现在都烧糊涂了,刚刚才好一点,我本想等明天再送她过来,她非吵着现在就要过来,说老太太平时对她好,她没能早点过来心里愧疚,你说这孩子,总是这么倔。”胡父的话听似责备,却透着心疼,也是在为胡婧说好话。
  窦母因为胡父搅黄了窦父工作一事,对胡父颇有成见,不过对自家花了好多钱娶回来的儿媳妇,却是不错的,听了胡父的话,她忙道:“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淼淼在屋里睡呢,你过去陪淼淼睡吧,你身子不好,现在这晚上还是挺冷的,别再冻着,这里让金文和他爸守着就中,一会我们也要去睡呢。”
  她说的‘我们’,指的是她和窦薇儿。
  窦薇儿坐在椅子上,看着奶奶的遗照,对旁边几个人的对话浑不在意,忽然似有所感,她转头看向门口,发现贺际帆过来,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了句:“你怎么过来了?”
  胡父这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进来,转头看见贺际帆,眼神变了变,下午过来的时候得知窦薇儿带了个男朋友回来,据听说还是什么大公司的大老板,胡父对生意场的事不了解,只是看贺际帆气质不俗,知道他不好惹。
  “醒了。”贺际帆回了窦薇儿的话,视线扫向胡父和胡婧,很快便收回来。
  窦薇儿没再说什么,贺际帆走到她身边站定。
  胡父对窦母道:“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拍了下胡婧的肩膀,转身离开。
  胡婧站在那里,觉得周身发冷,紧张地抓住衣摆,脸色也不大正常。
  窦母只以为她是病还没好,催着她回房睡觉,胡婧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快步走出灵堂。
  “薇儿也去睡吧,这里让金文和他爸守着就行。”窦母又对贺际帆客气道:“际帆也回去睡吧,家里简陋,不知道你住得习不习惯?”
  贺际帆很有风度地点点头,“还好。”
  窦母笑开了花,“你要是住得习惯,以后有空常回来住,婶婶随时欢迎。”
  贺际帆笑容不变,眼底透着疏离。
  窦母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窦薇儿忽地开口:“婶婶去睡吧,我在这陪奶奶,奶奶也喜欢安静,都这么晚了,奶奶也要睡了。”
  她这话分明是在说窦母太吵,窦母听出来了,也不跟窦薇儿计较,围着贺际帆又嘘寒问暖了一阵,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睡了。
  “你回去休息吧。”窦薇儿看了眼在自己身边坐下的贺际帆,想到他昨夜照顾了她一夜,忍不住说道。
  “我已经休息过了,这会精神很好。”
  窦薇儿看见了他眼里的坚持,没再说什么。
  窦父裹着从殡葬乐队那租来的被子睡着了,鼾声响亮,窦金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灵堂,过了很长时间才回来。
  这一夜,很漫长,似乎又很短暂,窦薇儿醒来发现自己靠在贺际帆的怀里睡着了,身上裹着毯子,脖子和腰有些僵硬,她缓了缓,才慢慢直起身体。
  “谢谢。”窦薇儿眼眶依旧红红的。
  贺际帆保持着搂着她的姿势没有动,他半个身体都被窦薇儿压麻了,她睡着之后,他一动都舍不得动一下,生怕把她弄醒。
  “跟我不必这么见外。”他笑容自若,“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窦薇儿摇头,“我很好。”察觉到贺际帆姿势有点怪,她看着他,“你怎么了?”
  贺际帆笑了笑,“没事,就是胳膊有点麻,现在已经好多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抬了抬胳膊。
  “是我压麻的?你怎么不叫醒我?”窦薇儿的视线落在贺际帆的胳膊上,眼神和以前看贺际帆的眼神有很大的不一样。
  “难得你睡着了。”他怎么忍心叫醒她。
  窦薇儿听懂了他的话,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去洗漱一下吃饭吧。”
  胡婧心里有亏,一夜没怎么睡着,面色憔悴又难看,窦薇儿见到她这脸色,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心思去关心。
  窦母正在给淼淼洗脸,淼淼还不满一周岁,眼神纯洁又懵懂,看见窦薇儿的时候,小眼神儿一亮,留着哈喇子就伸手过来要抱。
  窦薇儿低沉的情绪,对上他的眼睛时,缓解了一些。
  胡婧以前挺不喜欢自己的儿子那么喜欢窦薇儿,连她这个正经的妈都比不上,今天她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吃了早饭就躲进自己的房间。
  昨夜窦金文回房质问过她,窦老夫人的突然离世是不是跟她有关,她自然是百般否认。
  窦金文没有多说什么,黑着脸就离开了,胡婧有些摸不准他什么意思,不过也不怕他说出去,既然他猜到老人家的死可能是因为她说了什么,那一定也知道她说的话跟他和贺依依有关。
  归根究底,窦老夫人的死是窦金文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逼她,她也不会跑到老人家那里去说那些有的没的。
  胡婧担心的是护工会不会跟窦薇儿说什么,窦薇儿要是知道老人家发病前她去过病房,难保窦薇儿不会怀疑她,胡婧想打电话给护工,才发现根本没有护工的号码。
  她当初没有真心关心过老人家的病情,怎么会有护工的号码。
  胡婧越想越不安,给胡父打电话,把事情说了。
  胡父到底多活了几十年,看问题比胡婧透彻,他说:“知道你在老太太病发前去过又怎么样?只要你不承认,谁知道你跟老太太说刺激她的话了?从现在开始,记住,你没有跟老太太说过任何不好听的话,那天早上你只是去跟老人家告别,因为你要回家探望你身体不舒服的爸爸,走的时候老人家好好的,明白吗?”
  “爸……我、我还是害怕……”
  “别害怕,按爸爸说的做,你不会有事,你回来穿的那件衣服我已经给你烧了,没有证据证明老太太的死和你有关,就算医院走廊有监控,也拍不到病房里面去,安心。”
  “真的不会有事吗?”胡婧还是不安。
  “爸爸保证,不会让你有事。”胡父郑重其事。
  胡婧稍稍安心了些,“我知道了。”她眼眶泛红,“谢谢爸,对不起爸,当初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还为了窦金文和你吵架,伤了你的心……”
  “傻孩子,都过去了,你永远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
  胡婧一下子哭出来。
  窦母送淼淼进来时,见胡婧哭得厉害,以为她是为老太太哭,安慰了几句,见她越哭越凶,最后也随她去了。
  从房间出来,窦母逢人就说自家儿媳妇哭得有多伤心,多孝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个孝顺的儿媳妇。
  贺际帆不仅要陪着窦薇儿,还要帮忙操持丧事,以逝者孙女婿的身份迎来送往,葬礼结束之后,所有亲友都认识了他。
  窦薇儿跪在老人家的墓碑前,任由夜幕降临在她周围。
  四月中旬的夜晚,微微有些凉,带着体温的男士外套搭在她身上,她转头,只能看见贺际帆的轮廓,周围没有一丝灯光,只有头顶的月亮洒了几缕光辉。
  “回去吧。”寂静的黑暗里,贺际帆的声音像是敲在人心上。
  窦薇儿的右手覆上贺际帆搭在她右肩上的手,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说,以后会一直陪着我,不让我一个人。”
  话音刚落,窦薇儿感觉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收紧了力道,“是真的,只要你愿意。”
  “你以后还会再像以前那样交那么多女朋友吗?”
  “不会。”
  “州州的妈妈呢?”
  “以后不会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关系呢,州州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流淌着他们两人的血液,他们永远也不会断了关系,窦薇儿这么想,却没有这么说。
  “那,我愿意让你一直陪着。”这几天,她看着贺际帆忙前忙后,她总在想,奶奶去世的时候,会不会还在担心她以后没有依靠呢?
  会不会还在遗憾,没能看着孙女走进婚姻殿堂?
  贺际帆不确定地问了句:“你认真的?”
  窦薇儿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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