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捂着脑袋把头转到一边的五条悟做了个鬼脸。
  因为就在旁边，所以看得一清二楚的【夏油杰】：“......”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应是某人的形象。
  “悟！别以为我没看见！”
  五条悟撅起嘴，嘁了声。
  夜蛾正道额头爆出青筋，他忍了忍，接着说道：“总之，我会把星浆体的个人信息发给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家入硝子举手：“星浆体是什么？”
  “你们知道天元吧，全国的结界都靠那位大人维持，可天元大人并非不死，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换一具身体，星浆体是能完美融合天元大人的特殊之人。”
  学医的硝子眼睛一亮，“具体是哪里特殊呢？”
  夜蛾正道干脆的说：“不知道。”
  硝子的兴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哦，不过我的话应该不需要跟着去吧。”她是奶妈，搞后勤的，若说五条和夏油每周都要祓除咒灵，出外勤，她则一般很少出校，需要动手的事轮不到她。
  ——的确，高层还挺看重家入硝子的，说是当眼珠子疼都不为过。
  毕竟是咒术界唯一的奶妈，她的存在至关重要。咒术师本就是高危行业，避免不了受伤，这时候要有个奶妈，可是能救命的。
  “嗯，硝子不用去。这个任务悟和杰一起出。”
  “等一下。”【夏油杰】突然出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
  夜蛾正道以为【夏油杰】是想问自己要不要去，刚想说你就不用去了，【夏油杰】清亮温润的声音说道：“那位星浆体知道吗？知道自己会死。”
  “......”夜蛾正道看着【夏油杰】的眼睛，忽然意识到即便是同位体，之间也存在差异。
  他的世界的夏油杰就没有问这个问题，也许是出于某些顾虑，也可能是压根没考虑到。不过说真的，平行世界的杰真温柔啊。
  “是的。她正是为此而生。”夜蛾正道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残酷的话语。
  ——那位少女从小便接受这样的认知观念。
  “那不就是被洗脑了吗。”【夏油杰】的眼里没有了笑意，他的语气很平静，而这平静下掩盖着燃烧的怒火。
  没有谁应该被牺牲。
  没有谁合该被赴死。
  那不是自愿的，那是被逼的。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夏油杰】透过墨镜，凝视夜蛾正道的眼睛。
  “为什么全世界只有日本有结界？而有结界的日本，为什么每年死于咒灵的人数却是最多的？不觉得......很奇怪吗。”
  “结界真的是为了保护，而不是某些人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力地位，故意圈出来的牢笼吗。”
  “老师，你能回答我吗。”
  【夏油杰】直直的看着夜蛾正道，眼神中透露某种悲哀的色彩。
  ......他想求证，以证那残酷的真相。
  【夏油杰】不仅仅记得高专三年和朋友们的相处记忆，他还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在调查什么，在刚才夜蛾正道提起星浆体时，模糊的部分露了出来，才有了他现下的发问。
  五条悟生于御三家，其中的内幕他是知道的最多。此刻他认真的看着【夏油杰】，苍天之瞳无悲无喜，和以往的形象差别很大。
  【夏油杰】的话震耳欲聋。
  连五条悟都被震的有些呆怔，眼前的世界好像豁然开朗，可迎接来的不是阳光，而是更深更极致的黑暗。
  他想：原来是这样。
  终于弄懂了一直以来的憋闷。
  夜蛾正道愣愣的看着【夏油杰】，宽厚的后背耷拉了下来，他没有说话，眼中流露出窒息的沉默。
  ......星浆体名叫天内理子，是个十四岁还在读中学的女孩子。
  四个人围坐在男生宿舍的前厅，人手一份资料，上面将天内理子的个人信息标注的明明白白。
  “硝子，你不是戒烟了吗。”五条悟闻到烟味，转头看去，果不其然是硝子。
  他们中唯一的女同学手中夹着一根烟，出神的望着面前的资料，眼神是失焦的，她显然在发呆。
  听见五条悟叫自己，她笑了笑抽了一口烟，慵懒的说：“心烦嘛。”
  五条悟看着硝子，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递给硝子。
  “你还是少抽点吧，抽烟危害健康。”
  关于五条悟为什么随身携带糖这件事，是因为五条悟的术式对大脑的消耗很大，而糖分是能最快补充能量的，这也是为什么五条悟喜欢甜食的原因。
  他的身体需要糖分。
  ——说起来还挺搞笑的，外人眼中的问题学生不喝酒不抽烟，反倒是默默无闻的那个抽的最狠，喝的最多。
  硝子哑然失笑，将烟头戳在烟灰缸里熄灭，接过五条悟的糖，撕开包装袋扔进嘴里。
  葡萄味的。
  好腻。
  “悟。”夏油杰把手中的资料扔到桌上。
  “想好了？”五条悟毫不意外的说道。
  “嘛，这样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夏油杰笑道，可那笑容怎么看都阴森森的。
  “哟西，全票通过，拯救无辜少女大作战，现在开始！”五条悟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个礼花，对着沉思的【夏油杰】喷射。
  ‘嘭’无数亮晶晶的飘带洒在【夏油杰】身上，【夏油杰】：“......”“等一下，什么全票通过，我和【夏油】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吧。”硝子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