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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逼良为娼是吧?

  宁昭同现在有赖床的习惯,倪南说黎朝安也是,几人就没忙着去叫她们。老吴七点半的闹钟,跟韩璟一起出来,一看地上的帐篷就哟了一声:“昨晚有人打呼?”
  韩非刚洗漱完回来,氧化的皮脂全部洗掉了,一张白得透明的脸仰起来:“今日什么安排?”
  “我跟老薛蹭个车去镇上,联系一下建材的事情,”老吴搓热手掌按在脸上,“不合适的话还要去县里。午饭不用等我俩,晚饭看情况,到时候手机联系。”
  薛预泽正在喂兔子,头也不抬:“大概要多少钱?”
  “昨晚简单算了下,咱们修个两层,一百二十平,估计要五万块砖。按六毛一块算,砖要三万块,”老吴扔了块洁牙胶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钢筋每平米25公斤,估计要用5到6吨,按4200一吨算,也要两三万。”
  薛预泽一听,都有点气笑了:“光这两项就已经超预算了,看来你当年转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别急。反正林林总总算下来,我估计材料费就要花二十万左右,咱们这点儿钱是肯定不够的,”老吴顿了顿,看向天边金光破云,“所以我想,咱们得想办法弄点儿钱。”
  韩璟扔了包夹心饼干过来,笑道:“咱们这到底是个什么节目啊?”
  薛预泽把手里的半根草扔了,站起来,微微叹气:“展现生活不易的节目。”
  “薛预泽你行不行啊,”老吴眉梢一挑,“其他我就不说了,赚钱这事儿你都没信心?”
  “我是资本家,赚钱靠的是生产资料的再生产,我没有白手起家过,”薛预泽可诚实了,“那你说,我们怎么短期内赚二十万,卖身?”
  卖身?说到卖身——
  老吴把洁牙胶吐了,和薛预泽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齐齐看向韩璟。
  韩璟一怔,而后怒道:“逼良为娼是吧?”
  老吴乐得够呛:“上次我开这玩笑,过玄一脚踹我屁股上,差点给我踹出个好歹。”
  “那还是宁老师比较有娱乐精神,”薛预泽轻笑,“她可能会扔来一句,她要抽成百分之三十。”
  “乡村淫窝啊,那咱们这得上法制频道了。”
  “差不多得了啊!”导演在摄像机后面嚷道,“说点健康向上的!”
  这下几人都笑得厉害,笑完竟然是一直没吭声的倪南先开了口:“我们可以办一个补习班,收补课费。”
  韩非接话:“当地教育部门会不会找上门来?”
  倪南想了想也是:“那特长班呢?”
  几人面面相觑。
  老吴挠了挠头:“我唯一的特长不能往外说啊。”
  韩璟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薛预泽摇头:“我见过,我觉得没到特长的地步。”
  倪南忍着笑,韩非转开脸。
  “有完没完,你俩怎么对男人也耍流氓,”老吴瞪来一眼,“我会看阴宅风水,在十里八乡略有知名度,怎么,我带着宁老师出去做两单手艺养你们?”
  倪南没明白:“为什么是带宁老师?”
  老吴解释:“宁老师命格特殊,功德光盛,寻常脏东西不敢近身。”
  薛预泽似笑非笑:“过玄跟宁老师不是一样吗,偏要伸那么长的手过来,居心何在?”
  “我靠,我跟过玄提这话头,她能大嘴巴子扇我,”老吴一脸夸张,然后摆摆手示意拉回正题,“特长班估计也够呛,咱们没地方也没资质,还是别给政府添麻烦了。”
  “不,我们今天就去找政府,”听到这么一句,韩非主动开了口,“申请一笔扶贫资金,把房子建起来,然后开农家乐。我们把知名度打出来,走了以后也能给村里提供就业岗位。”
  这话一出,几人齐齐看过来。
  琢磨片刻,老吴竖起大拇指:“太师厉害,正妻就得是你这样的!”
  导演兴奋得抓耳挠腮:有困难找政府,还有比这更好过审的立意吗!
  女人们九点过才陆陆续续地起床,一出门发现家里就剩倪南和楚柟了。倪南递来几包饼干,先跟四处找人的宁昭同解释道:“他们都下山了。小梅和小韩要去趟县政府,说准备申请一笔特批的扶贫资金,薛总和小吴去买建材了。”
  宁昭同有点惊讶:“扶贫资金?”
  倪南解释了一下韩非的思路,听得几人都点了点头,过玄赞道:“好办法,这个老吴驾轻就熟。”
  李摘月面色有点为难:“那我们还得养鸡养鸭?”
  那也太味儿了。
  黎朝安刷着牙过来,含含糊糊地接话:“咱们这点儿时间养得出个锤子。到时候问村里人买,有你们这几个明星打广告,反正不缺客源,咱们就卖贵点儿。”
  几人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早午饭吃过,楚柟和倪南领了个准备晚饭的任务去了村里,女人们就各自开始昨天商量好的计划了。
  宁昭同和黎朝安上山砍竹子,过玄和李摘月负责将中间的竹节处打通。不过李摘月那力气实在有点不够看,半天都戳不开,过了一会儿就让过玄打发去负责把竿子削尖。
  整片山都是竹子,黎朝安和宁昭同从山下往水源处一边走一边砍,很快就满地都是了。走到半山腰,宁昭同把黎朝安叫住:“差不多了吧黎姐,我们往下运一次,再从下往上搭。”
  黎朝安把竹子的枝节砍掉,头也不抬:“行,这两根弄完就走。”
  过玄的效率非常惊人,等她们俩回来时已经弄好两大捆了。宁昭同把半捆细竹子扔到平地上,喘得有点厉害:“辛苦了。”
  “你们也辛苦,”过玄笑得眉眼弯弯,手底下没停,动作利落,“那么多,应该差不多了吧?”
  “最多一趟,”黎朝安灌了口凉水,“现在就往上垒吧。”
  手腕细的竹竿,中间掏空,一头削尖,以便能恰好契合到另一根里面。黎朝安和宁昭同用铁丝把第一根固定在水缸边上,而后一根一根地拼接起来往山上走。等手里的竹竿用完了,再搬着山上刚砍的去山下跟过玄换处理好的……
  四点过,这个很原始的竹水管搭在了山上泉水的边上。
  黎朝安从边上顺了根刚砍出来的边角料,用力插到泉边的土里,再用脚踩上去,以全身的力量捅出了一个通道。宁昭同比划了一下,在最后一根竹竿上力道巧妙地砍了一刀,把它从泉水里面依着通道捅出来。
  黎朝安扶了一把,将它的尖头稳稳地插在了前一根上。
  细细的泉水从竹竿头流下,两人对视一眼,微微舒出一口气。
  不多时过玄的电话就来了:“好啦!为有源头活水来!”
  宁昭同一笑:“大功告成!今晚有大餐犒劳吗?”
  “我去打探一下消息,你们要现在下来吗?”
  黎朝安搭话:“不急,我跟阿宁上山看看。”
  “好,注意安全。”
  宁昭同挂了电话,对黎朝安帮自己做了主也没什么意见,跟着黎朝安的步子大步上了山。
  这山生态实在是好,草木丛里颇能见到些重楼一类的植物,但也因为原始,基本上没什么路可言。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到了山顶,都是一腿的黄泥。
  不过美景如此,两人也没有什么抱怨的心思。
  黎朝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石头上一坐,看着对面的竹海:“阿宁啊。”
  “黎姐,”宁昭同没坐,看向天上悠悠的云彩,“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黎朝安挠了下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镜头,“想跟你聊会儿天来着,结果有这么个灯泡杵着。”
  宁昭同莞尔:“那晚上在床上聊。”
  “床上聊?那不合适吧?”
  “合适,咱俩在床上只有聊是合适的。”
  黎朝安闻言大笑,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过来:“不行阿宁!我太喜欢你了!行,那晚上床上聊!”
  男人们说不回来吃饭,家里人就在六点钟凑合了一顿,而他们在八点过天擦黑才到家,简单开了个小会。
  老吴喝了口村长送来的苦丁,喝完长长舒了一口气:“买了些肯定要用到的东西,老板说明天送上来,合适的话下午就能开工。”
  薛预泽报账:“五万块花干净了,这还是刷了太师和将军的脸才拿到的折扣。”
  太师和将军。
  李摘月会心一笑,却也多问一句:“不是分头行动吗?”
  老吴答道:“想着他们都没什么跟政府的打交道的经验,还是让老薛去谈比较合适。但我这儿又离不了他,干脆大家一起走,李哥也方便。”
  李哥就是村里那辆面包车的主人,对他们这个摄制组相当热心,不仅免费接送,还经常送东西过来。
  韩非对宁昭同道:“去了乡村振兴局,干部态度都很好。但因为是特批,他们说要向县领导打个报告。”
  韩璟撑着脸:“今晚就跟他们一起吃的饭。”
  倪南有点惊讶:“跟政府的人吃饭,那么早就回来了啊。”
  “最近中央刚强调了禁酒令,又有个摄像机对着,加上不是正经的公务宴请,自然不会劝酒,”薛预泽明白他的意思,笑,“他们局长说明天会让人过来看看。”
  老吴续了一杯茶:“我估计没什么问题。不过不管能不能批下来,咱们这房”
  “倪老斯!倪老斯!”门口突然传来个急急忙忙的声音,看着门没关直接就跨过槛进来了,“啊,几位都在哦,那就太好了!”
  倪南站起来:“刘村长,出什么事了吗?”
  薛预泽跟着让开,坐到宁昭同边上去。
  “哎呀,是弄个的,”刘村长把手电筒关了,拉过长凳一屁股坐下,“前几天村头出了件白事,就大石盘子底下住的那个穆老幺,在城头让车撞死了!现在穆大妹把他拉回家来办丧事,但现在村里头人少,实在是缺人帮忙嘛。”
  黎朝安闻言有点好笑:“不是,我们这厨子团队还没建起来呢,第一单活儿就来了?”
  老吴却觉得有点蹊跷:“在街头撞死了,没拉到殡仪馆去,还能送回家?”
  “不是,不是,”刘村长有点尴尬地挠了一下脸,看了下后面的镜头,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个,从殡仪馆拉回来的嘛。听说在那边出了点事,就是……就是那种不太好说的事,殡仪馆说不收了,让穆大妹拉回来。请来的道士说穆老幺是横死,怨气重,让我喊几个杀猪的来镇一镇。你们也晓得,村头不要说杀猪的,连年轻人都没得几个的了……”
  老吴听懂了:“让我们去镇煞是吧?”
  “对头!对头!说要四个年轻小伙儿,火气重,我看村头估计就你们几个了嘛……”
  “火气重的年轻小伙儿?不是,老刘,你看看我们这几个男的,哪个符合你的标准?”老吴都乐了,直接揽着刘村长的肩膀,“就这仨没三十,你凑活用用,再从那边姑娘里挑一个吧。”
  刘村长看了看比女人还漂亮的韩非,又瞅了瞅满脸疲惫的楚柟,最后偷偷摸摸地指了指打着哈欠的韩璟:“他看起得行!”
  此话一出,凭空里不知道谁扑哧了一声,而后哄堂大笑。
  老吴抬下巴对韩非道:“老刘说你不行哎!”过玄轻轻掐了他一把,笑骂道:“说什么呢!”
  宁昭同也调侃地看过来,而韩非神色岿然不动,握住她的手:“嗯,我不行。还是年轻人跑一趟吧。”
  韩璟有点郁闷:“我就知道行不是什么好事。”
  楚柟更郁闷,站起身:“想点好的韩哥,咱们今晚都要出这个工,你好歹得了句‘行’的评价呢。”
  众人再次笑了一通,老刘尴尬地摆摆手:“都得行,都得行……”
  “行了行了,咱们寄住在村里,帮得上的忙当然要帮,”老吴推桌子起身,“不急着睡觉的都跟我去看看吧。”
  过玄轻哂:“手又痒了吧?”
  老吴嘿嘿一声:“宝贝儿,你是知道我在道上的名声的。”
  李摘月探头问道:“道上名声?”
  薛预泽轻笑:“我知道,柯南。”
  这笑话有点地狱,大家比较隐晦地笑了笑,跟着老吴出了门。老刘一见,有点担忧地告诉倪南:“姑娘家的还是不去了吧,那边道士让婆娘们都回去了,说里头东西凶,容易有影响。”
  “哦,对,小李你别去了吧,”老吴回头招呼李摘月,“留个人在家陪着小李,用不了那么多人。”
  死人的事李摘月本来也不怎么想凑活,一听就应了声,而楚柟闻言自告奋勇地要留下来,老吴也没有什么意见。
  刘村长看了看三个漂亮女人,还是有点顾虑:“那她们?”
  “她们三个你不用担心,这世上点子能硬过她们的鬼还真不多,”老吴邀着刘村长的肩膀往下走,“待会儿要真是为了镇煞,你还得求着这仨姑娘。”
  黎朝安听见这么一句,有点惊讶地看向过玄:“杀过人啊玄妹儿?”
  过玄眨眨眼:“见笑,见笑,一点点,一点点。”
  宁昭同轻笑一声。
  导演在后面问号都快长出山头了。
  等等,你说什么杀过人?
  村里人本来就少,女人和老弱病残又被打发回家了,这丧事现场还真显出了几分冷清。老吴远远一望,眉头蹙了一下:“正大门口栽槐树?这家人怎么一点忌讳都不讲。”
  “你也是做手艺的?”刘村长惊讶,又叹道,“是嘛,今天道士也弄个说,门口栽槐要引鬼,不吉利。”
  “这可不是不吉利的事,你说这家家主是横死,这种阴地可容易养出脏东西来……”
  穆大妹听见声响迎出来,看见那么多人,不免惊喜:“刘叔!弄多人啊!”
  刘村长给老吴介绍:“这是穆家老大,穆老幺的姑娘,他们家就两个姑娘。”
  “你好穆女士,我姓吴,叫我老吴就行,”老吴跟穆大妹握了下手,“老刘说你这儿现在缺人,我来看看。”
  “啊,谢谢谢谢,太谢谢了,”穆大妹将一行人往里面引,又有点顾虑,“刚刚道士说,女人在这点不太好……”
  “没事儿,我跟几位道长说一说,”老吴略略一扫就找到了目标,“是这几位吧?”
  最靠近的灵堂的桌子上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女孩子扎着一个高马尾,好奇地看过来;男人一个穿着道袍,法衣脱在一边,神色略有跳脱;另一位则梳着个齐整的道冠,细眉细眼,有几分出尘之色。
  “这三位道长是我从天台山请下来的,是师门三兄妹,”穆大妹走过来,“三位道长,这是来帮忙的客人,你们看哈要得不?”
  三人还没说什么,倒是老吴一看那法衣就知道这仨不是骗子,先伸出了手:“几位道长,我姓吴,不知道有什么忙是我们兄弟能帮一帮的?”
  道袍男打量他片刻,突然兴味十足地啧了一声,普通话还有几分京味儿:“这位兄台,你这从小到大,见了不少离奇事儿吧?”
  老吴笑了笑,也没什么反应,拉长凳坐到他对面。穆大妹也抬了张桌子过来,让其他人坐,给添了点茶。
  “我姓盛,盛笛,”道袍男扔了句自我介绍出来,“这两位是我的师弟师妹,师弟王子渊,师妹沉文清。”
  老吴一一颔首示意,却看见王子渊直勾勾地盯着侧面那个地方,他循着看过去,是过玄和宁昭同。
  “王道长,色即是空,”老吴敲了两下桌面,不满,“盯着我老婆看什么看?”
  盛笛一怔,而后大怒,给了师弟一个暴栗:“看什么呢看!丢人现眼!”
  王子渊叫痛捂头,那股出尘之气散了大半:“师兄!紫气!”
  这话一出,盛笛和老王都愣住了,而沉文清不敢置信地看过去:“你脑子出问题了?”
  黎朝安问宁昭同:“啥意思?紫气?”
  “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而老子果乘青牛而过也,”韩非引了一句典,目光淡淡扫过师妹三人,“紫气出,则帝王圣贤之兆。”
  倪南含笑给黎朝安解释:“就是很吉利的征兆,在古时候被视为皇帝和圣人的象征。”
  宁昭同和过玄对视了一眼,没开口。
  这师弟脑子是不好使了一点,但天赋可是师祖都夸过的。盛笛狐疑地在众人之中来回看了几眼,然后掏了一个眼药水瓶子出来,朝眼睛里点了两下。
  老吴一愣,而后惊喜道:“牛眼泪还是无根水?”
  沉文清没好气道:“又不是看鬼,要什么牛眼泪。”
  这丫头看起来岁数不大,老吴没心思跟她置气,只是道:“不是往眼皮抹的吗,这东西消没消过毒啊。”
  薛预泽抿唇一笑:“盛道长这是看到什么了,这个表情。”
  盛笛是真傻了,刚才周围还是一片黑黢黢的,结果这无根水一进眼睛,对面那功德光盛得快把他亮瞎了——终于辨认出来处后,盛笛连忙闭上眼,大声道:“小道失敬!小道失敬!”
  黎朝安都奇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啊?”
  “小道失礼,”王子渊得到盛笛的提示,直接靠了过来,问宁昭同,“不知道真人可否将八字具告之?”
  “行了,命理不是你的长处,”沉文清截了自己师兄的话头,走上前来,将一点朱砂抹在额间,“我来吧。”
  王子渊看她一眼,没有意见,坐回了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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