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这是他的“缺陷”。
他不想被人当成怪物,也不想被抓去游街、不想被人泼水、不想被人当成怪物活活烧死
可今时今日,他却担着万劫不复、跌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危险,将这些原本该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全部都一一的道出。
“你为了救儿子,竟然捏造出如此鬼话来骗我,你是男人要如何产子?”陆漠寒眸色清冷,如常的压抚着膝盖,同时,嗓音沉淡道:“你今次的说辞,还不如上次的可信。”
“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卿的双手被松松地固定在头顶,他一只手保持着被陆漠寒单手随意的固定并轻捏的姿势,一只手尝试地抽离并轻缓地抓住了陆漠寒腰侧的衣衫。
他语气轻低,不安地垂下眼,补充道:“这种事,我何苦骗你。”
“此番荒唐的谬论,你要我如何相信。”陆漠寒一边语气冷淡地平静言语,一边面色难看地将秦卿抱起身
秦卿衣袍散乱地坐在陆漠寒的腿上,身上的黑纱衣衫已滑至后腰,整个后背都全然的暴露在外。
“那你要怎么才会相信我?”秦卿清肃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愁。
陆漠寒随口反问秦卿:“你若是真能像女人那般生孩子,怎不见你怀上我的孩子?”他搂紧秦卿的同时,抚玩着秦卿的后背。
秦卿全身微麻,低缓地回答:“我也不知晓。”
两人的气息很近,秦卿微低着头,与之呼吸交融,两人说话时的气息也都笼罩在彼此的唇边,紧紧贴合的身体也毫无间隙。
秦卿感觉着陆漠寒身上传来的体温,双手自然的放在陆漠寒的腰侧
“相信我”秦卿低缓且毫无底气地呢喃道。
可陆漠寒却在看了秦卿半晌后,嗓音低缓地来了一句
“你给我生一个孩子,我便相信你。”他语气平淡,显然觉得这是天底下最不可靠,最不可信,最最荒谬的事。
密室内半晌。
但陆漠寒万万没想到,秦卿会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低似无声的回答道:“好”这隐约带着颤抖的回答,此刻却在密室内幽幽的回荡。
陆漠寒听到秦卿的回答后,并未在第一时刻观察秦卿的神情,而是首先将目光投向密室内墙角的纱帘后
第125章
纱帐的后面,整面墙都是铜镜,从隚的角度正好能够欣赏到秦卿的背部线条。
两人亲密的姿态,在那偌大的铜镜内若隐若现的出现,秦卿滑落在腰间的衣衫,虚掩着后腰下,可腿却是暴露在外。
从隚如此角度,能够一览无遗地看到秦卿那虚掩的后腰下。
陆漠寒的双手直接捏着秦卿的膝盖,将秦卿的膝盖往两侧推抵开,使得秦卿后腰下的线条更为美妙,他看得更清晰。
此举,也使得秦卿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形,抱紧了陆漠寒的腰。
秦卿微垂着头,他看到自己腰间虚掩的黑纱,以及被陆漠寒开开合合缓慢推玩的腿,再对上陆漠寒那眸色清冷的眼眸。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将他当成一个满口谬论的不诚实地看待。
秦卿并未再解释,也并未再多言。
因为他知晓,无论他怎么说,陆漠寒都不会相信他。
今夜这些荒诞的说辞,的确是令人难以信服。
之后整夜秦卿都未再说话,只因他今日说得太多,也因今日受到不小的惊吓,虽然很疲惫可还是伺候了陆漠寒。
但整夜陆漠寒都未提起过“生孩子”这件事。
石洞内,不知日月,不知白昼,不知时辰。
秦卿只记得,与陆漠寒欢爱的过程中,他身上出了许多汗水,全身发热的,汗水止不住的顺着皮肤往下滑落,弄湿了密室内柔软的地毯。
秦卿觉得这夜的陆漠寒与往昔略微有些不同,至于有些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够不够?”陆漠寒身上还残留着汗水,他躺在秦卿身边,面色如常地看秦卿:“若是不够,可直接告诉我数目,你要多少我都给。”
他语气淡淡轻轻。
秦卿接过了陆漠寒递来的几锭黄金,轻缓地捏在手心,低若无声缓慢地道谢:“这些已经足够了,多谢你给的打赏。”
“关于添喜的身世,我不会再理会,你不想说也罢了,反正与我也无关。”陆漠寒坐起身没有再看秦卿,拿过床榻边的衣袍便在系穿。
秦卿精疲力竭地看着陆漠寒的背影,平静的吐露:“昨夜是我失态了。”他指的是,他昨夜看到陆漠寒歇宿后的脸时,表现出的不理智。
他昨夜是失态了,也失控了,他昨夜在看到尘烟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他的第一反应便以为眼前的人,是“那个人”假扮
他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还戴着尘烟的脸,来惩罚他过去做过的那些对不起尘烟的事。
还好,最后的结果,总比是“那个人”出现要好得多。
昨夜过去总算是有惊无险。
他也发现,陆漠寒似乎也察觉到这其中的诡异,因为陆漠寒昨夜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点点探究的审视,只是陆漠寒并未追问他关于尘烟之事。
秦卿已想好了,若是对方问他,他便会说:尘烟死了那么久,看到一个与尘烟有着极其相似面孔的脸,我自然会害怕,会恐惧。
还好,眼前的人并未问他。
“你先在此地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陆漠寒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他,说罢便离开了这个幽香弥漫的密室。
秦卿回忆起昨夜的失态,心中便是一阵不安,他不知晓何时才能出去,也不知晓陆漠寒将来会如何对待他。
只是昨夜陆漠寒显然是不似以往那般对待他。
秦卿躺着静思了许多,置身在密室中的他,也不知晓此刻西洲正暴雨不断。
当日夜里,山洞内一间别致而精美的密室中,两位衣着深暗如墨的男子如同同胞兄弟一般,坐在此地浅淡饮茶。
两人的衣着都一模一样,更绝的是,两人的样貌都如出一辙,肉眼看去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一个眸色平静清冷,一个眸中含笑而透着几分得逞的回味之意
“怎么样,昨夜欣赏我的表演,你觉得如何,秦卿可是对我掏心掏肺的伺候着,你可有嫉妒?”刚从秦卿那处回来不久的黑衣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面色满足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位黑衣人。
两人今日都没拉上帽子,露出了真貌。烛火下,两人的容貌根本就无从区分。
“莫言之,你可别忘了,昨夜你可是用了我的脸。”坐在一旁的黑衣人淡然地哼笑,并平静的指出:“秦卿昨晚未认出你,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别为自己找借口了,秦卿没认出昨夜的我是假的你,你应感到悲哀才是,他昨夜又编了一个荒诞的谎话骗你。”
真正的陆漠寒面色淡然地看着莫言之,看到对方脸上有着同样的脸,他便厌恶道:“秦卿没认出你的真实身份,你更应感到悲哀。”
“虽然昨夜秦卿说的那些很荒诞,但是至少他答应给我生孩子。”莫言之轻笑。
“你昨夜是顶着我的脸,秦卿才答应你生孩子,若是换张脸,他怕是不会答应你。”陆漠寒也在笑,黑袍着知风雅无限。
“若非当初我无意听到,秦卿向你道出添喜的身世,我也不会知晓他跟女人还有过那么一段感情。”莫言之此刻的容颜,与陆漠寒相仿:“昨夜原本是想看看,他看到‘内弟’之后的反应,没想到他却说那些话,呵呵”
“我昨夜做的事,可是大毁我在秦卿心里的地位。”陆漠寒手里端着墨色的精美茶杯,眼皮都不抬一下,浅淡的饮茶。
一切都静淡如风,这才是真正的陆漠寒。
“少得了便宜又卖乖。”
“我只是允许你吓唬吓唬他,没有让你弄哭他。”陆漠寒嘴边沾染着清露,眸色淡然如清风:“我现下严重怀疑你的用心,你的所做所谓都是在给我抹黑。”
“你可是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你若是想阻止,大可出来。”莫言之把玩着手中的玉戒指,唇角噙笑地看着陆漠寒。
陆漠寒止住了动作,面色清漠地提醒莫言之:“收起你脸上那恶心的笑容,别用我的脸,做出如此难堪的表情。”
“表兄,你可有觉得我的易容术,乃是天下一绝?”莫言之嗓音带笑的反问陆漠寒,并提醒陆漠寒别忘了:“前几日我可是在暗处亲眼看到你捏着秦卿的脖子,还对秦卿说过,要让他恨死楼雁青之类的话,我这可是在帮你。”
陆漠寒冷冷地看了莫言之一眼,品茶间懒声道:“你学我做马贼的样子,的学得很像,不过这是我与秦卿之间的私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他说得很有意思,带着一点嘲讽之意。
莫言之却不怒反笑:“你别以为我不知晓,秦卿去为楼雁青祈福,你心里可是恼怒得很。”
陆漠寒放下了茶杯,站起身走到莫言之身边,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莫言之的肩头:“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这几日为何会如此清闲,总往山洞跑?”
他言语间,流露出丝丝怀疑。
“你这番询问,可是在怀疑我会做对你不利之事?”莫言之脸上的笑容收敛,拨开了陆漠寒的手,反讽地继续道:“这次我们联手对付楼雁青,连慕鸿歌都被我游说成功不再干预此事,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慕鸿歌与楼雁青关系那么要好,怎会这般轻易被你游说成功?”陆漠寒眼中那怀疑的眼神更加的浓郁,并夸奖了眼前人的易容之术高明。
莫言之的易容术不但逼真,既连声音也能模仿出陆漠寒的,听上去有七分相似,若是不仔细听很难听出破绽。
昨夜秦卿受到惊吓,没认出黑衣人究竟是谁也是情有可原的。
加上,室内都点满了薰香,根本无法以气味来分辨谁是谁。
“我自有妙法能让慕鸿歌与我同盟,这事既不劳烦你操心。”莫言之平缓地站起身,跟陆漠寒简单几句便准备离开。
“我是念在血亲的份上,才答应与你联手对付外人,既然我们与慕鸿歌无冤无仇,也便不要将他牵扯其中。”陆漠寒轻飘飘地看了莫言之一眼,眸色悠悠而透着几分令人难以琢磨的深意。
莫言之也侧过头,轻笑地看向陆漠寒:“表兄你如此一言,真是甚入我心。”他幽幽地说罢,便表示要去一趟慕府。
“你昨夜戴了几张面具也够累了,你是应该回去好好歇息。”陆漠寒眸色在沉淀,看着与自己有着相同脸的人。
莫言之未再说话,只是点点头,便离开了此地。
陆漠寒则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莫言之离去的背影,他的眼底多了几分不明的意蕴
秦卿醒来的时候,睁开的第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漠寒那熟悉而俊美的脸,只是陆漠寒的眼神比昨夜更加的清冷。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陆漠寒一般
秦卿恍然地坐起身,看向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陆漠寒,他首先开口道:“你来了,你昨夜都未休息,今夜为何不歇息一会儿。”
他低声问。
陆漠寒伸手抚上了秦卿的脖子,轻缓地挑开了秦卿虚掩住脖子的发丝,抚碰着秦卿的颈间:“我昨夜睡得很好。”
秦卿没听明白陆漠寒的意思,但随后陆漠寒便沉默着,就好像前几日夜里站在牢笼旁边静静地看他那般,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你今夜还要吗?”秦卿问陆漠寒。
秦卿身上只披着兽皮毯,黑纱的衣袍被丢在昨夜被摇松的床榻边,他没有衣衫,何处都去不了。
陆漠寒直接将秦卿带到了身边,发现秦卿临睡有清洗过,便出声问秦卿:“你昨夜说,要给我生孩子,你是出于何种心思,才说出那样话的?”
这个声音,比昨晚还要更加淡然,似浑然天成自然,也是与身具来的清漠。
昨夜真正的陆漠寒就站在对面的纱帐后,将屋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晓秦卿昨夜说过什么,做过什么。